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摸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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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船一靠岸,立刻下来几个马仔,见到阿彪,喊了声彪哥。
阿彪点点头,“你们留几个人在船上等着,剩下的跟着我去接琛哥。”
几个马仔连连点头,跟着阿彪去了吴叔家里。
周宴琛见到人,心才放进肚子里,任由龚彪背出地窖上了货船。
船上有事先准备好的止疼药和麻药,刚上船,周宴琛就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利|多|卡|因。
“阿彪,你找几个人回一趟吴德泉家,把地窖平了,人也处理了吧。”
阿彪一怔,“琛哥,你是说,把吴叔和那个吴小妹……”
周宴琛撩起眼皮,点了点头,“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阿彪头一低,转身出了船舱,对着两名马仔低声吩咐一阵,两名马仔点点头,各别了把枪下了货船,往吴德泉家走去。
另一边,周五拽着谢遇知,拼命摇头,“他们人多,你不能过去!”
谢遇知回头冲他笑笑,把衣服从他手里扯走,“我不能亲自把你送你进公安局了,明天自己去投案自首吧。”然后头也不回的绕过礁石,向货船摸了过去。
第134章
周五还想阻止, 刚抬脚准备追上去,啪,一声清脆的枪响撕破了小渔村夜晚的安静, 他下意识抱头躲起来,死死贴着礁石一动也不敢动了。
眨眼之间,渔村大半人家都亮起了灯,紧接着很多人牵着看家狗,打着手电筒出了门,满大街人声狗吠吵吵嚷嚷的,小渔村一下子嘈杂起来。
等周五缓过神, 回头再去看那艘货船,海边上哪里还有货船的影子?只有一排排空荡荡的渔船在水面上不停晃荡。
周宴琛的货船在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就起锚了,等那些渔民抄着家伙赶来的时候, 已经完全追不上了。
他蹲在礁石后面, 大气儿不敢出, 也不敢露面, 直等到那些渔民骂骂咧咧回去, 才拖着发软的双腿准备离开丰渔村, 去派出所投案。
“刚才,那个人是谢遇知!”
周五没走两步,被突然出现的人声吓趴了。
“我知道!”苏韫亭拦腰搂住宗忻, 制止他追上去, “我看到了,确实是他,可是你现在追上去没有用!”
宗忻心中一撞, 立刻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
他平常不这样的。
“对不起,苏队。”宗忻驻足, 抹把脸迅速冷静下来,他咬牙看看海面上那艘已经快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货船,转身就走,“走吧,回丰渔村看看情况。”
刚才的枪声格外响,渔村里很多人都闯进了吴德泉家。
马仔失手后来不及善后撒腿就跑,跑了没多远就被赶回来的渔民用渔网给抓了。
村民缴了马仔的枪,商量着把人扭送到最近的派出所。
吴德泉捂着摔断的胳膊,踉跄着跑出来给俩马仔求情:“他二叔,王家哥,老李家的,你们不要把他俩送到派出所,求你们了,他们老板是我老吴家的恩人,给我们家埋过死人的,我闺女小妹上学,也是他们老板出的钱,求你们让他俩走吧。啊?”
“老吴叔,他们手里有枪,干违法犯罪的事呢,今天晚上咱们不把他们送派出所去,用不了两天派出所指定下来人查,到时候这个责任谁背?可不能连累咱们整个丰渔村吧?”
一个人说,人群里就都开始七嘴八舌批判起来了。
“就是,老吴叔,你的恩人,可不是咱们全村的恩人,咱们还得过日子呢,要是替你瞒下来,警察过来查,光这两把枪咱们就说不清楚了!”
“你不能拖着整个丰渔村背黑锅啊,谁家没个孩子?还有好不容易考出去的大学生,你为孩子们考虑考虑吧。”
“你们……你们!”吴德泉急地都快原地蹦起来了,他冲开几个人,就要去扯困住俩马仔的渔网,还没碰到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拽住了。
“阿爷!”吴小妹死死拽住吴德泉,“你还要救他们,他们刚才要打死你,要不是我把你撞开,你早被他们一枪打死啦!”
