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头黑褐色卷发的少年压低声音,“你似乎知道什么。”
“并不是全部。”
连摇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面容略显憔悴的魔人勾起嘴角。
“只能说,我确实对你抱有了些许微妙的感情,希望你能停留在我身边什么的。”
米哈伊尔先前让他沉浸式体验的记忆影响过于强烈,哪怕明知道自己跟太宰治的关系难以缓和,还是无法自控的受到这份记忆的影响,内心不由自主怀揣了某种混合爱与欲的情感。
想要得到对方,想要将对方关在自己铸造的牢笼内,哪里也不能去。
“哈。”又一次感受到了毛骨悚然气息的太宰治,不自然地朝后缩了缩。
魔人绝对是脑子坏了,居然会产生这么可怕的念头,还不如让他继续为了创造一个没有罪孽的世界努力呢。
至少这样,他还能通过博弈者的身份与之对抗,而不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
“这份感情是属于米哈伊尔的,如今我们正在经历那两个人的回忆,只不过看现在的状况,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差错。”
并没有继续在这个太宰治不愿听到的话题上停留,费奥多尔缓慢阖眸,简单解释着自己会拥有这种感情的原因。
以太宰君的程度,相信很快就能理解。
关于某方面问题缄口不言,卷发少年回想起他曾经消遣时玩过的那些游戏,耸了耸肩道:“所以说现在就像是游戏卡关一样,既然我们还能拥有各自的思想,行动也没有遭受任何限制,是还没有触发剧情点吗……”
既然这个世界是那两人的回忆,那么事件内容的发展是早该确定好的,并非如同现在这样,能让被困在这里的两人自由活动。
至少不应该发生自己差点一刀捅死魔人的内容。
看样子是漏掉了某些重要信息,亦或是那些真正想让他们看到的事,还没能到开始的时间。
“你也意识到了吧,在这个世界的你,并非是普通人类。”刚从生死线上被拉回,身体非比寻常虚弱的费奥多尔缓缓叹了一口气,难掩自己精神上的疲惫。
“我彻底昏迷的时间是在送上救护车之后,在此之前,也曾听到那名巡警的话。”脸色苍白的俄裔少年语句微顿,呢喃着,“你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是不是被抹除了?”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他清楚记得自己昨天夜晚失血过多的画面,血迹几乎溅满附近的所有地面。
这种酷似凶杀案现场的景象,警方绝对会最先盘问停留于此的太宰治,那柄没能来得及藏匿的小刀会是最有力的证据。按照正常发展,太宰治本该蹲在局子里才对。
“没错,应该就是在你我见面之后发生的事。在那之后,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便被抹除了。”
太宰治随手将吃剩下的包装袋扔到附近垃圾桶里,又拍拍手上的碎屑,神色难得郑重。
如今他的存在很是微妙,明明没有任何人能看得见,却还会受到人的正常生理影响。
会感受到饥饿,胃病带来的疼痛也没有丝毫减缓。简直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完全重叠的世界中,除了费奥多尔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他交互。
“森先生家里根本没有收养过我,孤儿院也找不到我的记录,更别说这之后的学校了,无论到哪里都寻找不到名为太宰治的存在。”他在座椅上歪成一团,没有丝毫想要维持形象的打算,掰着手指假装认真数着自己在天亮前探查到的信息。
不是森鸥外的养子这一点,令太宰治倍感满意。
“在这条时间线之前,米哈伊尔曾经多次逆转整个世界的时间,目的是为了拯救你,或者说现在应该叫潘多拉·亚克特。”
太宰治的身形微微僵硬,他有些无法理解这里的时间顺序。
潘多拉·亚克特,那个男人不应该是他的未来吗?或者说这完全是谎言,为了混淆视听,隐瞒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难得两人终于能冷静下来交换情报,费奥多尔神色晦暗,回想起不久前那些冗长的记忆,令他感到头疼不已,“具体次数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是十分糟糕的回忆。直到他变成梦魇之前,都没能成功过一次。”
“梦魇……原来是这个称呼。”太宰治眯起眼,成功将这种称呼与自己先前资料中探查到的内容对应。
这里的异能力者在死去后,会重新为世界带来新的灾难,看来梦魇就是他们最终的姿态。
猛然察觉到些许违和感,衣服上血迹都未洗净的少年表情猛然僵硬,一种极为可怕的念头席卷而来。
“等一下,你该不会──”在见面之前,亲身体验过这份逆转时间的轮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不难解释魔人会有这种诡异的表现了。
二十多年的记忆,要如何压制得过成百上千次轮回?如今他还能记清自己是谁,能毫无障碍地与旁人交谈,已经是极其不易的事了。
窝在病床上的费奥多尔缓慢摇着头,“不太一样,不过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所体会的是变成梦魇后的记忆,只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影响程度再深,也能随着时间流逝蒙上一层难以剥开的薄纱。
即便如此,影响已经造成了,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可真是……太荒唐了。”意识到魔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太宰治微微坐直身子,语调喑哑。
“逆转这么多次世界线,不可能没有代价,就算是超越者这种能力也太过离谱。”他喃喃道,“太宰治会从这世界上消失的原因,恐怕跟这个脱不了关系。”
第224章 绷带精开始给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面容憔悴,本就失了血色的皮肤愈发添了一层病态的苍白。连薄薄一层皮下的血管都依稀可见,如同无数青紫色的枯树,在这具瘦弱的身体内部肆意生长。
对于疼痛,像魔人这种在黑暗中扎根的存在,早已习以为常。
他艰难尝试着坐起身来,在一旁神色黯然的太宰治的帮助下,勉强把病床上半部分支起。
距离吊瓶内部药物注射完毕还有不小的一段时间,费奥多尔暂时顾不上这些小细节,用那双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眼眸凝视着太宰治,缓缓道:“对于你现在的身份,我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他存在过的证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本就是一种送上眼前的提示。
“跟所谓的梦魇有关吗?”对于魔人前不久得到记忆中的内容并不了解,顶着一头略显凌乱卷发的少年托住了下巴。
费奥多尔缓慢摇摇头,“不,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神那样的存在。”
“神?”
太宰治的表情纠结了一瞬,似乎对于这个形容接受不能,沉默半晌后咧咧嘴道:“是‘书’吧。”
魔人之前也说过,潘多拉·亚克特那人的本质是什么。如果说“书”的存在确实超乎常理,是在异能力之上的某物,那么将身为“书”化身的潘多拉称之为神也没有问题。
就是听起来有点可笑,或者还带点中二就是了。
“这么说也没错。”费奥多尔表情淡然,轻声回答道。
“你腹部的伤口,之所以会出现异常状况,是因为我在那时真的想让你从这世界上消失。”
“真过分啊。”
“毕竟是敌人关系,结盟也不过是暂时的,这种事情难免吧。”太宰治耸了耸肩,不带丝毫名为愧疚的情绪。
归根结底,这还不是魔人突然发疯的原因?他要是不做那些对于彼此来说极为恶心的举动,也不至于被一刀捅进医院,甚至差点因为自己厌恶的情绪,彻底化作灰烬,从这世界上消失。
如若说他现在的存在是类似世界本源一样的东西,那么哪怕是最简单的思考,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就比如之前的费奥多尔,差一点就因为自己潜意识的念头惨死在桥头。
正常情况来说,十分记仇而且有仇必报的魔人,根本不会放过恶意袭击自己的人。习惯在阴暗角落生活的老鼠,或许会为了大局一时间隐忍,直到合适的时机,通过暗中设局的方式狠狠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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