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离家有两条街的距离,但都是短街,抄近路可以少个五分钟,只是这五分钟里没监控,于是他们只能看大路上的监控以及短街里有可能安装的摄像头,前后大概有二十分钟。不是没想过给刘学买辆什么,自行车又或者电车,上下学更方便,但刘学不愿。他说他以前在村里就是走路上下学,他喜欢这样,走路的时候能让他思考,也能让他沉静。这是独属他自己的闲暇时光,所以并不想缩短。廖远停向来以他为主,自然不可能强求。
公安那里打过招呼,他们便坐在警察局不再动弹,连饭都是叫的盒饭。
陪同的是个今年刚考来的小警察,连衬衫领子的扣子都系到最上头,陪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小街道上私人装的监控没有任何异样,镜头里的刘学都在正常行走,也有几个摄像头是坏掉的,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好在的是在警局,他们还真发现了什么。
廖远停将其一幕暂停,调成慢速播放,重复好几遍。
四方电子屏幕上,右上角出现了一双脚。
只有一双脚,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不能往上调吗?”廖远停问。
“那儿是视野盲区。”小警察挠挠手。
“为什么会有视野盲区?”李峻焦急,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给盲区上了。
“怎么说呢。”小警察又挠挠头,“咱这监控都是统一装的,性价比最高的,那种三百六十度旋转的,他不划算。当然,这种虽然照的比较刻板,但是咱们装的多啊,着一条大路上七八个呢。”
他俯身下来捯饬电脑,没一会儿就把另一个监控摄像调出来,画面却还没到时间就已经黑屏。
“这什么情况?”李峻又问。
小警察抿抿唇,“这个……坏了。”
“不是,你们。”李峻瞪着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情绪激动着:“坏了就不会修吗?怎么看去了,他坏了啊。”
“这我也不知道啊。”小警察也无奈,俯身继续捯饬,也没整出个所以然。
廖远停笑了一声,拍拍李峻的肩,示意他无碍,说:“你是今年刚考来的。”
“对。”
“工作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
“你们局长呢?”
“局长市里有会。”
“队长在吗?”
“队长出警了。”
廖远停笑了,说好。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小警察,“我们下次再来。如果局长回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小警察点点头,后知后觉:“你找我们局长?”
廖远停点头,“你也可以跟他汇报,让他找我。”
小警察呆住,看着他走远。
一出警局,李峻就忍不住跺脚。廖远停心中有猜测,让他不要介意,把他送回了学校。
回到家,廖远停把情况说清楚,窦静云呸了一声,“这不欺负人吗?明摆着跟咱对着干呗,领导领导不再,监控监控没有,就让一刚上班的小警察糊弄我们,一问三不知,真是黑恶势力渗透严重,操蛋!”
“所以报警也没用是吗?”周梅搂着彦晞,神情哀伤。
她感到一股绝望。
她只是个普通人,是一个保姆。纵使平日里可能看到一些有伤风化的八卦或者主家七绕八绕的情感故事,终归无权无势。这种直面权利带来的威压让她感到惶恐。连背景是省长的儿子都能被拒之门外,万一哪天他们这种老百姓出点事儿,又该怎么办。
怪不得都说权力滔天,权力滔天。原来压着人民的不是上天,是那一双又一双的大手!是他们挡着太阳,才让普通人永不见天日。
她黯然神伤,别墅里的其他人也不好多说,最终各自散去。
唯有彦晞站在原地。
廖远停看着他,他磨蹭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小声说:“刘学哥哥被人抓起来了吗?”
廖远停摸摸他的脑袋。
“他什么时候回来?”小孩儿的眼神里透露着渴望,“我想他。”
廖远停抿了下唇,“快了,很快就会回来。”
“诶。”房子里,刘学挣扎着站起来,“什么时候放我走?”他说:“我的手腕勒的很疼。”
对方烦躁地抽了两口烟。
这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他像是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毫无惧意,一会儿一个要求,把人使唤的够呛。
刘学并不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只能确认这些人杀他没意义。
如果是要杀他,就不会把他带到有毛毯的房子。要水给水要饭给饭。他的一切刁难和猖狂都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他的作用像扑克牌里的小王,只有将他打出去才能吸引大王,大王也只有见了他,才会现身。所以他的心里在估量,他们越忍气吞声,证明他们想要的东西越重要,而这个重要的东西自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能被他这张牌所利用的人身上。
廖远停。
他唯一的瓜葛,唯一能在对方那里担得上重要两个字的人,只有廖远停。
他们拿他,威胁廖远停。
之前是开车撞,这次是威胁。
看来上次是想让他死,这次是想让他妥协。
但是让他妥协什么呢。廖远停的每一步计划刘学都知道,每一个进展他也都了解。
到底哪一个关卡是对方想要的?
只要能知道什么是掐住他们命脉的东西,刘学觉得自己死,也是有意义的。
“这样吧。”他又说话了,“不然你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跟你们说,然后你们就放我走。”
对方冷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怎么不可能。”刘学苦口婆心,“你既然知道抓我,想必也知道我是谁,你都知道我是谁了,你就不知道我不受他们家里人待见吗?我也得为我自己谋生路啊。”
对方沉默了两秒,凑热闹似的凑过来,“你不受他们家里人待见?”
“对啊,你不知道吗。”刘学无所谓道,“我没权没势,怎么能攀的上省长家的大门。”
他讲故事似的,浑然天成一副二流子的模样。
对方将信将疑:“听说你跟省长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未成年?还是个傻子?”
对方声音年轻,说的是省长儿子,还会被八卦吸引,抽烟又对他无可奈何,刘学约摸着是个专门来看管他的年轻人,年龄在二十岁和三十岁左右。跟之前踹他的人大相径庭,看来之前那个应该是主谋者之一。
“有椅子吗?”刘学说,“我坐着给你说。”
对方思量片刻,给他搬了把椅子。
“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刘学大大咧咧道,“友好,之前那个人,逮着我踹我一脚,可给我疼的,呲牙利嘴。”
对方嘘嘘两声,示意他不要再说,扯回话题,“你继续说你跟那省长儿子。”
“怎么了你怕他啊?”刘学轻蔑,“我跟那省长儿子,前年还是去年搞上的,我记不清了,我是个孤儿,没饭吃,没活路,他给我饭,我就想跟他走。”
“那你当时是未成年不?”
“我都说我是孤儿了,我怎么知道我成年没成年。”刘学吹胡子瞪眼,“再说,成年不成年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
“完事儿吧,纸包不住火呗,被发现了。”他叹口气,“本身人也不是自愿的,有大好前途,实在是被我黏的甩不开,再加上家里一反对,那我被抛弃的几率就更大了,好在的是我会卖可怜,所以死扒着他不放手,但很明显啊,胳膊怎么能拧的过大腿呢。我看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实在是要尽,也就打算给自己谋条生路,结果你说巧不巧,我还没谋呢,让你们给我抓来了。”
对方听的一愣一愣的,“不,不是,不对吧。”
“哪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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