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大型无效沟通现场。
“……”时玉面无表情:“韦一敏。”
“然后呢,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说什么吗?”
“哦?”楚易修眼眸冰冷,狭长的桃花眼深深浅浅一片,犹如华光流转:“我怎么听说你叫宴时玉?”
时玉一脸冷漠:“是吗,我也听说你叫楚易修。”
空气一瞬间陷入了尴尬和寂静。
走廊内静的能听到两道匀长的呼吸声。
下一瞬,时玉眼前蓦地压下来一片阴影。
银发男人步步紧逼,单手将他禁锢在冰冷的墙壁和自己的左手之间,那双寒凉如死水般的漆黑桃花眼缓缓挑起一个弧度,楚易修嘴唇一张,正待说什么,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到青年茫然困惑的仰着的脸上。
雪肤黑发,妖冶的眸乌密的睫。
青年就这么乖顺的被他困在狭小的空间中,唇瓣嫣红,像晨雾中沾染了水雾的花苞,碎玉般潋滟漂亮的眼睛浮现着明显的疑惑,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到嘴的话转了个圈顿时一变,楚易修就着这个压迫性的姿势,漫不经心道:“你的身高配不上威廉,我188,你呢?”
时玉:“……”
拿身高说事,你算什么男人。
时玉冷漠:“——滚。”
“哟,”奇怪的口头禅出现了,时玉眉心一跳,看着楚易修俊美风流的脸上掠过一丝了悟的笑意,接着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轻声道:“还是个小辣椒呢。”
“……”
有那么一瞬间,时玉的脑袋是空白的。
从脚底板泛起的过点般的麻意直窜头顶,他被尬的差点窒息。
这一次,已经沉默了快半个世纪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似乎也忍不了楚易修的油腻了,它整个统的声音都变成了电音:“日哦,当初那晚怎么就没把他的血流干!”
时玉呼出一口长气,勉强止住震撼不已的激荡心情。
正想说些什么缓解这阵窒息,一阵划破风声的尖啸在耳边骤然响起。
“咻——!”
他下意识抬头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一个白色的小点正以势不可挡的凶猛速度朝自己的身体直直袭来!
脑袋嗡的一声,他在白色小点即将砸到脸上的瞬间看清了它的形状——
是个棒球。
下一秒,一切仿佛都发生在眨眼间。
一只修长的大手从口袋中探出,手腕缠着重重绷带,甚至还在渗着血迹,长臂一伸便稳稳的接住了高速袭来的棒球。
男人的眼眸冰冷至极,眉眼间戏谑隐晦的笑意尽数消失在了深水般波澜不惊的面下,他面无表情,桃花眼中再不见一丝笑意,瞥见身下青年脸上惊魂未定的苍白神色后顿了顿,挡到时玉身前,侧身朝大开的落地窗看去。
窗外,穿着一身白色棒球服的黑发男人笑的抱歉,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人,英俊帅气的脸上满是失望和无趣,“抱歉啊修哥,不是故意的。”
他的目光掠过楚易修,带着些明显敌意的看向楚易修身后那露出一点病服衣角的身影。
“哦,那边那个是不是老大带回来的人啊,我这真是抱歉。诶,那边那位,你没事吧?哥们几个真不是故意的,别回头跟老大告我们的状哦哈哈哈。”
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楚易修眉心微蹙,看起来似乎准备说什么。
时玉却先一步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眼神冰冷的看向阳光下那几个不知为何忽然止住了笑声的男人。
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厌烦。
“——你们没长眼吗?”
灿烂的日光洒在冰冷妖冶的眉眼上,雪肤黑发的青年面上还带着恹恹的病气,浓稠如墨的黑发缠绕在雪白脖侧,他冷冷的盯着绿茵地上几个男人,眼神中的反感讨厌之意有如实质,如一记重鞭狠狠抽在身上。
刚刚还阴阳怪气的几个年轻男人霎时安静了下来,他们莫名有些手足无措,直勾勾盯着远处的青年,卡了壳:“对、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
再也懒得理这一屋子人。
时玉头也不回,推开身后房门干脆利落的走了进去。
走廊顿时恢复平静。
楚易修脸上似乎半永久的慵懒笑容逐渐消失。
他冷漠的站在落地大窗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几个抿着唇一脸无措的男人,眸底深处是和沈拓如出一辙的冰冷薄凉:“——还不滚。”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
路上,最前面的年轻男人嘟囔道:“……那个就是老大带回来的人啊。”
身后有人应道:“对,就是他。”
“听说老大可重视他了。昨天修哥擅自行动,今儿上午老大就去找修哥事了,看见修哥折了的那只手没……真狠啊老大,能把修哥打成那样。”
年轻男人沉默的听着,片刻后,好像漫不经心的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有队友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我刚刚听了一嘴——说叫韦一敏。”
“韦一敏?”年轻男人皱了下眉:“真的假的?”
他闷头往前走着,不知不觉的又想到刚刚青年在漫天灿烂的阳光下,用那双冰冷妖冶的凤眸看过来的场景。
雪肤黑发,乌眉长睫。
还有那鲜润饱满的深红色唇瓣。
唇珠都肿了。
……一看就知道没少被男人亲吻舔舐。
沉默了许久,他才哼了一声:“娘们唧唧的。”
“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
当晚,被系统开导了一晚上,恹恹的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玉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他打了个哈欠,穿着浴袍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模样苍老、恭敬有礼的老人。
“宴先生,我们老板请您过去。”
“老板?”时玉疑惑的看着他。
老人一笑:“我们老板叫沈拓。”
时玉恍然:“哦,那我先换件衣……”
“抱歉,先生,”老人歉意的打断他:“老板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时玉看着他不同于年伯与老管家的浑浊眼眸,那里是一片漠然的冰冷。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老人一路安静的为他带路,一言不发。
瓷砖地板上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两人上了楼,到了三楼后,走廊上幽暗的灯光打得整片天地都有些诡异。
直到走到尽头的一间卧室前老人才停了下来。
时玉悬了一路的心神这才缓缓落下。
头发花白的老人转身冲他笑了下:“您进去吧,今晚在这里休息就好了。”
……原来有事指的是这个。
时玉冷着脸,没什么情绪的道:“麻烦了。”
老人的身影很快停在走廊尽头。
宛若站岗。
站在空荡的卧室门前停顿了一会儿,雪肤黑发的青年恹恹蹙着眉,直接推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卧室内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人。
只有月光洒入的暗淡光芒,照的满室清冷。
时玉左右看了一圈,暂时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在门边的墙壁上摸了摸,准备开灯。
然而常规放置开关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他只能磕磕绊绊的借着月光往卧室深处走。
直到走到床边,才发现床头有一个明显的开关按钮。
他坐到床上,摁下开关。
下一刻,预料中的白炽灯光没有亮起。
反而床头柜上一盏只能照亮一方天地的小壁灯亮了起来。
柔和模糊的光晕让床边的空间里充满温馨的暖意。
时玉放松的抬起头,下一瞬,笑容缓缓凝固在脸上,无言的凉气直窜心底,他瞳孔震颤,脸色倏然间变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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