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扯着他衣袖的江户川乱步,社长知道他还需要哄着江户川乱步,犹豫了半天,他最后才开口,“……你说得对。”
看着又高兴起来的江户川乱步,社长稍稍松了口气。幸好这个孩子好哄,如果换成那个少年的话,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
太宰治沉默地跟在织田作之助的身后一言不发,来到家门口,织田作之助打开房门,对着太宰治开口,“已经到了,进来吧。”
两人进到屋内,安静的氛围依然存在。
叹息了一口气,织田作之助将太宰治拉到榻榻米上相对而坐,“抱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暗杀者的事情是我的错误。”
少年撇了撇头,像是不愿意说话。
织田作之助见此,第一次感受到了养孩子的困难,果然之前地太宰治一直在顺着他来。
“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回答你。”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头慢慢转了回来,他鸢色的眼眸安静地凝视着织田作之助,轻声说道,“……真的吗?无论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当然。”
太宰治仔细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的神情和氛围,确定了对方没有说谎,心里开始感到高兴。
其实他早就在第二天织田作之助细心的照料下就不生气了,可是为了让织田作之助明白他的想法,并给他保证,他硬是忍到了现在。
他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对着织田作之助开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会原谅你。”
织田作之助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彻底放松下来,他就听见太宰治提问,“看织田作当时的身手那么厉害,杀手界第一我能理解,可是那个第二……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目前比较好奇的一点,当时江户川乱步说完之后就被带走了,而且看对方当时的样子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样子,以至于他只能将这个疑惑放到心里。
织田作之助微微垂头看了看榻榻米上的纹路,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杀手界第二是一个传说级别的杀手组织。”
太宰治略微好奇,“你是里面最厉害的一员?”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他淡淡回答,“我一人,即是一个组织。”
“……”
太宰治的双眸睁大,他知道对方厉害,但是一个人被谣言成了杀手界第二,还是这种规模的杀手组织,很难不震惊。
当时他靠坐在门边,看见了织田作之助一个人没有任何武器,就干掉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组织,就已经觉得对方很厉害了,可现在听完这句话,他难以想象使出全力的织田作之助会有多厉害……
不过联系到当时的画面,他又想起了自己很在意的一个点,之前和织田作之助玩扑克牌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做,都赢不了织田作之助。
他又问,“那之前的游戏,你到底是怎么赢我的?”
织田作之助回答,“是异能力[天衣无缝]。”
“它可以预知五秒以上,六秒不到的未来。”
“……”
太宰治总算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了。
异能力者在普通民众中算是都市传说,只要没有亲眼见过,大家都会对其半信半疑。
不过,太宰治以前的家族还算有点门道,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
可是对于太宰治来说当时这种东西还是太遥远,直到来到横滨的擂钵街后,他遇到了一个异能力者,在对方手底下要逃脱的时候自己无效化了对方的异能力,他才明白自己也是个异能力者。
太宰治躺倒在了榻榻米上,“原来是这样……”
他其实早该想到的,只不过织田作之助带给他的感觉和印象实在是与真实的他不符,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往这边想过。
作家,可同样是暗杀者。
当发现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又变得简单起来。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样懒散的太宰治,就明白对方已经并不在意了。
“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去看看新找的房屋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48’组织的事情以及织田作之助暗杀者的身份,还有养伤……让他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
次日一早,织田作之助就带着太宰治跟随着中介老板来到了他所看中的房屋。
离海边近,周围安静。有庭院,还是双层的楼房,甚至庭院里还有一棵树。在二楼房屋内看过去,能同时看见树和大海。
中介老板忍不住询问,“织田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带着太宰治又观摩了其余几个房间,其实说这里是楼房,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公寓,房间众多。
织田作之助很满意,可是他又转头询问太宰治,“你喜欢吗?”
太宰治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对于住所其实没有太高要求,可是看着织田作之助明显开心模样,他也不会打扰对方的兴致,“还可以。”
中介老板看见两个都满意,就明白这一单生意稳了。他迅速在织田作之助的要求下填好了合同,然后对着两个人开口,“多谢。”
搬家的过程并不算累,织田作之助花钱喊了搬家公司的人来帮忙。
他确定了那间能够看见树和海的房间作为自己的房屋,而太宰治则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他隔壁的一间作为了自己的单独住所。
就在太宰治以为搬家的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搬家的第二天中午,房门就被敲响。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打开房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是社长和江户川乱步。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一见面,两个人的就开始像两只见到同类的猫一样,开始龇着牙对视。
织田作之助和社长同时按住两个人的脑袋,他们的情绪又立即缓和了下来,但是对视依然还存在。
社长向着织田作之助开口,“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乱步一看见太宰就会变成这幅样子,明明其余时候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都还算温和。
织田作之助并不在意,他淡淡道,“社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经过提醒,社长将自己上午买的点心递到了对方面前,“听说你换了新住所,这是恭喜你搬家的礼物。”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收下,他对面前的人开口,“多谢……但是我好像没有将搬家的事情告诉别人吧?”
他目前只告诉了他的编辑小坂部和,可他想社长应该和小坂部和没有联系才对。
江户川乱步在旁边开口说,“是夏目老师说的。”
太宰治微微抬起头,“夏目老师?”
他知道这是教导织田作写作的老师,可是这样的人却也同样在那个我行我素的江户川乱步口中被尊称为老师……
对方还知道织田作的新住址。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江户川乱步睁开双眼,干净的绿色眼眸倒映出面前少年的身影。
他冷静地说道,“至少……我没有一眼看穿他。”
在剧院的时候,当时夏目老师是个受害人,可是在后来第二次看见对方的时候,对方就成为了他和社长苦苦寻找的人。
很难说当时他的震惊……
太宰治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对于一个拥有一眼看穿真相的名侦探而言,这大概就是最高的赞叹了。
看着离开的两个人,太宰治对着身旁的织田作之助开口道,“夏目老师……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作家?”
织田作之助低垂头看了一眼太宰治,明确地回答,“不是。”
随后又补充道,“但对于我而言,他只是教导我写作的老师。”
这样就足够了。
太宰治对于夏目漱石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但很可惜这个人他从跟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开始就没有见过,完全存在于他人的口中。
就在太宰治思考的当天晚上,他措不及防地就看见了众人话语中的‘夏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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