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这一套手续下来,我得等三年,反正今年警龄就到了,能再加个星,工资也会涨。”小王忙摆手,满脸怕麻烦的表情,抱怨过后,问了句:“陈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陈林低头看看时间:“这就走吧,快去快回,明天这个时候就得放程江回去了,希望你们俩能赶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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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
江雯看着一直播不通的号码,秀眉微锁。
“雯,怎么样?”苏聃紧张地问道。
江雯摇摇头:“联系不上。”
苏聃犯愁了:“那怎么办啊?咱们怎么办?”
江雯起身,把手机往香奈儿包包里一放,直接抓起苏聃的手:“走。”
苏聃:“哎,去哪啊?”
江雯一撩头发,满脸严肃地回她:“去公安局!宗哥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我们不能坐在家里干等,去公安局找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得把消息传达给他们。”
苏聃呆愣愣看着江雯,觉得这个姐姐浑身都在发光,好酷啊,脸忽然一红,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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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猎猎作响,树梢在风中张牙舞爪。
宗忻点燃一根烟,倚着车门深深吸了口,头发凌乱的在额前荡起,他弹弹烟灰,几不可闻地叹气,“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狂风肆虐,连山路旁边的小石子都被刮的翻了几个跟头,谢遇知不知道喷了什么品牌发胶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白衬衫黑西裤,厚重的呢子大衣勾勒出他成熟男性独有的线条感,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听到宗忻的话,谢遇知倾身,双手撑在车门上,把宗忻箍在狭小空间,手背青筋隐约可见。
“我也觉得,应该和暗网有关。”
想起之前秦展告诉他暗网背后,庄家在到处买他这条命的事,谢遇知勾勾嘴角,笑容中夹带着说不出的戾气。
不就是想要方尖的命嘛?他到要看看,那个庄家搞这么多小动作,到底有什么意图。
“你说的暗网……和蜂后案有关联吗?”不知道为什么,宗忻看着谢遇知,总觉得他刚才那抹笑容很诡异,好像很警惕,但是警惕里又带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仿佛特别期待暗网浮出水面似的。
“有关联。”谢遇知肯定道,“不过,蜂后案应该只是在暗网挂了个明码标价的商城,不好说暗网里的人有没有参与蜂后的买卖。”谢遇知说完,想了想,摇摇头:“走吧,在这里多想无益,一切等回到京台,和程江当面进行对质后再说,只要确定蜂后案和暗网内部人员有关联,那我们就得好好查查这个暗网了。”
宗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点点头,一路忐忑着跟谢遇知往京台赶。
与此同时,云贵山脚。
跪在石头上的中年男人黑发凌乱,看面相温文尔雅,年轻时一定是个文艺青年,他垂着头,长相不是很出众,但被绑于身后的双手,左手大拇指戴着枚成色非常好的祖母绿翡翠扳指。
站在越野吉普车旁,穿着几乎盖住腿的黑色大衣的男人压压礼帽,对身边马仔轻轻挥了下食指和中指,马仔拎着桶水直接泼在跪着的中年男人脸上。
中年男人一个激灵,长长舒口气,睁开了双眼,等他看清楚对面站着的人是谁的时候,脸色一喜,刚要说话,忽然发现他此刻正以一种极度屈辱的姿势跪着,面色顿时黑沉下去。
“腾纾德,你这是什么意思?”
腾纾德满脸微笑,往前走几步在他面前俯身,借位看过去,就像在安慰多年老友,只有凑近了,才能听到他和中年男人的对话。
“巧爷,你那个蠢弟弟死的一点都不冤,可惜啊,死了都不让人省心,还留下一堆烂摊子要我替他收拾。等我在这里解决了你,再去解决那个朴晚。哦,对,毕竟咱们交好这么多年,你放心,你那个不谙世事什么都不知道的宝贝女儿,我不会动她。”
冯巧抬头,惊愕地看着腾纾德,“你说什么?腾纾德你个老王八你说什么?”