“你懂什么!”吴德泉红着眼睛,啪地甩给她一巴掌,“咱们欠人家的恩,几十万的恩!爹这条命都不值几十万啊!咱们爷俩这辈子还不起!”他说着气汹汹地又抄鱼叉,要跟挡在前面几个熟人拼命,“你们让开!”
吴小妹捂着脸,受了委屈也没打算退后,挺着胸脯挡在村民前边硬怼鱼叉一点都不让,“你拿鱼叉插死我吧,咱们欠那个周老板的人情还不起,那就把命还给他,但这俩人,不能放!”
“让让让让。”苏韫亭扒拉开人群,挤到前边,看了眼吴德泉,又看看困在渔网里面的俩马仔,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渔民一看,生面孔不认识,都纷纷警惕起来。
“你们不是村里的人?干什么来的?”
苏韫亭走上前,掏出警察证给问话的人看,“警察,在执行任务,刚才听到你们这边有枪响,说说什么情况吧。”
几个渔民面面相觑。
“同志,就是这两个人。”为首的上了些年纪的人,就是吴德泉喊王家大哥的那个老者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渔网里俩马仔,对苏韫亭道,“他们身上有枪,想杀人。”说着从旁边渔民手里把枪拿过来,交给苏韫亭,“我这个年纪,小时候在民兵连见过土枪,跟那不是一种东西,你识货,看看是不是走私来的外国的枪?”
苏韫亭接过两把枪看了看,扔给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宗忻,“盛队,看看这个。”
“P|22|9,进口货。”宗忻拆开弹匣,卸掉里面两枚子弹,“苏队,给派出所打电话,叫他们来把人先带走,回头让市局去提人吧。”说完,宗忻看看吴德泉,又转而看向吴小妹,抬手指了指她,“你,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吴小妹擦擦眼泪,“昨天晚上,有一伙人来敲我们家的门……”
·
谢遇知从船舷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甲板上,避开几个巡逻的保镖,摸进船舱。
这个货船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船舱走廊分了十几个隔间,办公室、卧室、餐厅厨房,甚至卫生间和洗漱间还是干湿分离的。
周宴琛上船后,就一直待在卧室没有出去,为了止痛,他注射了两支局麻药,本来脱离危险之后是可以短暂休息会儿,但他这个人谨慎,在没有完全到达安全地方以前,不会掉以轻心,更不允许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到现在,已经整整24小时未合过眼了。
他受了枪伤,又这么久没休息,阿彪觉得很担心。
“琛哥,你还撑得住吗?现在安全了,您眯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
周宴琛摇摇头,示意他把药箱拿过来。
阿彪略一迟疑,还是把药箱拎过来打开。
周宴琛抽出支注射器,让阿彪打开西林瓶,吸取了定量药液之后,把针头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在转到游轮之前,谁都不能睡,这片海域经常会有海警巡逻船出没,我们必须远离他们的巡线,万一发现了巡逻船已经无法避开,就要提前弃船,不能大意。”周宴琛把注射器扔进垃圾桶,“让外边甲板上那些人机警些,随时注意航线动向。”
“我这就去。”
阿彪瞥了眼垃圾桶里的注射器,转身出去了。
阿彪走后,周宴琛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小药箱,里面的西林瓶只剩下两支。
还有一针局麻、一针醒脑静。
这些药,至少得撑到他们的货船和停在糖水湾的游轮汇合。
咚咚
周宴琛回神,看向卧室木门,“进来。”
门外却没有人应声。
他疑惑地拧紧眉心,起身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轻轻往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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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报警后,三娘湾派出所的警察开着辆大众桑塔纳,颠颠儿的赶过来,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就带走两名嫌疑犯和枪支物证。
临走前,说起下午有几个不良少年去派出所自首的事儿,民警哭丧着脸对宗忻道:“我们看那手铐编号承制单位两位大写字母是JT,不是我们郢口的,是京台公安局的,我们的钥匙也打不开啊,现在那孩子家长还在派出所等着,你们可真会给我们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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