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云有些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新得了个徒弟,所以过来看看。”韩龄春道。
陈岁云眉心微动,他请韩龄春与韩璧君坐下,一边端茶一边看着韩龄春,“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韩龄春神色自若,只当没听见。
陈霜华等人站在一边,互相对了个眼神,谁也没有说话。
韩龄春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锁定人群中的金戈。
“这就是那个小姑娘?”他放下茶盏,冲她招手,“过来。”
金戈看了看陈岁云,慢慢走到韩龄春身边。
“叫什么名字?”韩龄春温声问道。
“金戈。”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态度也不怯弱,很大方。
“金戈,”韩龄春念了两遍,对陈岁云笑道:“好名字,听着就像你徒弟。”
金戈这名字与凛字一样,都要有一股肃杀之意。
陈岁云笑笑,道:“只是说笑罢了,她还不是我徒弟。”
“也就差个拜师茶。”韩龄春道,他从自己衣服下摘下一串白玉五事,挂在小姑娘衣服上,道:“送给你,做见面礼。”
小姑娘看看陈岁云,陈岁云道:“拿着吧。”
小姑娘这才转过头,看着韩龄春,认真道:“谢谢叔叔。”
韩龄春一下子笑起来,他看向陈岁云,冷不丁道:“我想收她做干女儿。”
陈岁云愣住,不止他,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你别开玩笑。”陈岁云道。
“我没有开玩笑,”韩龄春道:“给我做女儿,我给她改姓,上族谱。”
韩璧君惊的茶水都撒出来了,“爹还没死呢,族谱是你说添人就添人的?”
韩龄春不为所动,只看向小姑娘,笑问:“你愿意给我做女儿吗,有吃不完的美食佳肴,穿不完的锦衣华服。”
小姑娘摇摇头,“我只想唱戏。”
“唱戏?”韩龄春温声道:“那更好了,让你师父教你唱戏。等你长大了,我给你修最好的戏台,叫所有人都来听你唱戏好不好?”
陈岁云犹疑地看着韩龄春,“你怎么会想收她做干女儿。”
“我与她投缘啊。”韩龄春漫不经心地回答。
陈霜华等人也摸不着头脑,只见了一面,就喜欢的要认做女儿了?
韩龄春几乎是一意孤行。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心里却在想,秋锁云真聪明啊,他找的这个小姑娘,唱戏的天分那么好,又和白海棠相似。韩龄春一看陈岁云的模样,就知道他舍不得。
既然陈岁云舍不得,那他就把这小姑娘要过来。
韩龄春面上的笑意仍旧完美无缺,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看着陈岁云,笑道:“你的徒弟,我的女儿,这才是咱们三个人的缘分。”
陈岁云没有听出韩龄春的意有所指,他只是在想,如果金戈成了韩龄春的女儿,那以后的路必然是光明大道。可是韩龄春为什么呢?他是商人,可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我得跟我师弟商量商量。”陈岁云道。
韩龄春点点头,十分有耐心的样子。事实上,他想要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陈霜华围观了全程,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他低声对陈兰华道:“真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
陈兰华摇摇头,没说话。
下午陈岁云把金戈带回了韩公馆。韩龄春显然是临时推掉了所有的事,陪着金戈在韩公馆玩了一下午。
他带金戈去三楼的花房看冬天里也娇艳的花朵,得知金戈喜欢海棠花,他就将花房里那株垂丝海棠送给了金戈。
“可是,”金戈有些为难,“我没有地方养,离了花房,它会冻死的。”
“不怕,”韩龄春俯下身,平视着金戈,道:“就养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
金戈想了想,到:“班主很忙,不能经常带我来。”
韩龄春便笑了,“你可以去找你师父,你对你师父说你想看花,你师父会带你来的。”
客厅里,陈岁云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席上平铺着一本杂志。金戈飞奔到陈岁云身边,回头看了看韩龄春,又抓着陈岁云的手道:“师父,楼上有我的海棠花。”
陈岁云疑惑,“什么?”
韩龄春施施然走过来,“我送了她一盆海棠花,不过她没有地方养,暂时先放在楼上花房。她什么时候想看,你就带她过来看。”
金戈抓着陈岁云的手臂,眼睛期待的看着他。陈岁云只好道:“好,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金戈眼里瞬间溢出笑意,欢喜的情绪不加掩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姑娘对韩龄春的态度肉眼可见的亲近起来。韩龄春是语言的天才,他寥寥几句话,就能引动人们的情绪,勾起心里的向往与期待。
陈岁云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看着韩龄春带金戈摆弄唱片机,心里越发疑惑。
韩璧君端着杯咖啡过来,酸溜溜道:“瞧他那样子,好像这小姑娘是他亲生的一样。我作为他亲妹妹,都没这个待遇。”
陈岁云若有所思,“可他越是和颜悦色的,我就越是觉得……”
“他心怀不轨。”韩璧君对陈岁云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肯定。
晚上的餐桌上,韩龄春叫人加了一把小椅子给金戈,就放在他身边。他明明是第一次照顾小孩子,做起事来却那么得心应手。
“不要给她吃太辣的东西,“陈岁云到:“她嗓子受不了。”
“我知道。”韩龄春头也不抬,耐心地陪小姑娘吃饭。
韩璧君要酸死了,跟陈岁云说,“你看他这样子,多虚伪。”
陈岁云看着韩龄春这么喜欢小姑娘的样子,提醒道:“她就跟我玩一天,今天晚上就得送回春景班去。”
韩龄春抬起头,给金戈盛了碗汤,道:“不要忘了跟你师弟提一提这件事。”
陈岁云抿了抿嘴,应下。
吃过晚饭,陈岁云送金戈回春景班。他牵着小姑娘的手敲开春景班的大门,秋锁云从正房走出来,笑道:“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这么晚了才给送回来。”
“先带她去休息罢,跑了一天了。”
秋锁云叫徒弟把金戈带去休息,与陈岁云一块进了正房。
陈岁云与他提起这件事,“韩龄春想收金戈做干女儿,不只是个名头,要改姓上族谱。”
秋锁云勃然大怒,“不行!”
陈岁云安抚道:“你先别着急,金戈就是做了韩家小姐,也一样能唱戏。况且有韩龄春庇佑,以后万事不愁啊。”
“你往日的聪明劲儿都去哪儿了!”秋锁云道:“韩龄春那是想收她做女儿吗?那明明是冲着你去的。你的徒弟成了他闺女,你们两个以后不是更拉扯不清?”
陈岁云豁然开朗,总算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第28章
大年下大家都在走亲访友,陈兰华去他姐姐家了,陈玉华去他干妈家了。陈霜华一个人无所事事,留在书寓里也没意思,就去别家打麻将。好容易凑了个局,还碰上个来撩骚的女佣,气的陈霜华闭门不出,给陈岁云打电话。
“你要实在闲的没事,把各家送来的礼品收拾收拾,给人回礼去。”
陈岁云在二楼壁炉边的沙发上窝着,身上还盖了个毯子。他对面坐着韩璧君,两人正在玩骰子。
壁炉里的火很旺,烧的柴火是松木,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韩璧君弄了个铁丝网,往上面放了不少花生和桂圆。
“我?我忙着呢。”陈岁云手里摇着骰盅,“忙着玩啊,你听不到吗?”
陈岁云打开骰盅,点数又比韩璧君大,韩璧君很生气,眼睁睁看着陈岁云拿走自己最后两颗花生。
“你出老千!”韩璧君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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