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的跟在时玉身后,和他一前一后坐到餐桌旁。
已经放到不凉不热的鲜虾粥被他推向时玉。
男人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些温柔小心的哄:“不烫,正好可以吃。”
时玉接过粥,看也没看他,淡淡的“哦”了声。
餐桌上再次恢复寂静。
除却不时给他夹菜盛粥的沈拓,没有别的碍事人。
一顿早饭吃的沉默。
刚一结束,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便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
看到时玉后他先是顿了下,然后立刻恭恭敬敬的俯身道:“韦先生。”
已经茫然了快一个早上的时玉:“?”
沈拓也缓缓蹙起眉。
黑衣男人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他弯下身,用着只有沈拓能听到的声音道:“老板,我刚刚接到盛家打来的电话了。”
眼神倏然一冷,沈拓垂下眼皮,看向男人手里的电话:“说了什么。”
男人低声道:“那头说要找宴时玉。”
“嗯,”沈拓眯起眼睛,“你怎么说的。”
男人说:“我说我们这里没有姓宴的,他们找错人了。”
空气顿时一静。
男人看着沈拓面无表情的脸,紧张地呼吸都乱了。
“老板,怎么了?”
沈拓冷冷的看着他,“你……”
他话还没说出口,另一头怀疑人生的时玉在思考了半天后,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唬楚易修时说的鬼话。
他简直快要窒息,深吸一口气后,努力维持冷静道:“我有句话想说。”
沈拓转头看他。
那边的黑衣男人也转头看向他。
时玉压着性子,“我其实不叫韦一敏。”
男人顿时瞪大了眼:“???”
时玉忍受着这片令人窒息的尴尬:“我叫宴时玉。”
男人霎时后退一步,看看他,又惊悚的看看手机。
下一秒,他视线里如烫手山芋般的手机铃声陡然大作。
顷刻间划破餐厅安静的空气。
一串陌生来电显示其上。
男人目光一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修长苍白的大手便从他手中拿走手机,平淡的摁了接通。
电话那头,是一片无声的死寂。
这头,沈拓听着电话里冰冷压抑的呼吸,从容不迫的问:“哪位。”
“——沈拓。”
沙哑阴冷的声音缓缓顺着电流传了过来。
男人素来雍容沉稳的气势在这一刻变为困兽般森寒滔天的杀意,仿佛被夺走珍宝的凶兽,他一字一句中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恐怖戾气:“——你在找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累了orz】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jpg】
沈拓的手下们对时玉都是,只知道他长什么样,却不敢打听姓名的那种
所以韦一敏才一传十十传百
关于舅舅,刚活,暂时还下不了床,下章就来了
宝子们明天见~
应该还有两章真的就结束这个世界了!补充了一些细节,不然不会拖这么久QAQ
宝子们信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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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有点疯(38)
大厅内没有多余的声音。
时玉吃完饭后回了楼上,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想和他多待。
这本应是一个格外普通的早上。
那些碍眼的人和事在昨天已经被他统统清理干净。
他应该趁着这明媚的天气,陪他身体不好的主人出去晒晒太阳。
只是有些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格外令人厌恨的人,现在又出现了。
扰乱了他一切计划。
沈拓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餐具,语气平静,再次重复了一遍:“哪位。”
电话里,嗓音沙哑的男人似是大病初愈,背景声中是清晰的仪器滴滴声,带着些医生急促的走动。
他失去了一切风度和雍容,阴冷的语调中是彻骨的寒意:“沈拓,我不想和你废话,时玉怎么样。”
眯了眯眼,黑发黑眸的男人长腿慵懒交叠,漫不经心的道:“他刚吃完饭,现在回卧室了。”
那头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死寂如潮水般缓缓蔓延,似要淹没一切。
下一秒,是骤然一声巨响!
“啪——!!!”
似是玻璃质地的东西被重重砸碎。
继而响起的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惊慌大吼。
“先生……!”
“先生不要乱动,你的伤——”
“医生!医生,先生的伤口又撕裂了——”
电话里传来极其混乱的人声,沈拓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对面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压抑喑沉,如老旧磁带般干涩的声音:“……沈拓,别这么对他。”
他似是强压着暴烈的情绪,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且克制:“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你如果想报复我,我随时在这等你。但时玉不行,他在接受治疗,不能中断。”
电话里是两道呼吸声。
一道急促,一道冰冷。
下一秒,“嘟”的一声。
手机被挂断。
一切重归平静。
黑衣男人大气不敢喘的站在餐桌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椅子上面覆寒霜,眉眼幽冷的男人。
像被激怒的凶兽,他总是漠然凉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上出现生冷的阴鸷,黑沉沉的眸子犹如暗无天日的深渊,足足沉默了快有一个世纪,才出声道:
“昨天医生怎么说的。”
黑衣男人忙不迭答:“医生说韦……宴先生身体并无大碍,昏迷是身体在自我调整,最迟下午就会醒过来。”
“不是这个,”缓缓蹙起眉,沈拓的脸色变得晦暗难辨:“今天下午再让医生来一次。时玉要做全身检查。”
黑衣男人识趣的躬身退下:“我这就去联系他们。”
……
下午,刚埋在被子里睡了个午觉的时玉迷迷糊糊便被一道声音唤醒。
他掀起眼皮,细长上挑的双眼因为困顿变成了丹凤眼,眼里含有未褪的惺忪睡意,慢半拍的盯着床边的男人的看。
房间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沈拓任由他看着,眉眼微垂,语调格外轻柔,像怕吓到他一样:“时玉,医生在外面,我们做完检查在睡。”
“嗯?”时玉一怔:“……昨天不是做过了吗。”
一整套体检流程下来半条命都要去掉。
以前在盛家最快半个月就要检查一次,这几天在沈拓这里,才隔了两天不到,这就是第二次体检了。
他抿着唇,嗓音轻软柔哑,厌烦道:“烦不烦。”
沈拓被他不想体检的小眼神看的心有些软,但在这方面他和盛悬秉持一样的态度,如果条件允许那天天体检都不是问题,最好成为每日任务,可以随时检测时玉身体状况的变化。
但是作为最大“条件”的条件本人不愿意,所以两个权势滔天、手段凌厉的男人只能一退再退,将体检作为重要日程安排为固定时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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