他们短暂的交汇。
身旁的大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焦躁不安的绕着时玉走来走去。
时玉抬手摸摸它的脑袋,却没有放它出去。
远处的小道上,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人的身上。
宽大的格子伞横空撑起,时玉托腮,细长如玉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窗沿,漂亮冶丽的小脸上是一片平淡。
他静静的看着伞下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二人,眼中情绪莫名,下一瞬,朦胧的雨幕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淋雨穿好蓑衣的高壮男人忽的回了下头,黑暗中时玉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停顿片刻,顶着瓢泼大雨朝前走去。
身后撑着格子伞的青年似乎有些委屈,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道尽头。
时玉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抿了口热水。
系统问:“准备好了没?”
他嗯了声:“好了,我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一会儿,看雨势什么时候小下来吧。你放心,有我给你开护盾,保证你不会着凉。”
时玉笑了笑:“好。”
……
这一等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平常傍晚吃饭的点,此刻却黑的宛如深夜。
乌云翻滚,暴雨如注。
雨势不减反大,游走在漆黑云层中的闪电骤然劈开夜幕,亮的惊人。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系统也越发着急。
“不能再拖了,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小。”
它道:“咱们出发吧,我把护盾开大点,你记得带伞。”
时玉匆匆穿好外套,拎上把黑伞。
走之前不知哪里来的奇怪预感,他顿了下,又到窗边朝下看了眼。
楼下隐蔽处,将小院牢牢围起的篱笆不知何时竟破了一个大口子。
暴雨从早下到晚,间或夹杂着些轰隆作响的雷声,这篱笆是何时塌的他也不清楚,黑沉沉的雨幕下,不仔细看也看不见这道被树荫遮掩的大口子。
系统一愣:“那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莫名有些不安,时玉平复了下心跳,蹙眉道:“先走吧。”
系统反手在家里按了个监控:“您的生活小帮手已上线,有我在,你放心。”
他失笑:“有你在,我放心。”
……
泥路并不好走,大雨冲刷下泥坑里的积水甚至没过了脚踝。
时玉在狂风暴雨中撑起伞,虽然身上有系统开的护盾,但只能保持体温不降,他被吹的险些睁不开眼睛,走出院子后顿了下,犹豫的回头看着堂屋内竖着耳朵盯着自己的狼犬。
想到后院莫名坍塌的篱笆,他抿起唇:“系统,能给大白也加个护盾吗?”
“没问题。”
时玉松了口气,扭头又走了回去,在储物间里找到一件雨衣,给尾巴甩的飞快地狼犬套上雨衣,一人一狗这才摸黑离开院子。
陈政住在村尾。
今晚按剧情是捉“奸”的好时机,回家的路上陈政会因为大雨摔进泥坑,腿受伤,而一路跟着他的莫锦会搀扶他回家,并给他上药。
经此一事,两人感情急速升温。
如果没有偷偷摸摸跟在两人身后的恶毒反派陆时玉,那这两人早晚能在一起。
时玉在系统的导航下摸到陈政家时,莫锦正从有些年代感的破瓦屋里跑出来。
厚重的实木大门痕迹斑驳,两个镶嵌在上的圆环随着青年仓促推门的动作哗啦作响,莫锦跑的狼狈,撑着伞头也不回的冲进雨幕中,细看之下肩膀似乎在颤抖。
时玉正嫌弃的看着裤脚的泥水,无意间看着这一幕后愣住了,“怎么回事?”
系统也不太明白:“咱们来的这么巧吗?”
原著里莫锦担心自己晚上还不回农舍会让同学担心,所以给陈政上完药便匆匆离去。
不过这才几点,这俩人都不用联络联络感情吗?
腿边的大白催促的蹭着时玉的腿弯,看见熟悉的大门后它下意识想让时玉进去躲雨,雨太大了,它实在担心自己小主人的身体受不受的住。
时玉被他蹭的心软,没再耽误时间,闷头顶着大雨冲进雨幕。
……
“轰——”
天边炸起一声巨响。
雷声咆哮。
陈政面色冷淡,坐在火炉旁一点一点处理着腿上的伤口。
瓷缸盆里是他刚接的清水,腿上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一年四季上山打猎,受过的伤都比这重多了。
伤口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总是寡言沉默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感受不到,最后清洗了一遍伤口,用着干净的粗布草草包扎好。
噼里啪啦的大雨打在狭窄的院子里。
房檐更是接连不停的滚落着汇聚成流的雨水。
重重砸在屋边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蓦地,这片雨滴拍击的声音中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哒、哒”
是格外清晰的脚步声。
陈政面色一沉,冷冷抬起眼。
……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这种天来找他的麻烦?
下一瞬,伴随着天边一道闪电轰然划过,斑驳老旧的大门中央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
青年穿着深色的长衣长裤,身段修长,气质矜贵。
他一手支着伞,另一手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狗,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走进了他的院子。
浓稠如墨的黑发被雨水沾湿缠在雪白颈侧,细密纤长的羽睫湿淋淋的,似有水珠滴落,那张本就秾艳昳丽的小脸被水汽盈绕,越发的漂亮动人,像是志怪小说里写的雨夜会化形成人的精怪般,循着目光看来,冲他掀唇一笑,刹那间便让陈政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真是巧啊。”
收起伞,他站在堂屋的房檐下,视线毫无顾忌的将屋内不知为何坐姿僵硬、脸色紧绷的男人从上看到下,似笑非笑的挑着眉,说的意味深长:“陈政,看来你每天要照顾的人还不少。”
老实木讷的男人被他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顿时紧张地站起身,连腿上刚用粗布包起来的伤口都不顾了,低哑着声音道:“……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时玉不紧不慢的走进屋内,左右看了眼:“哦,莫锦已经走了啊。”
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陈政脸色绷得紧紧的,语气比平时更加低沉,快速道:“他早就走了,我没让他……”
不等他说完,时玉便坐到了堂屋唯一的椅子上,椅子在陈政身前,男人身材高壮,站着时打下的阴影格外有压迫感。
他不知在看什么,半垂的脖颈露出一片细腻雪白的肤肉,幽幽的夜色下,似乎散发着些甜腻惑人的腥香,语气却是平淡的,是从小养尊处优养出来的骄矜傲慢。
“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说话时站着。”
黑皮男人一愣。
窗外“轰”的一声,炸开惊雷。
雨下的格外大,风顺着屋子吹遍每个角落。
除了正中央仍在亮着微弱光芒的小火团,一切都掩盖在一层黑暗下。
他面色不变的跪坐到地板上,像只老老实实、任打任骂的黑色大狗,牢牢地听着主人的每一句话。
时玉一顿,视线从他身上一掠而过,只看到了男人老实垂着的脑袋:“你喜欢莫锦?”
陈政沉沉抬头,眼神似乎凶了一瞬,像只披着羊皮却一瞬间露出獠牙的狼犬。不等时玉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异样,他又极快的低下头,仿佛对主人再忠顺不过,闷声道:“我没有。”
“可我看你们两个一起回的家。”
时玉托腮轻笑,居高临下的扫着地板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眼神冰冷,忽然抬脚,那双漆黑皮面的雨靴之上是点点凝固的黄泥,脏的不应该存在于他身上。
头顶传来青年轻哑平淡的威胁,“脏了,给我擦擦。”
“陈政,你不想我把你和莫锦的事捅的全村子都知道吧,乖乖的给我擦干净,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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