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65)
洛闻歌神色冷淡,连安慰话都显得格外不走心:“她死不了。”
老管家闻言揩眼角的手似乎顿了下,低声附和道:“公子说得是,徐姑娘命格富贵,生来就是要享福的人,这福还没怎么享到,不可能随随便便走了。”
“你来临江楼多久了?”洛闻歌微转身看向老管家,目光犀利似抓捕猎物的鹰隼。
老管家被看得心里直颤,低头躲避:“三十年了。”
“三十年光景能做许多事,你都为楼内尽那么多年忠心,临到头想换东家,是不是老昏了头?”
老管家嘴硬:“楼主此话何意?老朽一心为临江楼,何时做过对不起楼主的事?”
洛闻歌并不想和人多费口舌,转身往屋里走:“韩执将到,你自行去找他吧。”
老管家脸色发白,再想自救跟上洛闻歌解释两句,却见他半转身冷冷看过来,那一眼杀得老管家脚下如生根般被捆住,眼睁睁看他挑开纱幔越过屏风,径直往后面徐锦媛所在之处去了。
老管家脸色瞬间红润,讥讽笑意浮现在眼角,满是猖狂。
洛闻歌转到屏风后本以为会看见个装模作样的徐锦媛,谁知道真看见个奄奄一息的血人,他眉心狠狠跳几下。
幡然醒悟到有处细节弄错了。
如若徐锦媛真是天命阁阁主,又怎么会用真实姓名在钱庄开户?
从查到天命阁闹出那么多事,洛闻歌就在想徐锦媛要真是天命阁阁主,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想打破她爹和沈爵的平衡,还是想搅动风云做女皇?
无论哪种理由都有些牵强。
可是,证据和他亲眼所见到的东西不会说谎,难道……
他看向矮身在榻前不停为徐锦媛擦汗的丫鬟。
那丫鬟唇红齿白生了副好模样,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惊讶道:“洛公子,你怎么进来了?”
洛闻歌不动声色道:“我见血水不停轮换,很担心徐姑娘,没忍住进来看看。”
这话引得施针大夫扭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认出他是谁,连忙要行礼。
洛闻歌抬手:“救人要紧,虚礼免了吧。”
大夫转头继续,许是有他在的缘故,大夫下手谨慎许多。
洛闻歌瞧了一会,轻声:“芍药,你跟我出来。”
刚洗过手巾正打算继续为徐锦媛擦汗的芍药抬眸微诧异,片刻后放下手巾轻手轻脚跟出来。
洛闻歌出来没看见老管家,人不知是去找韩执还是先溜走,他不太在意。
暖阳照射下的凉亭也暖不到哪里去,洛闻歌随意坐下,看着胆怯的芍药,轻笑:“别怕,叫你出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芍药怯生生望着他,声音柔软甜美:“洛公子要问什么?”
“我记得先前和徐姑娘约见面,都是由你代为转达。”洛闻歌说。
芍药并未觉得不妥,垂着眼皮子做楚楚可怜状:“洛公子还记得这些啊。”
洛闻歌当然不记得,他故意这么说不过是试探:“你很经常替你家姑娘出门办事吗?”
芍药抬眸望着他,眼中依稀有点点情意:“姑娘身子不好,有什么事自然是我料理较多,平日里想吃点外面东西都是我去买。”
“也就是说你是你家姑娘的贴心小棉袄了?”洛闻歌微微一笑问。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别样的魅力,饶是芍药见过他多次,也难免会有片刻失神。
芍药回过神来,脸颊染上薄红,软语道:“谈不上,芍药这条命是姑娘救回来的,若不是遇上姑娘,芍药早在十二年前被冻死在雪地里,哪能看见如今的繁华世间。”
洛闻歌唇角微勾,不经意套话:“这么说来,徐姑娘是你救命恩人,芍药,你今年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未来归处?”
这话不知给芍药带去怎样误会,只见她微红脸颊猛然像染上更灿烂的艳丽,整张脸都红了,头几乎要低到胸前,声若蚊蝇:“姑娘说她若是不在了,想将我托付给公子,她待我如亲姐妹,不忍心见我流落街头。”
原来是这样。
洛闻歌又笑了:“可是我打算送你家姑娘去江南,那地方四季宜人适合养病,想必用不上多久,你家姑娘身体就能调理好,你身为她的贴身丫鬟,是要跟着去。”
芍药脸上红潮眨眼退个干净,勉强笑道:“公子说得对,芍药自幼陪在姑娘身边早已习惯,再说姑娘没芍药许多事情都不好办,自然是姑娘去哪芍药便去哪。”
芍药的戏好是好,唯独缺少身为丫鬟该有的尊卑之别,更没十几年该有的深厚感情。
洛闻歌收起笑容:“芍药姑娘挺累了吧?”
芍药怯怯望着他,语气说不出的柔弱:“公子什么意思?”
