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140)
“未曾。”慕容郁说,“陛下没开金口,谁敢擅自放他走?”
墙推众人倒,说得便是沈爵如今状况。
人还在眼皮子底下,谢温轩不可能没问过神秘人的事,那之所以继续有疑问,就是沈爵没肯说。
洛闻歌这就奇怪了:“神秘人落井下石,沈爵闭口不谈,这不太像沈爵作风。”
“他除了肯认罪,问什么都不肯说。”慕容郁说,他也见过沈爵,对对方缄默情况束手无策。
沈爵历经沧桑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们这些小年轻玩得手段,许多都是传承下来的。沈爵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想利用那些审问,白日做梦呢。
再者,沈爵上年纪了,无法采用刑法审问,稍不留神将人折腾死了,传到老百姓耳中,有理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犯不着为个将死之人赔上一世英名,萧毓岚还有别的准备,不见得非要沈爵开口。
虽说到洛闻歌这里,也有同样看法,不过该见的人还是要见见,说不定沈爵多少愿意说点呢?
洛闻歌轻叹:“到这一步,也没别得可指望。”
“时辰不早了,待会洛兄该有贵客临门,我和谢温轩不再多做叨扰。”慕容郁看眼阳光灿烂的窗外,起身对洛闻歌说。
洛闻歌也跟着起身:“到底是贵客还是催命的,在未见到前,一切不得而知。”
慕容郁本想劝他说,你别想得那么可怕,这是你家,转念想到摸不着的云王和琢磨不透的淳王,又觉得他的担忧很对。
“有事你就让洛安去寻我们,我们拍马赶来,势必帮你撑场子。”
洛闻歌忍笑道:“那我先谢过慕容兄。”
慕容郁一脸大方:“哎,洛兄说得哪里客套话?咱们这可都是兄弟。”
慕容郁自己扯着他说做兄弟就算了,还非要谢温轩同意,眼睛瞅着谢温轩,大有对方不点头,就不转开的意思。
在这种堪称虎视眈眈眼神威胁下,谢温轩屈从恶势力,被迫点头,看见慕容郁舒心笑容,谢温轩心想:有朝一日,你要是知道他身份,可千万别比在床上哭得还委屈。
眼前装傻充愣的慕容郁得到满意答案,笑嘻嘻和谢温轩走了。
洛闻歌目送他二人相携离去,转身回房,想着安排先见曹澄再见沈爵的事儿。
如慕容郁所说时辰不早,外面太阳往西边走大半,而在这时还有人登门拜访。
洛闻歌听蒋霖说云王就在前厅等着,抬脚打算出去前,想起重要事情,停住脚步指着脸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蒋霖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屏住呼吸片刻,讷讷道:“很、很好。”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太过于干瘪,蒋霖抠了半天字眼,终于想起句好话来:“白里透红,红润健康。”
洛闻歌一听,觉得这样去见云王肯定不行,他转眸看着蒋霖:“去找小丫鬟借点儿粉脂,快去。”
云王在前厅等到一盏茶喝完,被小丫鬟续上第二盏,正心浮气躁到想走人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威武有力,一道虚浮轻飘,云王心里有个猜测,撩起眼皮子远远望过去,就见许久不见的洛闻歌被人扶着进来,脸色苍白,行为似有不便,整个人萎靡不振,云王眉心猛地一跳。
“劳王爷久等,洛某这身子委实不争气,想扫榻相迎都难,还让王爷等洛某,实在是大不敬。”洛闻歌说,这句话说下来,他偏头咳嗽几声,直咳到上气不接下气,在侍从轻拍下才缓过气。
云王看得心惊肉跳的,赶紧说:“没事没事,本王闲来无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洛闻歌露出个感激笑容,许是咳嗽太久缘故,脸颊生出些绯红,倒也好看许多。
云王多看几眼,干巴巴找话说:“本王听说洛少卿回来了,心里牵挂得不行,顾不上想到底打不打扰,脑子发热过来探望,没给洛少卿添麻烦吧?”
“不曾,王爷能来,洛某倍感蓬荜生辉。”洛闻歌微笑道。
云王让这客套话听得尴尬,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其实云王这趟来,不为别的,是想来探探口风。
一行四位藩王,原本计划在京逗留七日,结果被事情耽误的,七日复七日,不知何时是个头。这边打算要走,那边还不知道陛下是何态度。
云王心里惦记云宁事务,想来洛闻歌得点消息。经过这些事情,云王也看明白自己和洛闻歌不可能合作,他明晃晃站在萧毓岚那边的。
意识到事实的云王说不生气是假的,可就算生气又能如何?
萧毓岚是洛闻歌的靠山,以萧毓岚如今权势,不再是任何人随意拿捏的,云王不想做被过分薅毛的那只大肥羊。
云王小算盘算得一套套,在洛闻歌面前装乖:“本王这趟来一是探望,二呢,还有点小事想请教洛少卿。”
果然有事相求,洛闻歌有所料,却并不觉得有能帮到云王地方,他浅笑问:“不知王爷想问什么?”
