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真军(119)
张松说梁勇是:“他对你没安好心。”
这都是之前在影视城拍完的部分。
他们今天要拍的是江路和张松去参加梁勇举办的舞会。
那带花园的别墅从外面看就那么气派,里面得多豪华?在那种房子里跳舞得是什么感觉?
梁勇说他家专门有一个大房间用来招待客人,地面是大理石的,不磨鞋、不打滑,适合转圈,还能用鞋跟在上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江路是被张松带着迷上的舞蹈,他抗拒不了这种诱惑。张松只能跟他一起。
二十多个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有的喝酒聊天,有的在屋子中央的空地跳舞。音乐都是英文嗨歌,和舞厅里放的差不多。只不过因为场地特殊,也不认识什么人,张松和江路都有些拘谨,一直坐在墙角的沙发里喝啤酒。
“怎么不去跳舞?”穿得很潇洒的梁勇过来招呼他们。他弯下腰,单手撑在江路坐的沙发的扶手上。因为刚跳过舞,额头上有些汗,打了摩丝的头发全都背到后面,怎么跳都纹丝不动。真丝衬衣解开三颗纽扣,从里面掉出一块玉,被他随手塞进衣服里。
他说话时看了眼张松,又看了眼江路,眼神有明显不同。
这眼神江路看不懂,凌笳乐却看得懂,即使是演戏,也让他很不自在。
昨晚苏昕忙着送礼和奉承,没有认真和他对戏,他本来已经做好多次NG的准备。谁料这个苏昕这么会演,一次就被导演喊了“过”。
第80章 抗议
第一场“黑灯舞会”的戏,地点是梁勇的家。
火热的舞曲有个干净利落的尾声,跳得满头大汗的人们停止扭动,都有几分意犹未尽。
张松光明正大地牵着江路的手往场外走,他也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原来在这里跳舞的男男女女们,不止有男女舞伴,还有男人和男人做舞伴,女人和女人做舞伴。和外面那些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而如此组合的羞涩的人们不同,这里的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是可以搂抱在一起接吻的。
江路停住脚,示意张松看周围:“你看别人。”
音乐停下后,刚刚和他们一起跳舞的几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散场休息。他们依旧面对面站在原地,姿态甚至比之前更亲昵,还有一些上一场没来跳的,这时也走了进来。
下一刻,灯灭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江路紧紧攥着张松的手,直到听见柔美的音乐,是与刚才的动感音乐截然不同的缠绵暧昧。
“好!过!”
灯重新被打开,王序指导着群演站位、灯光师摆放光源,凌笳乐和沈戈两人跑到旁边的屋里做起俯卧撑。做了半天沈戈也没达到导演要求的“面红耳赤”的程度,凌笳乐把自己躺进他身子底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沈戈弯着手肘支撑身体,以一个最费力的姿势与凌笳乐接吻,凌笳乐的舌头跟条小蛇似的勾着他,不让他起身。直到沈戈实在撑不住了,趴到凌笳乐身上,脸上就红得像那么回事了。
副导演敲门喊他们进去,他自己却留在了场地外。凌笳乐和沈戈往里一瞧,空荡荡的。这是又清场了。
他们心里纳闷,这一场黑灯戏又不需要他们真亲热,为什么清场?