“即便在外能和徐锦媛同用身份有一时地位相等的快感,可回到阳光底下你还是丫鬟,她照旧是你的主子。只要她不死,这将是亘古不变的事实。”洛闻歌低声轻轻咳嗽几下,抬眸懒散看向神色渐渐变化的芍药。
芍药的怯弱羞涩消失了,微缩着的肩背挺直,气势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逐渐和洛闻歌昨夜在桃花湾惊鸿一瞥见到的人重叠。
“早说过让她杀了你,就是不听。”芍药笑盈盈道,她一笑便有些春花皆黯淡的艳丽感。
洛闻歌视而不见:“因她阻止你杀我,所以你对她下毒手?”
芍药勾起胸前一缕头发缠在指尖,娇笑道:“你长得这般好看,看着多赏心悦目,真让我杀你,我还挺舍不得,这不昨夜给你送份大礼,此后只要你肯送我们离开,两不相欠。”
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洛闻歌冷淡道:“她不想走。”
芍药神色扭曲一瞬,狠狠丢开头发,目光如电看向他:“真不知道你给她下了什么药,不仅让她想留下来,还想自毁根基帮你拔出两大派系的人。我谋划这么多年,岂会让她轻易毁于一旦?她不想走,那我就帮帮她,让她彻底留下来。”
洛闻歌眉头微蹙,隐约觉得不对。
芍药忽而妩媚一笑,痴痴道:“我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看在我与她共用身份多年份上,全她最后心愿,让她和心爱之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好相伴。”
“你以为我是独自一人前来?”洛闻歌问。
芍药笑得眉目弯弯,软声好似撒娇:“我当然知道洛少卿并非莽夫,可我也非傻子,在你登门那刻,入山庄各条小道都被我下令封死,除非天降神兵,否则你必死无疑。洛闻歌,你抓我门下之人在前,坏我大事在后,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洛闻歌心微沉,要真如芍药说得这样,他还真是死路一条。
想到上次在陈家村时的情况,洛闻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和芍药扯皮的念头。
“既然我人都要死了,芍药姑娘能不能做个好人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芍药残忍拒绝:“不行。”
洛闻歌满脸遗憾:“没想到芍药姑娘这般狠心。”
“并非我狠心,是你诡计多端,能早点送你上路,还是快点让你去死为妥。”芍药后退两步,轻拍手。
从院子四周冒出来一片蒙面人,果然是天命阁的人。
洛闻歌掀开狐裘,伸长手拔出匕首放在石桌上。
芍药见那柄不过巴掌大小的武器,扬声笑道:“洛少卿还是别做无谓挣扎,或许我能赏你个痛快。”
“让北疆王室的剧毒发作杀了我吗?”洛闻歌淡笑问。
芍药脸上得意笑容明显顿了下,秀眉微皱:“你说什么?”
“看来你背着徐锦媛密谋,她也没少瞒着你布局。”洛闻歌抿唇笑了。
芍药让他这一笑笑得心慌意乱,从身后黑衣人腰间抽出剑,几步上前剑指洛闻歌喉咙处,冰冷无情:“说。”
“说什么?”洛闻歌好整以暇问。
芍药咬牙,剑往前递半分,剑尖渐有划破洛闻歌肌肤的迹象:“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洛闻歌巍然不动,像是根本不将性命之忧放在眼里:“她没告诉你,她用天命阁阁主的身份与我在陈家村打过照面?”
芍药似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丝戾气,又盯着他:“还有什么?”
“你怎么知道去后山到底是谁在演戏呢?万一她故意受伤骗我前来,想借我手除掉你,她再金蝉脱壳也是个不错的打算,从今往后,不论天命阁阁主还是渊公子都是她,再也不用烦恼和人同用身份,有分歧争吵。”洛闻歌又说。
山下路被封,后赶来的韩执就算有法子上来,也非一朝一夕。
与其被动等人来救,倒不如想法子自救。
芍药既和徐锦媛共用身份到如今因意见不和互相痛下杀手,那其中必定有所欺瞒,他能利用的便是这欺瞒,要挑拨离间到最大化。
洛闻歌相信徐锦媛不会在和芍药有分歧后还一如从前,她肯定也做后手准备。
能不能逼出徐锦媛的准备,就看他能不能将芍药挑拨到先对徐锦媛下手。
洛闻歌并不擅长心理战术,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他装作风轻云淡的挑事。
“就算我知道实情也不能说出来,到时候她将你推出来顶罪,回头又能为所欲为,谁让她爹是镇北大将军,而你只是个无名小卒呢?你认真想想我说得对不对。可怜你还好心实现她愿望,不觉得自己特好笑?”
芍药生来的逆鳞便是身份,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来说,早就忍不住,这会儿直接炸开:“要不是她娘心狠手辣,我怎么会沦落成为她身边的小丫鬟?都是她和她娘的错,我原本也该是镇北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都是她们容不下我和我娘。”
洛闻歌眼眸微微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