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上次你就让我栽了个大跟头,晏时悟到现在还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说自己无辜受牵连。”谢墨捏住了奚砚的后颈,“给我个诚意。”
奚砚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
“你的心上人是谁?”谢墨问得诚恳极了,循循善诱,欲吻不吻,“告诉我。”
奚砚眼睫抖了抖:“……换一个。”
“我就想知道这个。”谢墨道,“你看,将来万一你拿住殷杏潭要挟我,我也要拿住你的心上人,这才叫坦诚交易、等价交换。”
“我拿住殷杏潭你不会断尾求生么?而且我没有证据,我能拿他怎么样。我这儿可不一样,我告诉你心上人是谁,你什么都不需要,只需拿住他的命就拿住了我。跟我讲等价交换,王爷,算盘打得太响了。”
奚砚上一刻还在轻声细语地说话,下一刻伸手一推,谢墨猝不及防,几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我没用多大力气啊。”奚砚起身去拽他,“你没事吧?”
谢墨却一反常态地攥住了拳,手背上青筋毕露,狠狠往地上一砸。
奚砚心脏猛烈地跳了跳:“谢墨?”
不对劲,上次他见这架势还是……
成亲当夜发病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毒发
奚砚立刻绕过谢墨叫人:“成蹊——”
他还没摸到门边,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被一双手紧紧攥住,用力往后一拖,身形立刻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慌乱之中回头一看,果然,谢墨那双蓝眼睛里已经不复清明。
门被谢墨锁死,奚砚只好试图跟他沟通:“谢墨,你发病了,殷杏潭还没走,成蹊也在,你松开我,我去给你叫人!”
谢墨痛苦地松开手,奚砚浅浅松了一口气,连忙爬了起来。
他刚走两步路,甚至都没有摸到门边,只觉得腰间一股更大的力道传来,一只手铁钳似的箍住了他的腰身,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谢墨另一只手捂住了口鼻,瞬间涌上来的窒息感让他惊慌失措。
“唔唔——!!”
谢墨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他胡乱地在说些什么,奚砚挣扎中没有听清。
他好不容易将谢墨的手抓下来,亟不可待地呼吸了两口空气,肩头一凉,里衣被拽下,露出大片肌肤来。
谢墨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疼——!!”
那一刻奚砚浑身战栗,那牙齿咬合的痛感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恐怖,像是在荒郊野外被一匹饿狼咬住了喉管,那种濒死的恐惧逼得他双腿一软,带着谢墨一同跪趴在了地上。
“谢墨……你清醒清醒,我是……我是奚砚!”
谢墨咬着他没松口,豆大的汗珠从谢墨的额头滑落,滴在奚砚的颈窝里。
痛痒感自他齿下传来,奚砚知道,肯定出血了。
“你听见了吗?我是……我是奚砚。”
痛感消散了些,是谢墨浅浅松了口,转而像小猫似的,用舌尖轻轻舔了舔方才他咬的那处,血丝被他吞进口舌中,温润的触感又回到了那夜的荒唐。
“谢墨……”
“谢栩……”谢墨重重喘息,却说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名字,惊到奚砚那一瞬连呼吸都忘却,“谢栩……”
“你在叫谁?”
“谢栩……谢栩……”有泪水从他眼角滚落,连同汗意一起砸进颈窝,他仿佛脱了力,大半身躯的重量都压了下来,“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是……只是……别带他走。”
奚砚眼睫一抖,那语气中的辛酸和难过逼得他也潸然泪下。
“别带他走……别带他走,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谢墨意识混沌,紧紧搂着奚砚,贪婪地嗅他身上的香气:“还给我……还给我……”
他渐渐失去力道的双手逼得奚砚清醒过来,他一抹眼角,发现早已被泪水染湿,惊慌失措下他转头看向谢墨,那双蓝眼睛里都是茫然,垂在那里没有看的方向,只是嘴里一直在喃喃,喃喃让谢栩还给他,别带走。
奚砚伸手摸了摸他散乱的发,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你等等,马上就好了,我去给你叫人。”
他手脚并用从谢墨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几乎扑到了门口,奚砚这辈子开门没这么慌乱过,他撞上门闩的那一刻,听见身后发出极其巨大的一道撞击声。
谢墨太痛了,他的头仿佛被重锤一下一下击打着,几乎要四分五裂,他痛呼一声,恶狠狠地将头砸进了地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谢墨——!!!”
奚砚连忙把门打开:“成蹊!王爷发病了,快拿药!!”
身后是谢墨越来越遏制不住地撞击。
奚砚转而向他跑过去,谢墨将头向下砸的一瞬,奚砚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手垫在了下面。
咚地一下,那力道撞得他手骨生痛,瞬间红肿了起来,他倒吸一口凉气,难以想象这么大的力气再撞下去会发生什么。
谢墨额头的鲜血流在他掌心,奚砚伸手扶住他大汗淋漓的额头,轻声劝:“能听见我说话吗?谢墨,我是奚砚,还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看看我?”
谢墨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抬头茫然地望向他,也似乎不是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依旧没有落点。
那样的神色看得人痛心,奚砚扶着他,手上的疼痛几乎都感受不到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
“王爷!王爷!!”成蹊、承端和殷杏潭一起冲了进来,看见两个人的时候都愣了下。
殷杏潭最先反应过来,推了成蹊一把:“赶紧去喂药!”
成蹊如梦初醒:“来了来了!药来了!”
奚砚伸出那只红肿的手:“给我吧,我给他喂。”
他捏着那粒小小的药丸,在谢墨唇角嵌了个缝,指腹用力给他推了下去。成蹊立刻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奚砚接过来,一同扶着谢墨顺了下去。
谢墨喉头滚动了一下,表情稍缓,只剩下剧烈疼痛后难以忍受的喘息,像是几近溺毙的人,身上都被冷汗打湿。
“承端,过来一起把他扶上床。”
奚砚手上本就有伤,这次另一只手也被谢墨砸得红肿,两只手彻底帮不上忙,他蹒跚了几步,给成蹊和承端让出了地方。
停驻的位置正巧落到殷杏潭身边,殷杏潭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奚砚湿透的侧脸,目光下移,看到了渗出丝丝血迹的肩颈。
他放下药箱:“给奚大人处理一下吧。”
奚砚转头看了他一眼。
殷杏潭浅浅一笑:“放心吧,摄政王这病服药就能消停一阵子,倒是奚大人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你本就身子亏空,不好好处理不行。”
奚砚没动。
“如果您担忧我趁机对您做什么,那您大可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光明正大地对你不利。”殷杏潭做了个请的手势,“而且,奚大人不想跟我说几句吗?”
奚砚这才松了口:“走吧。”
临出去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谢墨的侧脸是说不出的苍白,看上去脆弱得一触即碎,眉眼痛苦地皱在一起,似乎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梦魇,无数的恶鬼纠缠着他,不肯放过他。
“请。”殷杏潭做了一个动作,奚砚收回目光,披衣跟了上去。
殷杏潭轻车熟路地带他到了偏殿,给他倒了杯水:“奚大人受惊了。”
奚砚用那只缠了绷带的手扶着杯沿:“殷大人对摄政王府很是熟悉。”
“来得多了,自然熟悉。摄政王在奚大人面前不避讳我与他之间的私交,我自然也不会避讳奚大人。”他伶俐地翻出药膏和绷带,“肩脊处皮肤娇嫩,可能会有点儿痛,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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