镜头朝向到场地一角,画面框里只留了三对,包括沈戈和凌笳乐这一对。
灯光调节到摄影机将将能照出几个剪影的程度,照到两个主角身上的光线稍微没那么吝啬,可以看到他们的鼻梁和嘴唇与黑暗相交时绒绒的轮廓。
刚才那首戛然而止的布鲁斯被从头播放,凌笳乐身体里大概是有什么开关,一听到这旋律,立刻轻缓地扭起胯部,带着沈戈在原地小幅度地转起圈来。
他心情很放松,导演说让他们自由发挥,依照张松和江路的情绪稍微亲热一下就好。
凌笳乐抬起头,在黑暗里摸索着沈戈的嘴唇,吻上去。
他们刚刚才亲过,但这会儿有镜头,沈戈有些放不开,很拘谨地只将嘴唇开启一条缝,并且死守牙关。
凌笳乐趴在他肩头闷笑,“又看不到。”
其实看得到。此时的镜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在照黑暗的全景,王序随心所欲地调整焦距,此时的画框里只有他们两人。
镜头照到一个小巧上翘的剪影从凌笳乐的肉唇里探出来,一下一下碰触着沈戈略有些紧绷的薄唇,黑绒绒的线条相接,模糊了彼此的边界。沈戈微微低了些头,四片嘴唇彻底融合在一起。
窗边响起暧昧的声音,两人停止浅尝的亲吻,竖着耳朵静静听着,心想这群演挑得真好,又会跳又会演,这几声呻吟简直跟真的一样,比凌笳乐一开始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演得好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听出不对劲了,黑暗里的听力极为灵敏,那一下一下节奏清晰的水声不可能是假的。
想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后,凌笳乐只觉得发根都要立起来了。沈戈将他搂进怀里, 两手紧紧捂住他的耳朵,可那些黏腻的律动还是透过缝隙钻进凌笳乐的耳朵里。
从没觉得哪首歌这样漫长过。
眼前终于恢复光明,虽然只有微弱的一盏灯,但那水声戛然而止,让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一起向窗户那边看去,苏昕正搂着一个年轻的男群演,拉扯着窗帘挡住自己整理裤子。两人俱是面色潮红、气喘吁吁的样子。
凌笳乐和沈戈对视一眼,他们自己竟也是相似的模样。
凌笳乐慌得要命,他从没在片场碰见过这种事,把沈戈抓进角落里问个不停。
他们此时依然在表演中,手里端着饮品,有劲爆的音乐作掩护,凌笳乐一直问:“他们刚才干什么了?是不是用手那个了?”这得是从哪找的演员啊?搞不好和沈戈以前还是同事呐!
沈戈用谎话安抚他:“不会的。咱们导演那么多招儿,应该就跟咱们之前做俯卧撑类似的方法。”
凌笳乐将信将疑,时不时地将狐疑地眼光抛向与人欢快跳舞的苏昕。
苏昕应当是真的会一点踢踏舞的,他把踢踏舞的舞步融到迪斯科里,已然成为舞池里的焦点。他之前说得是真的,皮鞋的鞋跟磕到他家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响亮,很带劲儿。
被人环绕簇拥的苏昕突然抬头看向他这里,像是早知道他在偷看似的。凌笳乐立刻慌张地扭过头去。
他不知不觉达到了王序的要求,表演出江路对梁勇极大的好奇。
沈戈侧身挡在凌笳乐身前,阻拦住苏昕的视线。
下一场是凌笳乐和苏昕的对手戏。
张松被人叫走去搬个什么东西。梁勇把江路带到另一个安静的房间,向他展示自己的碟片。有音乐专辑,也有电影,都是正版的、完整的,比张松为他从音像店里淘来的残破的打口碟和盗版电影碟精美多了。
即使江路因为刚才的事而对梁勇心生忌惮,却还是禁不住诱惑地从他那里借了几张碟。
梁勇将一沓碟片递到江路手里,故意似的碰上他的手。
凌笳乐恶心他那手可能刚摸过什么东西,下意识一躲,碟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不是事先设计好的了,但凌笳乐早已今非昔比,没听到那声“停”,就顺势演下去。
他飞快地蹲下捡拾碟片,借机躲开苏昕的手。
苏昕这个演员也挺不简单,在镜头前完全没有一般新人该有的拘谨约束,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恰也是剧本里描写的梁勇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的劲头。
面对凌笳乐这一临场发挥,他没有丝毫的穿帮,等凌笳乐站起身后才继续说台词:“你们家有cd机吗?”
凌笳乐点头,“有。”
“第几代?”
“嗯?”
苏昕笑起来,整个身体热乎乎地凑上来,身前紧贴着凌笳乐的后背,伸长胳膊摆弄凌笳乐面前的那台cd机,“你家那台有没有这个功能?”随着他摆弄那台老机器,凌笳乐感觉腰后被什么东西硌住。
他硬着头皮陪苏昕把这段对白说完,一等导演喊停,立刻反手推开苏昕,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拍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