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不存在的事情。
当时那个女生就在不远处。
她是课代表,要帮老师收发作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颤了颤,手里捧着作业,进退两难。
最终她还是抱着作业走了过来,抖着手把作业本递给他。
同桌一看她,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哀嚎,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夸张地扯出一张纸,反复擦着作业封面。
周围几个“朋友”都围拢过来安慰他。
“算啦算啦,一本作业而已,大不了不要了。”
“就是,都被‘臭鞋’碰过了,你还要啊?也不怕传染?”
——臭鞋是他们从影视作品里学来的词汇,脱胎于“破鞋”,一个更加恶毒的词汇。
就和“婊子”之类的词,一样,同样是他们从外面学来的词汇。
在他们眼里,这类词语是“大人的专属”,“可以用来骂人”,“被骂的人会很难过”。
于是他们如获至宝,时不时就要拎出来用一用,以彰显他们已经“长大”的事实。
事实上,这样的行为愚蠢到了极点。
林城教育他的时候告诉他,“你以为你在侮辱别人?其实只是侮辱你自己——只有婊子才会骂别人婊子,我希望这样的词汇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嘴里,和庸人做无谓的争吵,只会让你也变成庸人。”
林涧听到那个男生那样评判他的时候甚至没觉得生气。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自己未来会走到什么样的位置,他的容貌如何不是别人评判他的标准。
他只是惊叹——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以蠢为荣的人。
不过,适度的警告也是必须的。
但他不在意是一回事,这种话,对于一个六岁的普通小姑娘而言,实在是过于狠毒了。
她眼里几乎是瞬间就有了眼泪,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
男生擦完作业,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要再碰我的东西。”
女生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撞到几张桌子,立刻又是几声斥骂和夸张的嫌弃吐槽和擦桌子声。
她不断弯腰道歉,泪水泊泊顺着脸颊流下,想离开,偏偏手里还抱着林涧的作业,只能瑟瑟发抖地站在过道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措间,含泪的眼睛对上了林涧的眼睛。
林涧伸手,“谢谢。”
女生怔怔地看着他,很久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把作业递给他。
少女柔软的手指紧紧捏着袖子,空气里,洗衣液浅淡的清香传来。
下课后,林涧去办公室找老师调换了座位。
同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被“抛弃”了,明明上次他骂林涧的时候,林涧都没这么做。
再后来,叶单在学校里假装无意地说林涧父母都不在家,他被父母丢给了爷爷,是个留守儿童。
在那个父母和老师就是天的年纪,被父母厌恶,是比父亲以擦鞋为生还要严重的罪行。
于是班级里被孤立的人又多了一个。
同桌终于扬眉吐气,找到他,想要一雪前耻。
他故意捏着鼻子,“难怪你要和琳达那种脏东西一起玩,原来你们是一样的——不行不行!”
他松开手,夸张地扇着风,满脸嫌恶,“好臭,臭死我了,我要走了。”
他转身——
“故意哗众取宠,获取别人的关注,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成就感吗?”
靠窗座位上,眉目潋滟的少年抬起头,眸光清澈地看着他。
“让你整整六年还没腻歪这把戏。”
林涧说:“亦或者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好说话了?”
男生脸涨成猪肝色,指着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连基因等级都测不出来的废物,当面骂你又怎么样?——臭臭臭,你们就是臭,一股臭脚味,恶心死了!略略略!”
“臭?”林涧微微扬眉,转过头,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女生,他的新同桌,淡淡道,“琳达。”
琳达也看到了那男生,停下脚步,听到林涧叫她才走过来,小心地站在另一边。
“怎么啦?”她小声问。
林涧微笑,“放一下你的信息素。”
琳达有点为难:“可是学校不让随便……”
“放。”
琳达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放出了自己信息素。
她快十岁,已经完成了第二性别的分化,成为了一个alpha。
基因潜力评级A。
百万里挑一的优秀。
而那个男生的基因评级只有C。
高等级alpha对低等级alpha的威压不是开玩笑的,琳达信息素刚溢出去一缕,班里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就感到了不适。
最近的那个男生感受尤其强烈。
难以想象的威压和恐怖到爆炸的气息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alpha同性相斥,琳达的信息素在他感知里比化学毒气还要窒息。
他当场吐了出来,脸色乌青。
——事后理所当然受到了惩罚。
两人被罚站了一整天。
教室外的转角处,两人肩并肩站在太阳底下罚站。
忽然,琳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她就像是完全忍不住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不能完全忍住,笑得浑身都在抖。
林涧也是那是才意识到,跟没有道德和教养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直接把他打趴下,比什么都有用。
班里没人敢来招惹他们了。
只是也没人愿意和他们玩,索性林涧和琳达本来也不在意。
第二年,琳达转学了,她的优异检测成绩引起了军部的重视,军部打算把她送入特殊学校进行培养。
她原本不想走,可她父亲却在这时患了重病,需要很高一笔医疗费,而她家里还有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妹妹,林涧提出帮助她,她拒绝了,选择了接受军部的培养。
她离开之后,学校里针对林涧的言行变本加厉起来。
那个岁数的孩子都有种傲慢,觉得自己已经懂得了很多东西,是个大人了,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通过孤立他人获得的高高在上自然也在优越感的范畴内。
其中最积极的就是他曾经的同桌,以及叶单。
——叶单。
林涧本来不想和他计较的。
救命之恩是实实在在的,和一条命相比,叶单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也不算什么了。
但叶单很快变本加厉起来。
除了煽动别人孤立林涧,其余小动作更是层出不穷。
故意当着他的面丢掉被他碰触的东西,往他水杯里倒粉笔灰,组队的时候故意留他一个人,然后看热闹一样看着他独自站着。
如果有别的同学被老师点名,那人必然会做出一副哭天抹泪的阵仗,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然后全班立刻就会发出心照不宣的哦——以及类似的怪调……
叶单偶尔也会来他们班串门。
和林涧不一样,或者说,比起林涧,他才更像是这个班的人。
叶单和他们班的每一个人都熟悉,随便遇到谁都能玩笑两句——和男生约放学打游戏,和女生谈论新出的电视剧,某某爆火的明星,要是遇到某某生日,他立刻就会做出承诺,保证自己到时候会送什么礼物……
于是这场霸凌变本加厉。
直到期末考核。
他们学校是军部的附属学校,期末考核包括实战,其中一项是擂台。
车轮战,从低年级开始,一个学生上去之后,只要没有输,就能一直打。
打穿他所在的年级之后,就可以申请向上挑战。
林涧和叶单隔了两个年级,上千人。
考核开始前,叶单带着一帮朋友从他面前路过,故意抱怨:“学校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能向上挑战,不能向下挑战?”
“怕你以大欺小咯。”朋友嬉笑道,“你可是A级,其他人,有几个是你对手,比你高一个等级都打不过你,更何况是……人家连等级都没有,要是把人打哭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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