腾纾德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看着冯巧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良久,嘴角才又重新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我说,枉你做走私生意这么久,能赚钱却不够聪明。你弟弟冯春来蠢,你也蠢,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他蹲下来,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拍拍冯巧的脸,“你以为是你用朴晚把思安港头那个小水警引出洞,算好这一撞你能生他必死,就可以为你那个蠢弟弟报仇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冯春来、朴晚还有被京台公安局条子抓到的马仔,都是棋子。”
腾纾德说这些话的时候,冯巧死死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因为生气和愤怒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力竭声嘶的问腾纾德:“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不能让京台那些条子继续再查下去,他只是想单独见那个人,不是想见成千上万的条子。”腾纾德站起身,撑个懒腰,笑了笑,“不过,我是有私心的,我必须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让他任性胡来。所以,只好拜托你来解决麻烦,我不会让你吃亏,作为回报,我把那个小水警的命一起送你了。”
冯巧张口,还要说什么,腾纾德单手在眉间搭个凉棚,看着远处盘山公路愈来愈近的牧马人,蓦地笑道:“时间赶得刚刚好,不早也不晚,来之前占的那挂,可真准。”
腾纾德话音刚落,马仔立刻上前抓起冯巧推搡着丢进越野车驾驶室,嘭地关死车门,接着扛起地上的油桶结结实实浇满越野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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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知道了,现在正在往回赶,应该明天一早就能回京台。”宗忻挂了陈林的电话,撑头去看谢遇知,“谢副支队,辛苦你又要开整晚了。”
谢遇知握握他的手,目视前方,笑道:“我就是你盛副支队专属司机,一个晚上算什么?和你一起开车,我能开一辈子。”
第69章
宗忻忍不住舔舔牙尖:“你都这么说了, 那我也愿意。”
“愿意什么?”谢遇知转头看向他,随口问了句。
目光相对,宗忻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去看车窗外沿路风景, 唇角微微一弯:“愿意一辈子坐你的车。”
谢遇知黑沉沉的眼底泛起无边温暖,宗忻那张漂亮侧脸深深定格在他眸底,刹那间便抵过了岁月和时间的荏苒。
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他想,什么是一眼万年?
是夜总会门口,初见时的惊艳,是副支队办公室, 同床共枕时的百爪挠心。
黄昏日暮,熙攘嘈乱人群中,那个清清冷冷又灿若星辰、格外干净利落的宗忻, 像一缕清风拂过心室, 他立刻就知道:这是要和自己共度此生、共度生生的人。
夕阳暖晕从一侧窗户洒进来, 宗忻每一根发梢都闪着微光。
数秒钟后, 宗忻没有得到谢遇知的回应, 收回目光看向谢遇知。
谢遇知正看着他在笑, 是那种露齿的笑,很得意,在倾洒进车厢的阳光下, 肆意而张扬。
他的左手还被谢遇知拉在手里, 谢遇知的手掌宽大厚实,温暖有力,让人踏实,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用千言万语, 宗忻都能感觉得到他通过手掌传过来的‘此生不渝’的誓词。
心知肚明的盛副支队,不知道怎么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他想听点来自谢副支队的甜言蜜语。
“你就不再说点儿什么了?好听的那种。”
“好听的?”谢遇知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想想啊…我爱你。”他定定注视着宗忻,郑重非常,“直到海枯石烂山崩地裂,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宗忻眉毛一剔,瞪他:“我让你说好听的,不是让你表忠心为国捐躯!”
“一样,我对党有多忠心,对你就有多忠心!”谢遇知打灯变道,轻轻捏了下宗忻的手指,“亲爱的,前段时间,我不是替我们家老谢退掉了知行传媒公司的股份吗?”
“怎么?”对于谢遇知突然岔开话题,宗忻不明所以,“知行传媒那1%的股份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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