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雁又问了遍:“到底怎么了?”
屏幕摔成了蜘蛛网,居然没关机,常湛有点委屈地说:“……踩空摔了。”
“……”
挂了电话,曹逸见他满脸担忧:“有事?”
“嗯。”林书雁紧攥手机,心里不安,跟他说,“学长,我改天请你吃饭,今天有事先走了。”
曹逸正想问他用不用送,还没说出口,就见林书雁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卷着几粒灰尘扬长而去。
晚高峰路上确实很堵,林书雁不知道常湛有没有摔伤,让他先回家呆着不要乱动。过了约一小时,出租车停在常湛住的公寓楼下。
他来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常湛住的是平层,一体两户,电梯明明很方便,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走楼梯。
夏日天色黑得晚,此时夕阳刚沉溺进地平线,林书雁迎着晚霞走到单元楼下,看见常湛蹲在门口等他,白色的上衣还沾着灰尘,像落魄的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不是说让你好好在家呆着?”
常湛抬头看着他笑:“怕林医生找不着路,下来接接。”
林书雁方向感差,可还没到路痴的程度。他上前将常湛拉起来,常湛借势抱了他一下,即使很快就松开,可仍叫林书雁心跳如擂。
他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摔伤没有?”
伤倒不至于,不过有的地方有点疼。常湛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道,上去林医生给我检查一下?”
外面天色还亮,室内却有些暗下来了。进了屋,常湛一开灯,林书雁就看见他手肘处蹭破的皮儿。
“有医药箱吗?”他边问边卷起袖边,忍不住责备,“好好的电梯不坐,你走楼梯干嘛?”
常湛去找医药箱:“想见你,心急如焚。”
还跟以前那样能贫,看来脑子没摔坏,林书雁多少有点放心。他从医药箱里找出酒精,用镊子夹着棉球蘸过,轻轻往擦伤处抹:“会有点疼。”
他记得常湛怕疼。
果然常湛用力将唇抿成一条线,坐在沙发上看着弯腰为他处理伤口的林书雁,仿佛又回到在和西住院那段时间。
那时不能做的事,现在梦想成真。想着,常湛抬手捏住他的后颈,在他嘴唇亲了口。
林书雁尽量忽视脖颈传来的酥痒,警告道:“别乱动。”
常湛却没收回手,顺着他后颈的线条一下一下挠。
擦完酒精,贴好创口贴,林书雁问:“还有别的地方疼吗?”
“有。”
林书雁举着酒精,问他哪儿。
常湛指了指肚子。
只见林书雁轻轻蹙眉,按照正常逻辑,从楼梯上摔下来应该是关节先着地,就算有淤青也应该在胳膊或者胯骨,怎么会碰到肚子?
可能是被楼梯棱角硌到了,林书雁让他把衣服撩起来。
常湛把上衣的边儿卷起,露出平坦结实的腹肌,屋里没开着冷气,有些热,因此他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看上去更加明晃晃的。
外表看不出来有伤,连淤青也不明显,林书雁只觉得腹肌晃眼,没看着哪有淤伤。
“真的,一碰着就疼。”常湛说。
林书雁放下酒精,怎么说他也是个医生,做过的手术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每天不知道要看多少人体,以为早就免疫,怎么看见常湛的还有点耳根发烫?
常湛坐着,正好挡住了头顶的光源,阴影里林书雁看不太清:“你往后仰着点。”
常湛乖乖照做,把衣服卷得更往上。
借着灯光,林书雁伸手轻轻按了下他的胃下方:“这里吗?”
常湛摇头:“往下点。”
绷紧的肌肉曲线分明,林书雁顺着中线往下移了两寸:“这儿?”
