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这个称呼让常湛喜悦。他跟上来,从背后抱林书雁,潮湿的头发蹭着对方的耳朵:“可是今天想抱着你睡。”
其实林书雁很怀疑他的“抱”,虽然他一时脑热答应了常湛的表白,但不意味着可以纵容他其他过分的要求。
常湛勒着他的身子,手掌甚至感受到了林书雁清瘦得明显的肋骨。他用带着撒娇的语气:“好不好啊?”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林书雁无力招架:“我要去洗澡了,你快松开。”
耳朵上又落了个吻,常湛乖乖松开他,当他默许了。
等林书雁冲完澡出来,在客厅绕了一圈没看见常湛,以为他走了。刷过牙,纵使肚子还有点饿也不想吃东西了,他把桌上保温盒里的粽子和两盒牛奶放进冰箱。
从厨房出来,他看见常湛手里捧着一本书,靠在书房门边。
林书雁远远瞥了眼,是本小说。他手握一杯热水,不知怎么有点紧张,说:“我以为你走了。”
常湛合上看了没两页的书,恶人先告状:“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啊,怎么总赶我走?”
林书雁喝了口水:“我没赶你走。”
“那你喜不喜欢我?”常湛趁机追问。
林书雁拿着水杯走进卧室,不说喜欢,只说:“反正不讨厌你了。”
“不讨厌是什么意思?”常湛跟着走进来,把书往床上一摊,非要逼他说出来,“都是男男朋友了,怎么能不喜欢啊?”
从小到大,林书雁没表示过喜欢,无论是哪方面的。他的情感很少外露,遇见喜欢的事物也总是淡淡的,不争不抢。
可今天常湛不依不饶,林书雁嫌他烦:“你睡不睡觉?”
常湛见他头发还在滴水,抢过他手中的毛巾:“我给你吹头发吧,林医生。”
平时他就整天这么喊,一口一个林医生,今天叫起来不知怎么,林书雁听着怪异。
常湛把吹风机找出来,认真给他吹着。林书雁耳尖上有颗小痣,远看有点像个打偏的耳洞,住院的时候他就看见过。
当时他们不是这种关系,他看得心痒,却不敢妄动。现在人都是他的了,常湛没忍住凑上去舔了口。
“你做什么?”林书雁正坐在低处看他刚才拿的那本小说,冷不丁被舔了一下,痒得很。
常湛说:“你耳朵尖上有颗小痣。”
他长得白净,几颗朱砂色的痣就越发显眼。林书雁自己却从没注意过:“是吗?”
“嗯,特别性感,总勾引我。”
“……”
什么跟什么呀,林书雁无语。
今天本来打算回家休息一会儿,再整理下刚才的手术记录。这下可好,计划全被常湛的出现打乱了。
而始作俑者吹完头发,正靠在床头悠闲看书,长腿交叠在一起,右手微微撑着头。
林书雁见他几分钟就翻了小半:“你看这么快?”
“啊,对啊。”
其实常湛根本没仔细看,注意力全在别处,两秒钟翻一页,不知不觉就快翻完。
林书雁“哦”了声,随意问道:“讲的什么?”