云王红着老脸搓着手,颇有些撇不开脸的感觉,语气压得很低:“本王想问问洛少卿可知道陛下愿不愿意放我离城?这云宁没人处理事务太久,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荒废,本王心里担心,也想早些带青青返乡入土为安。”
“这,洛某便帮不上王爷了。”洛闻歌为难道。
云王愣了下:“怎么?”
洛闻歌脸上仍然有难色,还多了惶恐:“此事乃由陛下做决定,洛某虽是接待使,但也不好帮王爷问啊,王爷若真想知道,大可直接问陛下,王爷和陛下是叔侄,有什么话还不能当面说吗?陛下什么性子,王爷心里应当有数吧?”
云王就是心里有数才想借探望名义过来问他,那日以宴请之名入平和殿,长篇大论过后,他听出萧毓岚要削藩。
当时云王心凉大半截,这是要走先皇的老路啊。
也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说萧毓岚是要完成先皇夙愿,削藩这种事在以前他不同意,换到萧毓岚做皇帝,他要斟酌下再说同不同意了。
萧毓岚今非昔比,不再是眼巴巴看人眼色的小皇帝,这就难说上许多。
被真假晃过一次,云王更想回云宁,这地方太不安全。
这做王爷的想走,必定要向做皇帝的报备一声,不声不响走掉,容易落人话柄,云王倒也想入宫找萧毓岚,三番五次碰不上人。
要不今日萧毓岚因皇后逝世伤心过度,不见他人;要不明日陛下借酒浇愁,醉得人事不省,反正怎么见不到人就是了。
心急如焚的云王为其余三人做足榜样,静静等他闹结果呢。
云王对洛闻歌说这话也有点无计可施的意思,再听洛闻歌这话,云王哭得心思都有了,难受到不行:“实话实说,本王想见陛下好几次都没见成,也是没法子才过来找洛少卿,这不是你我有过数次合作,想少走点弯路吗?”
洛闻歌大概猜到萧毓岚使坏招了,再看云王表情,他神色未变:“这事儿我还真没法帮,王爷也知道我今日刚回来,伤病缠身,一时半会出不得门,更别说面圣,就算我想见陛下,陛下体恤我,也不见得会让我去。”
云王脑袋瓜子嗡嗡的,垂头丧气:“是本王病急乱投医,没顾忌洛少卿情况,那这还是本王亲自去问问吧。”
“没能帮上王爷,洛某深感惭愧。”洛闻歌愧疚道,苍白无色脸庞稍显病弱。
云王忙摆手:“哪里哪里,是本王打扰,洛少卿这脸色可不好看,对了,本王带来的礼品里有千年人参,大补。”
“多谢王爷厚爱。”洛闻歌又咳嗽几声,看着更加憔悴。
主人家身子不适,作为访客不好再继续逗留。
云王起身告辞:“劳洛少卿辛苦,都这样还出来见本王,是本王操之过切,这便走了。”
“王爷不留下吃个便饭?”洛闻歌客气问。
云王不会做无趣之人,肥胖到臃肿的脸挤出个笑:“不了,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
推托之词,谁都能听得出来。
洛闻歌不再挽留,扶着蒋霖的手起身,艰难走出去几步,要将云王送到大门口。
云王见状哪敢真让他送啊,急声道:“洛少卿不必相送,留步。”
洛闻歌喘几口粗气,额头上见了汗珠子,感觉做戏差不多,断断续续道:“王爷、慢走。”
云王让他这招呼跑得更快了,待人消失无影踪,洛闻歌站直身体,放开蒋霖的手,冷笑:“真会打算盘。”
蒋霖低声:“他为回云宁急上火了。”
洛闻歌想到云王乌青的眼,下巴上两颗显眼火疖,可见真急得不行。
然而离开长乐城这种事,哪是他能做主的?
洛闻歌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回到前厅坐下,让洛荣换盏热茶,再备着点热茶,免得等会上不及。
蒋霖和洛荣没听懂。
洛闻歌淡笑不语。
接下来两个时辰里,蒋霖和洛荣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云王做开端,襄王与蜀王也来走个过场,这两位是纯粹过来探望的,没问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看出他精神不济,好声好气告辞,真正探望模样,还有几位平日说不上话的同僚,不知是巴结还是探消息。
待洛闻歌应付完这批人,夜幕也彻底落下,四处都亮起暖黄烛光。
洛荣边收拾边嘀咕:“都是群敷衍趋势得东西,没见公子脸色不好看,还在那问东问西,好事想不到咱。”
洛闻歌忍不住笑笑,拿着手帕擦脸:“荣叔啊,他们就这德行,你别计较。”
“这不是实在看不过去吗?”洛荣不好意思道。
洛闻歌自觉擦得差不多,将帕子收起来:“多看看就习惯了,人就是这样。”
洛荣看他老成模样,不知怎么想到若是洛曜没死,他这个年纪会如何,眼眶有些热:“大概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