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清楚。
“我和他不一样。”陆舟衍突兀出声,拉着被子,将连黎的手盖了进去,“不一样的。”
连黎弯了弯嘴角:“嗯,我知道。”
——
翌日清晨。
庭院中树叶沾了露水,房中陆舟衍已经起来,连黎这模样不能再随着他进宫,他嘱咐连黎这几日待在这里,会有丫鬟来给他送吃的。
连黎坐在桌边,一一点头应下。
“若是无趣,院子你随处去,不要叫人发现了。”陆舟衍视线落在他耳朵上,这次就连尾巴,也收不回去了,蓬松的毛发看着便很柔软。
连黎:“我知道了。”
陆舟衍出门时,不放心的再三叮嘱,才离开了。
晌午,天上的太阳没有多少温度,连黎靠在栏台上,双手放在脑后,眯眼从树叶缝隙中看着湛蓝的天空。
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院外的动静,坐了起来。
“老夫人,将军将军不在。”
“将军可还吩咐了你,不让我进去?”妇人慈祥温柔的声音响起。
院门口守着的侍卫道:“没有。”
只是道不让旁人进院子,可……老夫人又该怎么拦。
院门口,妇人穿着深紫色的长裙,上面绣着海棠花,旁边丫鬟搀扶:“夫人,当心台阶。”
她道:“好些日子,都听到下人说我儿屋里藏了人。”
“都是些闲言碎语罢了。”丫鬟道,“奴婢定好好管教他们。”
妇人没说话,抬脚进了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连黎躲在了屋内,从窗户口的缝隙看过去,看到了外面温婉的妇人,眉眼一如从前,妇人在院子里坐了会,便走了。
今日陆舟衍不在家,厨房却往这边送了鸡腿,老夫人也有所察觉到了些,想必那并非全然闲言碎语。
陆舟衍今日回府之后,还没进院子,就被人叫去了他母亲那,问的便是关于他屋子里藏没藏人,藏了人,又是什么人。
房中坐榻上,妇人坐着,陆舟衍站在屋子中间,默不作声,陆母了解陆舟衍的性子,他不想说的话,便是逼问,也问不出来的。
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我也就随口问问,你不想说,为娘不逼你。”
她放陆舟衍离开了。
陆舟衍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里,没见着连黎,找了好几间屋子,在书房里看到了他,他窝在角落窗口下坐着,腿上放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看入了神,便连陆舟衍回来都不曾发觉。
书房中放了许多书架,排排摆着,每日都有下人打扫,没有落灰,连黎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话本,白色竖起来的耳朵时不时动一下,有几分讨喜。
陆舟衍走到了他面前,影子落在了书上。
连黎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你可算回来了。”他道。
陆舟衍扫到他手上的话本,看到上面熟悉得画像,忽而瞳孔紧缩,伸手去夺他那手中的话本,连黎自是不会让他轻易得手,抬手一躲,再拉着陆舟衍的手臂往下一拽。
陆舟衍失去重心,直直跌入他怀中。
“我见这书压在最底下,可书皮边上又起了毛角,似经常有人抚摸,便拿出来看了看……”连黎说,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陆舟衍,这画册——是你的不成?”
当真是精彩万分,让他大开眼界。
陆舟衍:“……”
两人姿势怪极了,连黎坐在木质地板上,盘腿坐着,陆舟衍下巴搭在他肩头,双腿分开屈膝抵在地上,趴在了连黎身上。
他只觉面上发烫,极为不自在,手落在连黎身旁的地板,支撑起了上半身,眼底陡然闯进来连黎盛满笑意的眸子。
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漂亮极了,泛着诱人的神色,深色的瞳仁中有着陆舟衍的倒影,眼尾上扬,轻佻多情,眉骨也生的好看,不爱束发,肩头落满了发丝,不羁又浪荡。
连黎最是不守规矩,而陆舟衍看起来最是守规矩的那类人,将自己放进了框框条条当中,可真要说起来,陆舟衍的本质也是不守规矩的。
他喜欢男子,便是全天下的人知晓也无所谓,只因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也不在乎旁人如何说他。
一身傲骨,无愧于心足以。
窗外夕阳自窗口斜射而进,橘红色的光恰巧落在了不远处的书架上,似将房内分为了两半。
“是我的又如何?”陆舟衍坦然道。
“不如何。”连黎拿着书的手,扶在了他腰上,“这画师画技如此厉害,竟然将人画的栩栩如生。”
听他夸赞,陆舟衍不着痕迹淡然道:“这有何难。”
不过是一些画罢了。
“孩提时似见过你也曾画过几次。”连黎想起了从前的事,有时是画花,有时是画蝴蝶,若说陆舟衍是勤奋好学之人,那连黎便是专程捣乱那一类,时常爪子沾了墨水,在他画纸上踩来踩去,留下足迹。
“这既是不难,你可能画?”连黎问。
这个请求着实是强人所难,更何况陆舟衍这种冷面如霜的正经人,但正经人的书架里放着这种书,便足以让连黎偷乐一阵了。
果不其然,陆舟衍道:“不成体统。”
“这便不成体统,那我做些旁的,岂不是更不成体统?”说罢,他埋头在陆舟衍颈间,深吸一口气,侧头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眼睁睁的瞧着他耳朵染上血色。
陆舟衍道着他“不像话”,一边拿手推着他的胸膛,但连黎又怎会那么轻易被他推开,双手如钳子般,死死缠绕着他,怎么都不松手。
挣扎间衣物散乱,连黎的衣物总是格外的顺滑,就如他那一身狐狸皮毛,稍稍动一动,浑身上下就都乱糟糟的,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人。
他没有提及老夫人来的事,陆舟衍也没有提及被他母亲叫过去的事。
两人坐在这窗口下,好一番的闹腾。
第二天陆舟衍从宫中回来时,连黎还是在书房,趴在桌上,拿着毛笔比比划划,宣纸上尽是他的字,不算丑,但也不端正。
不知他如何写的,白色毛茸茸的耳朵都沾上了墨水。
“今日回的这么早?”连黎抬起头,毛笔叼在了嘴上。
陆舟衍走过去,摘下了他嘴上的毛笔,连黎舔了舔他食指骨节,他一巴掌抵在连黎脸上:“别乱舔。”
连黎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手心,他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连黎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
“你今日见到那季沐霖了?”
陆舟衍拿手捏了捏他耳朵上的那一抹黑,墨点揉开,白耳朵更黑了,听到连黎这一声问,他动作停顿了一下,“嗯”了声。
“说了会话。”他没多提,道,“换身衣服吧,天冷了,穿的这般薄,会着凉。”
“这是我的毛!”连黎说,“那季沐霖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陆舟衍见话题没绕过去,才道:“没做什么。”
连黎双手托腮。
陆舟衍随着季沐霖这条线查下去,他发现了不少他们的眼线,如今已禀报皇上,他身边也有了不少人手,相互通着消息,暗中铲除细作。
陆舟衍转身去叫人打了盆水来,端着水到了连黎面前,坐在了他旁边,淡声道:“你且看看你的耳朵。”
连黎双手撑着书桌,探头看向了水中,一只耳朵是白的,另一只耳朵上染了一团黑。
“你方才擦上去的?”
陆舟衍扯着唇角道:“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不错。”
连黎知晓了他要做什么,矮身趴在了他腿上,脸蛋在他腿上蹭了蹭。
陆舟衍一顿,心间一软,随后他拿着帕子沾了水,低头擦拭连黎的耳朵,他动作很轻,仿佛生怕弄疼了连黎。
连黎闭着眼,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陆舟衍看着粗糙,却在某些方面格外的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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