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缓缓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记忆中的我,能力与如今的潘多拉完全一致,这点确实没错。我得到异能力的契机,不过是想要救回这世界上对我来说仅剩下的重要存在,所以能力的模式是时间操纵,可以不断回到过去。”
而这场永无止境的旅途,早已迷路的他,还是走向了变为梦魇的终末。
“所以,现在这就是你经过无数次失败,变成了梦魇了最后?”费奥多尔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仍在不断刺痛的太阳穴,面无表情凝视着倚靠在窗前的青年。
他想要拯救太宰治失败,经历了能以数百年计算的轮回时间,却在绝望中步入灭亡。那之后又在变成梦魇的期间,不断重复着人生的噩梦。在绝望中一次又一次逆转时间,甚至还被冠以了所谓“神明”的名头,却始终无法保护唯一重视的人。
那这之后就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世界都发生了改变,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死屋之鼠虽说是盗贼团,但主要业务却是情报类交易。如今的世界到底有没有梦魇存在,费奥多尔再清楚不过。
这究竟要算是一个物种的消失,还是说彻底更改了异能力者的概念?
“接下来就该是属于你们的开始了。”就在少年模样的魔人陷入沉思之时,米哈伊尔轻笑出声。
“在这之后,从梦魇状态回归的我,与太宰治发生了很多。你也知道,我跟彻底更名为潘多拉·亚克特的他,是如今世界的本源,跟变成梦魇期间被伪造的记忆里面的神明,是类似的东西。”
“所以说渎神并不是玩笑话,我们确实做了些什么,让这个宇宙被全新的概念覆盖。”青年神情逐渐暗淡,就连声音也变得喑哑。
“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去找他吧,你会知道一切的。”
第222章 我突然觉得
米哈伊尔透露的信息并不难理解。
最简单的例子,就像是买不起新画布的油画家。画布上原本已经有一幅完整的画作了,在那之后又被覆盖,重新绘制了全新内容。
费奥多尔生存的世界,相当于那张覆盖过后重新绘制的画作,而他如今身处的“梦境”,则是在此之前的部分。
“书”的原理,恐怕也与这个类似。
他并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遭到如此巨大的改变。得到了米哈伊尔一部分记忆的魔人,只能在满头雾水的情况下,去寻找同样来到此处的太宰治。
似乎是因为米哈伊尔不断轮回的真实经历太过漫长,再加上变成梦魇之后,侵袭他的噩梦相当于再次重复了一遍过往。那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俄罗斯青年,并没有同样让费奥多尔完全体会一遍,而是选择截取了后半部分,单纯让他感受过变为梦魇之后的内容。
这算是米哈伊尔难得体贴的地方,从噩梦中醒来,梦境中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变淡。终究会有一天,费奥多尔会彻底忘却沉浸在梦中的感情,影响被降到最低。
前提是,他真的对梦境中的内容毫不在意。
从梦魇状态中回归的时间已是深更半夜,在与米哈伊尔简短的交谈过后,外表十五岁左右的他,立刻起身赶往对方所指的方向。
夜风微凉,树影婆娑,只有零星几只乌鸦在树梢枝头盘旋,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十分应景的叫声。
在淡雅月光的照耀之下,费奥多尔轻喘着气,迈开步子小跑到一条流水清澈的河道旁,缓步踏上连通两岸之间的桥梁。
他明显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不同。
从自己在这边的居住地抵达河道的距离,粗略估算至少有三公里远。换做自己原本的身体,是绝对无法在匀速奔跑这么远的距离后,除了呼吸稍显凌乱以外,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早就该小腿酸痛,单纯的换气也会导致肺部疼痛不已才对。
从梦魇变回人类应该没有先例,如今这具身体也难以判断是单纯的异能力者,还是梦魇状态。
费奥多尔在桥头沉默着,视野中坐在护栏上不断晃着腿的少年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
面容完全一致,搂住他相较于同龄男性而言稍显纤细的腰部,想必手感也与印象中的相同。
唯一的区别只有气质,一个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风般温柔,一个似是身处极寒之地的冰冷,不带任何多余感情。
“你来啦。”
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太宰治扭过头,嘴角挂着一抹在黑暗中无法看清的微笑。
“那么话不多说,想跟我聊的到底是什么?”
