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就仿佛在宋知秋身上不起作用似的,盛霜序每回见到他都仿佛是同一个模样,白T恤牛仔裤,长发随便一扎,看着就像个没出校园的学生。
盛霜序索性开门见山问:“小宋,刚刚囡囡都和你说了什么呀?”
宋知秋白皙的额头开始冒汗,眼睛不住地左右游移,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定了下来,忐忑地说:“盛老师,囡囡……囡囡她要谈恋爱了,所以、所以来问我恋爱里的问题……”
盛霜序当宋知秋的紧张都是因为性子内向的原因,他的注意力全都被“恋爱”两个字给吸引走了——再者说,他知道囡囡偶尔会去沈承安的工作室和画室里玩 ,但她什么时候和宋知秋关系这样好了?
“我毕竟是囡囡的家长,想法不能总和孩子一致的,”盛霜序叹了口气,心想囡囡都不愿同自己说心里话,他甚至还不如宋知秋受囡囡信任,顿时失落不已,“我也不想时时刻刻都要监视她,只是她的年纪还太小了,还得要成年人来替她分辨善恶。”
宋知秋没有孩子,盛霜序就算说了自己的烦恼,恐怕他也不懂,便干脆继续问:“她都和你讲什么了?不用把她的隐私全都告诉我,我只关心她恋爱这一方面的——”
没等盛霜序讲完,宋知秋便再也绷不住笑,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捂着嘴、别开脸,肩膀不住地轻抖。
盛霜序:?
“对、对不起,盛老师……”宋知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说,“盛老师,请你继续讲。”
盛霜序顿时没了讲下去的心思,茫然地说:“你怎么了?”
难道他的烦恼在年轻人眼里这么好笑吗?都说三年一代沟,宋知秋比沈承安年纪还小点,可沈承安也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笑他。
宋知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忙平复情绪,眨了眨眼睛,说:“盛老师,老板和囡囡真的很爱你呢。”
盛霜序:?
宋知秋不像是开玩笑,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也在笑,但态度很认真,尽管盛霜序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不要太担心,”宋知秋轻柔地说,“一切都会解决的。”
盛霜序被他搅得直犯糊涂,正在这个时候,沈承安忽地给发来了一条短信。
——“囡囡进酒店了。”
短信内附赠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盛霜序定睛一看,吓得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
什么叫“一切都会解决”?他闺女都背着他开房去了,这还怎么解决?!
盛霜序气冲冲地冲到酒店门口时,沈承安正在门口等他,全然不见囡囡的影子。
盛霜序急得腿脚发软,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精力,直到看见沈承安时才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心安,但对囡囡的担心太重,下一秒就又开始焦虑起来。
盛霜序急匆匆地问:“囡囡呢?你怎么还在门口站着?”
“我在等你,”沈承安说,“囡囡已经进去了。”
盛霜序的心脏在这一刻骤停,他掐了把沈承安掌心的肉,都要被他给急哭了:“你等我做什么呀?他们都去开房了,怎么不赶紧去抓她呢?”
情急之下,盛霜序全然没了观察跟踪的心思,只想赶紧把囡囡带回家里去。
沈承安不嫌痛,也不狡辩,就赶紧握好盛霜序的手,牵着他往里走。
盛霜序着急的时候考虑不了太多,他被焦虑冲昏了头脑,但随着电梯往上走、直达顶层的总统套房时,他才隐隐约约逐渐琢磨出不对劲来。
首先,囡囡和她同龄的男同学还没有身份证,他们到底是怎么开的房。
其次,囡囡平时的零花钱没有这么多,另一个孩子也不见得能支付得起一夜上万的总统套房。
最后,开房的是囡囡,沈承安是怎么拿到的房卡,可以在电梯内出入自由呢?
盛霜序心中疑问颇多,但他不敢在这个时候乱猜,他便必须得去确保囡囡的安全,沈承安也没做解释,就紧紧攥住爱人的手指,试图让他冷静些。
酒店的房门甚至都没有关严,盛霜序哆哆嗦嗦地抓住门把手,往外一拉,人刚往里走了一步,就被喷彩的丝条糊了满脸。
这下盛霜序真要被吓出心脏病了,他吓得连连后退,一头扎进沈承安怀里去。
盛霜序被斑驳的彩带糊住了眼,他只能听见前面囡囡轻轻的笑声,囡囡边笑边说:“爸爸!生日快乐!”
盛霜序赶紧揉了揉眼睛,见梁烧也从屋里探头往外看,这下全明白了。
其实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他的名字叫霜序,生日也在秋末,只是他对这些历来不够上心,去年的生日因为赶稿全没来得及过,不光囡囡催他补过,沈承安也跟着孩子撺掇了好久,只是盛霜序只记着给别人过,自己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压根记不住,一拖再拖,拖着拖着就忘了这回事儿。
盛霜序心中又是惊又是喜,感动之余,还有点被所有人忽悠得团团转的恼火,他不会把火发到囡囡身上,就攥紧了拳,往沈承安胸口上轻轻地锤。
沈承安还忙着把盛霜序头上的彩条给挑走,任由他在自己胸前乱锤。
“爸!你可别拿叔叔撒气!”囡囡鼓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
“叔叔”这称呼还是盛霜序要求她改的,他俩在一起后,囡囡要还叫沈承安“哥哥”,那就可差了辈了。
囡囡说:“要不是这么吓唬你,你肯定又找借口不出来了。”
“别在门口杵着了,快点进来,一会儿还有客人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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