“再往下点。”
那就是小腹了,林书雁忍着烫意,指尖继续向下,皮肤相擦仿佛铁石相撞,温度高得快要擦出火花。
这次他连声音都发颤了:“我拿药膏,你自己涂吧。”
常湛却用力抓住他的手,呼吸明显加重几分:“不是这儿,再往下。”
林书雁微愣了下,才恍然明白过来被他耍了,要抽走手已经来不及。
宽松的运动裤鼓出块明显的起伏,落在耳边的呼吸炙热粗重,连攥着他手腕的手掌都多了几分烫意。
常湛滑了下喉结,如紧盯猎物般:“林医生,真的好疼。”
欲望太明显,林书雁不敢低头,他更不敢抬头,生怕撞上那双要吞噬掉他的黑洞,然后被毫无抵抗力地吸进去。
每一秒都是漫长,紧接着光被撕扯开,黑洞将他强势地拉扯进自己的怀抱。
……
作者有话说:
见微博
第42章 你怎么还记仇
清晨,一声闹钟划破天际,手机在床头嗡嗡直响。
仍沉溺于美梦中的林书雁只好伸出一只胳膊,慵懒在床头摸索片刻,只看了眼时间就猛然清醒。
九点三十五,这是提醒他开会的闹钟,不是起床闹钟。
几乎刹那就将倦怠舒适的梦境抛到脑后,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迟到了。
上班这么久他只迟到过一次,四月份某天地铁因事故维修延迟了五分钟,打卡时正好晚了三十秒。
这个念头还没消下去,随即全身肌肉细胞复苏,腰腹和四肢沉重无力,酸得仿佛在某种药剂里浸泡过。
身体超重般贴着床单,林书雁撑起手臂想爬起来,不料竟然发虚,身体又岌岌可危坠下去。
之后回忆也苏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在他眼前走马灯般闪现。没开窗通过风的房间空气潮腥,被单皱皱巴巴,如过了遍水还未晾干,潮嗒嗒贴在身上。
身体无法忽略的感觉让林书雁不适地皱眉,他才二十六,不至于这么虚吧?
身上光溜溜的,裸露在外的锁骨上痕迹斑驳,他反应了好大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打电话请假。
还没翻出组长的手机号,一双大手从背后重新将他捞进怀里。
“帮你请过假了。”常湛带着笑意,如沐春风,“林医生,早上好。”
林书雁一点也不好,连大学最远的那次马拉松长跑也没这么累,他整个人仿佛被抛到空中,再狠狠坠下去,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疲倦且疯狂。
常湛握住他的手腕,上面还有一圈不明显的粉,是昨晚留下的。他疼惜地吻了两下,若有所指:“还疼不疼了啊?”
几乎是条件反射,林书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有点。”
开口才发觉嗓子干哑得快发不出声。同样是二十几的人,年龄只差了四岁,怎么常湛就这么精神奕奕?
林书雁苦恼地瞪着他。
那双眼睛在常湛看来不仅毫无威胁,还暗含秋波,害得他又想亲。
“你什么时候给我请的假?”林书雁努力转移话题。
“昨天晚上。”常湛搂着他不肯松,“就弄完了之后,估计你今天起不来,在微信上给你们组长发了个消息说发烧了。”
林书雁喉咙干涩,如烧灼过:“我可能真要发烧了。”
常湛蹭地起来,用额头去探他的体温:“不会吧,我都没弄进去。”
林书雁感觉自己的体温又肉眼可见地上升了两个度,只差头顶冒烟,表情难言:“你起来。”
“不舒服?”常湛见他皱着眉,“不是真发烧了吧?”
林书雁窘迫:“不是,我想去洗手间。”
常湛一愣,反应过来:“噢,我给你拿衣服。”
分不出谁的衣服团成一团仍在门口,房间十分杂乱,地板上扔着几团纸巾,垃圾桶倒在地上。
他不忍心再看,从衣柜里找出套干净的睡袍。
等林书雁出来,凌乱得惨不忍睹的卧室有些许好转,脏衣服和床单全部收进洗衣机里,纸巾团已经不见,垃圾桶也被扶正,里面半框垃圾已经收走。
他打开窗通风,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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