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衍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差点将茶水抖了出来,“那人叫什么名字?”
“连黎。”王夫人说,“不过这孩子自走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了。”
“他……”陆舟衍想问,又不知从何说起,“前段日子,我似见到了他。”
“当真?”王夫人只露出了些许的欣喜,没有异常。
陆舟衍想起那毛茸茸的耳朵,又改口道:“兴许是我看错了。”
若真有那般奇怪的事,说起他时,他母亲应该不会是这种反应。
“我同他关系如何?”陆舟衍问。
王夫人笑道:“儿时他喜欢黏你,你却是不喜欢他,不过后来,倒也是去哪都带上他,他要走时,你还难过了好一阵。”
“他去哪了?”陆舟衍问。
王夫人摇头:“他被他母亲带走之后,便是我也没再见过他。”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陆舟衍便告退了,待他退出门外,王夫人嘴角的笑才慢慢落了下来,皱眉有些头疼的扶住了额角。
“这孩子怎的突然记起那时的事来了……”
其实那段记忆,陆舟衍忘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不会那般不顾一切……
——
晌午,院子门口,连黎从草丛里探出白色毛茸茸的脑袋,准备冲刺出去,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他一下顿在了原地,脚步试探的往前迈出一步,听到了丫鬟的声音。
“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连黎转过头,就见陆舟衍站在拐角处,直直凝视着他,半响不曾言语,对视许久,他蹲下身:“过来。”
连黎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抬着头,被陆舟衍抱了起来,陆舟衍抬脚往外走去。
府邸门外停了马车,陆舟衍径直上了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宫门外,陆舟衍下了马车,怀里抱着的白狐放了下来,下人想要去抱,他出声阻止了。
连黎逐步跟在陆舟衍身后,惹得那下人看了好几眼。
他们径直去了二皇子的宫殿。
连黎还不知此行来这作甚,陆舟衍鲜少会和宫中皇子有过于亲密的交流,一是避嫌,二是陆舟衍不会附庸风雅,在这些皇子眼中便显得有些无趣。
宫殿中门口有宫女守着,见到陆舟衍的身影,她们行了个礼,陆舟衍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一只白狐,慢悠悠的跳过了门槛。
房内已有三四人,消瘦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命不久矣,但瞧着很年轻,连黎抬头打量着屋内几人,视线停在了穿着素色长袍,端着碗的季沐霖身上。
他五官秀气,笑起来更是柔和,如温暖阳光落下一般,让人身心愉悦,他端着碗,放在了一边,“陆将军也来了。”
陆舟衍看向二皇子,问候了几句,今日早晨,母亲嘱托,便是不和皇子们来往,但听闻病重,也不好不来看看,多多少少关心一二。
没人注意连黎,连黎走到了那放碗的桌子边,没有凑近,只远远的嗅了嗅。
这里头有和季沐霖身上如出一辙的奇香,甚至更加浓郁。
“劳你挂念。”二皇子支起身,“这些天多亏了沐霖照料,想必过些天身体便会好起来。”
“二皇子多多保重才是。”陆舟衍说。
季沐霖附和了一声:“陆将军此话不错。”
陆舟衍看了他一眼,他抿唇笑了笑,一双眼眸欲语还休,拨动人的心弦,仿佛那含蓄绽放的花。
他淡淡瞥开了目光,看到了桌子边上快凑到那碗边的白狐,他走了过去,将白狐后颈提了起来,对二皇子道了声“失礼了”。
“这狐狸看着倒是乖巧。”二皇子笑了笑,“早就听闻你养了一只狐狸,不知可否让我摸摸。”
陆舟衍道:“只怕这狐狸伤了二皇子……”
“无妨。”二皇子看起来对连黎感兴趣极了,一直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连黎从陆舟衍身上跳了下去,到了床榻边上,自二皇子身上也闻到了那种香味,很淡。
在那书中,这二皇子亦是季沐霖的入幕之宾,性子纯良,极易攻陷,不知不觉便爱上了季沐霖。
陆舟衍看着白狐在床榻边上仰头看着二皇子,眯了眯眼,这白狐他养着,鲜少对谁亲近,今日是怎么了?
二皇子近看了白狐几眼,道了声“有灵性”,连黎转身跑回来陆舟衍身旁。
那药有问题。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人一狐便自宫中出去了。
入夜,连黎在陆舟衍睡着之后,便悄悄出了趟远门,待回来时,他给陆舟衍带回来了个好东西,叼着放到他枕边,在午时之前便离开了。
已到月圆之夜,他须离开两三日。
那东西是他闻到的奇香散发之物,连黎心中有了猜想。
午时一过,街头多了一名白衣男子,敲响了客栈的门。
……
陆舟衍醒来后,发现小白狐不见了,枕边留了一物,他心下转了好几圈,看了看那东西,他在战场时曾见过,这东西有镇定之效,能麻痹疼痛,可也有很大的副作用,会使人暂时的心智错乱,因此而被禁用,多数出现与黑市。
装此物的香囊——陆舟衍在季沐霖身上看到过。
*
这两日,寺庙门前多了一名道士,道士年轻俊美,坐在那树下,便有不少女子前去排队,找他算一些无足轻重之事,算的大部分都是姻缘。
道士有些帮算,有些不帮算,显得高深莫测。
连黎没钱了。
他钱袋上次丢了,总不能凭空变出钱财来,便只好想法子赚钱,没想到生意挺好,第一日人不多,第二日便来了不少人。
他算的范围广,帮找东西算姻缘还抓妖,业务都写在了纸上,贴在了一边的树上,熟练得似惯犯,这两日庙里的香火都旺了起来。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陆舟衍接到消息过来时,便见连黎在和一名面上蒙着白纱的女子说话。
“公子明日可还来?”
连黎唇边挂着笑,桃花眼泛着春意:“姑娘想算,在下今日便可以帮你算。”
陆舟衍站在旁边看他掐指算着,让下人过去驱散民众。
屡教不改,上次被抓似未长记性。
连黎正帮人算着,突然一阵喧闹,他抬起头,就见一群人过来,道“办事”。
旁人散去,陆舟衍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看着面前这人。
连黎对他露出一个笑:“这位……公子,好生俊朗,可是要算姻缘。”
上次抓过连黎的下人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继续调戏陆舟衍。
陆舟衍一只手手肘搭在桌上,盯着他:“那你便算上一算。”
这两日他的白狐不见了,而这人恰巧便是这时候出来。
呵。
连黎伸出手:“公子且把手给我。”
陆舟衍盯着看了他半响,把手悬在了他手上当,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还带着老茧,他便看着他想耍什么花招。
不料,连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手背手心摸了摸,细腻的指腹划过,陆舟衍想要将手抽出来,对方的手力道却比他大多了。
陆舟衍:“……放手。”
连黎煞有其事的摸了半天,闭眼牵着他的手,睁开眼露出白牙笑着说:“公子,你的姻缘,便是我。”
陆舟衍:“……”
他扯开唇角,冷笑一声,扬声道:“你这假道士竟敢在此欺骗民众,好生卑鄙!”
于是,连黎被他给押走了。
周围的姑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挥着小手绢,双眼含泪,一副不舍的模样,陆舟衍见状,脸色黑沉。
这两天不知他做了些什么,竟勾搭了这么多的女子。
“将军,抓了他要作甚?”他的属下问。
“还用我教你?”陆舟衍瞥了他一眼,“捆了放我屋里去。”
属下想起连黎那出众的样貌,心领神悟,“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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