费奥多尔的呼吸不由自主的一滞,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果然还是不一样,在噩梦之中的无尽轮回里,他所认识到的太宰治是一位性格开朗阳光,偶尔喜欢恶作剧却心思细腻的少年。除了脸以外,与面前这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不对。
对他充满敌意的太宰治,才应该是真实存在的。那个会主动蹭上前来,做出亲昵举动的人是属于米哈伊尔的。
“你想与我谈的就是这个吧。”
并不知道魔人如今混乱不堪的大脑究竟在想些什么,坐在护栏上的太宰治翻过身来,表情回归严肃,主动走向出力在桥头半天不动的费奥多尔。
这个世界太过荒谬,如今他所知的情报太少,根本不足够侦破谜团,最好的选择只有与短暂结盟的魔人共同应对。
“来之前我也探查过资料了,这里的异能力者在死去之后,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灾难。”
见到费奥多尔半天没有反应,勉强算了解对方性格的太宰治并未多疑,率先解释着自己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探查到的内容。
“简单一点的,就是附近激增的死亡率。日本虽说是个高自杀率国家,那样的频率也有些过头了。一两次或许还能称之为巧合,但就我所知道的那些异能力者,无一例外,全部对上了。”
若不是他曾在龙头战争期间,专门记过与港口黑手党对立组织异能力者的信息,这些内容他不一定能联想得到。
“嗯……”费奥多尔简短应和着,紫红色的眼眸半阖,示意自己有在听。
“你曾经无意间透露过,说自己的目的是清除这世界上的罪孽。”
太宰治走上前来,与魔人保持着一米远的安全距离,神色晦暗不明,似乎想要暗示些什么。“但这边的世界并不是我们身处的现实,异能力者的死亡,也不会像这里一样引发灾难。”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信息就是费奥多尔想与他交谈的内容,实话说大可不必。
他就算理解魔人的夙愿又能如何?只要对方一天不肯放弃,他们的立场永远都会是对立。
更别说如今的费奥多尔似乎已经有了想要放弃的迹象,他也完全没兴趣得知这些内情。
就这样,对谁都好。
“费奥多尔君,你该不会想说,这一切都是你曾经亲身经历过的?”太宰治故意歪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想要刺激一下这位不知又在发什么抽的俄罗斯人。
同时也试图用这种方式,从对方口中抠出些许情报。
只要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在这里跟森先生是那样恶心的关系就行。
肤色一片苍白的费奥多尔缓缓吐出一口气,面对这位曾经死敌的嘲弄行为,没有任何被刺激到的表现,就连萦绕在周身的气场也没有丝毫聚拢的征兆。
换做之前,这时候的魔人应该明显暴露出低气压才对。之前被困在一起的时候,太宰治故意在游戏最后关头假装手滑,导致一切功亏一篑,费奥多尔就是这种表现。
然而他今天并没有这么做。
少年模样的人他声音淡然,呢喃道:“或许吧。”
原本还打算故意惹对方生气,实际反应却完全出乎意料,太宰治的肩头倏地垮了下来。
“……你不对劲。”
这个魔人又吃错什么东西了吗?为什么比起之前被强行按头合作打游戏、还要接吻的时候还不正常?
“现实中的我们,毫无疑问已经死在了异能兵器的爆炸中,你既然敢出现在岛上,也就说明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存活。”顶着一头黑棕色卷发的少年定了定神,开始慢慢吞吞绕着矗立在原地不动的费奥多尔转圈,试图通过这种无聊的方式逼出对方些许表情。
上一篇:异能是智与障的我要如何求生 上
下一篇:道长在虐文打出沙雕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