常湛尴尬笑笑,像重新经历了一场高中课堂抽背,想撒谎糊弄老师却被抓个现行,连课文名都没记住。
他合上书瞥了眼,还是本外国小说,名字绕口:“太困了,没看下去。”
林书雁也不拆穿,只走过去从他手里抽走了那本书,又从衣柜里找出套干净的睡袍,要出去。
“去哪儿?”常湛从背后勾住他腰间的绑带。
浴袍绑带本来就松垮系着,被这么一勾快要散开。
林书雁露着一小片胸膛,连忙重新系紧。刚才头发上的水滴湿了后背,潮潮的,他想换件。
可常湛霸占着卧室,他脸皮薄,当着他面换不愿意,去书房又觉得过于矫情了。
“要换衣服?”常湛见他抱着衣服,一眼看穿,“就在这换吧,我不看。”
说完,他就转过去。
林书雁脸上有点发热,走到窗边拉紧窗帘,顺手关了灯。
房间里立刻暗下来,仿佛连环境都安静了许多,只有布料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暗绿色窗帘吸走全部的光,林书雁摸黑看不清,慌乱间穿错了袖子,又脱下来重新穿了遍。
“换好了吗?”常湛声音似乎有些发紧。
还没系好绑带,林书雁快速打了个活结,轻轻“嗯”了声。
正要伸手去开灯,一头猛兽从背后扑过来,带着凶猛和嗜血的贪婪,紧紧将他抱住。
接着是毫无预兆的吻,如初夏急雨重重落下,砸在他的脖颈和肩膀。
分不清是亲吻还是噬咬,常湛呼吸错乱,尖利的犬牙划过他的动脉,起伏的胸膛紧贴他的后背,亲密到连两人的呼吸也黏在了一起。
林书雁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吞掉,被撕碎,成为这场情欲献祭品。
“常湛……”他牙齿打颤,声音在发抖。
常湛温热的嘴唇一下下轻触着他的皮肤,仿佛饿狼寻完食般敛起凶恶,逐渐变得轻软又温柔。他收起爪牙,把肚皮敞开给自己的主人看:“林医生,你还没说到底喜不喜欢我。”
林书雁的睡袍又被他弄散了,腰间有力的大手做绑带,松垮着要掉不掉。他不说,常湛偏不要放过他,咬着耳朵又问一遍:“喜不喜欢啊?”
他好讨厌,给自己挖好陷阱,还要看着自己跳下去。林书雁被他磨得没脾气,放弃抵抗:“嗯。”
房间里暗得没有半缕光线,常湛就这么搂着他往后退,林书雁失去重心猛然向后跌去,头还没碰到床板便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护住。
常湛不满意他的答案:“你好像在敷衍我。”
“不是。”林书雁眨了下眼,声音有点哑,“喜欢你。”
他说:“我也喜欢林医生。”
床头夜灯被拧开,林书雁眯起双眼适应突然的光线。常湛起来把地上的书和衣服捡起来,等他躺好又凑上去,像块又甜又软的黏皮糖。
原来谈恋爱这么折腾人,一晚上林书雁嘴被亲肿了,腰也快被搂断,还附带轻微的呼吸困难综合征。
刚才睡了会儿,现在感觉不出困意。他心想,今晚又要失眠。
调高了夜灯亮度,林书雁把桌上那本小说重新捡来看,试图以此催眠。常湛不消停,握着他的手指:“不睡吗?”
“还不困。”林书雁说,“你困了就先睡。”
常湛觉得自己好像个新婚之夜被伴侣冷落的新郎,欢喜之后是巨大的落寞:“别看书了,看看我。”
林书雁笑了一声,无奈,但还是放下了书。
他抬手准备关灯,手臂却被猛然握住。常湛盯着那点光源说:“留一点灯。”
林书雁微微愣住,想起他上次睡觉也开了一夜灯。
第34章 后悔还来得及吗
第二天还没睁眼,手机闹钟先发出了不间断的震动。
林书雁抬起被压得发麻的手臂去床头摸手机,混沌的意识让他回忆不起来昨晚将手机放在哪里,摸空之后只好抬起疲倦的双眼去找。
原来手机不知哪时掉到了地上,他捡起来关了闹钟,六点四十。
正要起床,后面一双有力的大手劫住他的腰,长臂似河底丛生的海草,死死缠住溺水的人,将他再次拖回床上。
人刚睡醒时脑袋正处于空白状态,关闹钟起床几乎是每天的程式化动作,如果不是这双缠住他的手,林书雁要晚好几秒才能回忆起床上还有个人。
驱除走那片空白,昨天种种开始涌进脑海:特别供应的专属温暖、火热的唇齿、没看两页的小说,还有那句喜欢……
常湛不知道醒着还是睡着,人明明闭着眼,力气却还是格外大,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还下意识将脑袋埋在他的后颈。
落在颈侧的呼吸平稳均匀,不像装的。林书雁轻轻掰开他的手,试图从豺狼手中脱逃,等他好不容易支开一只手,豺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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