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心腹一边认罪一边讲了几个月来的遭遇,还有前后遇到强盗的场面。
这个时候,英王世子走了出来:“你看这群人是官是匪?”
心腹抹着眼泪道:“路上遇到过几茬土匪强盗,他们看到英王府的手册令牌,连过路费都不敢收就散了。只有这批人是例外,不由分说上来就砍人抢马,众人喊着说我们是英王府的,他们听也不听,只管杀人抢马。”
商队行路在外容易遇到天灾人祸,突来的天灾避也避不过,但人祸的话,只要商队背景强硬,除非对方能造皇帝的反,不然不可能不给官府面子。
魏朝商人再怎么低贱,也比前朝要高出很多,因为官府为了节省人力开支减少贪腐,许多事情会委托给一批商人。
这些商人如果是替哪个大家族走动,或者给皇家宗室,遇到的土匪强盗不仅不敢收过路费,还会给他们让道。
这些拦路的只敢抢没太大背景的商人或一些过路的行人。
七八年前就有一个山头的土匪有眼不识泰山抢了宁府运的药材,第二天就有兵马过来,当地郡守即刻丢了乌纱帽,整个山头土匪被杀不说,连周边几个郡的强盗土匪都被清理了一遍。
英王府虎踞一方,除非这群土匪的背后是天皇老子在撑腰,否则借他们一万个胆子,都不敢抢英王府的东西。
英王世子道:“对方一定大有来头,不怕咱们事后报复。”
英王已经死了一个嫡子,不舍得世子再上战场出事。因为其它公子都在为王府出力,单单世子空闲着也惹口舌。
他想着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危险,却也很紧要,就派了世子去调查此事。
一些时日之后,世子回禀消息过来。
是镇南侯府的人干的。
周边的强盗被逼问了一圈,没有一个敢在距离英州那么近的地方做这件事情。
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一群人抢英王府的东西,八百匹马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镇南侯府前些时候派了一大批人出来,口头上说着是镇南侯世子亲自去给亲戚贺寿去了,声势浩大一群人护着,实际上办了什么无人知晓。
那群尸体上的兵器十分一致,全部都是用刀,英王世子打听到卢府的侍卫也是用刀,他弄了一把过来,和土匪落下的一模一样,且刀的内部都有一个“卢”字。
英王原本就生气,听到是卢家干的,他更生气了。
先前卢焱勒索他那么大一批银子,如今又暗搓搓的把他那批马给抢走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如果英州不是在打仗,他非要好好和镇南侯府闹一场。
他之前愿意给卢府一笔巨资,是想着派去的人如果能顺利回来,这条私道还能再用,日久天长的话,那笔银子就不算什么。
现如今派去的人被卢府害死了,益宁又是回来路上重要的一程,这条走私的道路绝不能再走。
兜了这么大一圈子,浪费了几个月的时光,最后的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英王世子年轻气盛受不了这种屈辱,带了数百人去益宁和镇南侯世子理论,要卢焱还钱还马。
卢焱这段时间不太顺心,京中不断传来消息,说卢帆和颜氏这对贱人和太子府走得很近,太子府对卢帆青眼相加,颜氏染了疾病,太子妃宁繁居然亲自给她治疗,治病的同时还把害她的几个人抓出来了——这几个是邬氏在京城的眼线。
卢焱按捺不住了,他想造反,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由头。
如今四方算是太平,天下局势稳定,他在没有恰当理由的情况下起兵谋反,手下的人难免不会服从,以后就算谋反成功了,也会背负上谋朝篡位的恶名。
太子没有像他和邬氏预料的那样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让他烦躁。
这边不省心的英王府来要钱要马——他哪里见英王府的马了?可笑的英王府,被人抢马抓不到凶手,栽赃到他的头上,以为他会认吗?别说不是他抢的,就算是他抢的他也不会认。
至于银子,银子他是有的,不过借给他了就是他的,休想让他再吐出来。
英王府拥有魏朝最大的铜矿,府上金银堆积如山,这些年私铸铜钱无数,甚至能够影响本朝财政,听说国库都没有英王府富裕。
为这点银子派了王世子来讨,真是上不了台面。
英王和北国勾结走私马匹是件大罪,卢焱不信英王府会闹得很大让朝廷知道。
卢焱没有亲自去见英王世子,听说对方带了上百人,气势汹汹的前来问罪。
动手肯定会动手的,这种场面杂乱,他没必要凑热闹,就让自己的心腹去处理。
一个时辰之后,卢焱的手下进来回禀消息。
卢焱这时候正和邬氏在房中讲话,看手下脸色不对,问了问缘故。
手下脸白如纸,吞吞吐吐的把话说了。
原来英王世子见卢焱不出来,觉得镇南侯府看不起英王府,气得火冒三丈,带着人就要闯进来。
镇南侯府的人当然拦着不给进,一来二去的,双方的人就打了起来。
打得正热闹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给英王世子放了冷箭,王世子当即就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英王府的人看自家世子受伤,忙带着王世子包扎回英州了。
邬氏手指握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手心:“伤到了哪里?放冷箭的那个人必须抓起来交给英王府处置。”
“伤到了手臂,从马背上掉下来的时候可能碰到腿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放冷箭那个可能没想到会射中王世子,趁乱逃走了,目前还没有抓到。”手下道,“王世子走的时候放下狠话,说他们打败炣族之后,下一个就对付咱们侯府,让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从益宁到英州快马加鞭有四五日的路程,英王世子手臂上的箭镞被拔出之后,一片乌黑发青,完完全全是中毒之象。
英王府的人忙请了大夫,大夫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这群人赶紧折回头让镇南侯府交出解药,镇南侯府那边抓不到凶手,自然交不出什么解药。
距离英州还有两三百里路程的时候,英王世子毒发身亡了。
......
老六很快和他的那个小侯爷完成了婚事。
他们这场婚事办得干净利落,老六心眼子多,怕声势太大招惹是非,只体体面面的办了一场,没有请太多宾客。
除小侯爷在京的朋友亲人和宗室皇亲之外,老六没有请任何官员参加。
小侯爷姓诸,诸小侯爷身高八尺有余,比老六高了半头,长得清清爽爽一表人才,谈吐很是斯文。
别人满不满意不晓得,反正老六娶了这么高的媳妇儿挺长脸的,他满意得不得了,还拉着诸小侯爷的手过来给几位兄长敬酒。
三皇子妃看诸小侯爷长得这么英俊,个头那么高,气质样貌不比自己差多少,家世还那么好,含酸带醋的说了一番话,三皇子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他都装成没看见。
三皇子训斥他几句,他心里烦闷,拎着一壶酒跑花园后面喝闷酒去了。
一晃眼就看到大皇子喝醉酒要拉着宁繁说话,被宁繁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三皇子妃兴奋异常,想把这件事嚷嚷出去,叫宁繁和大皇子都丢脸。
他还没转身,身后传来了宁繁冷冷清清的声音:“你过来。”
三皇子妃脚步一顿。
“你从这里走出去半步,外面有半点风声,改天我让你全家整整齐齐到地府聚头。”
三皇子妃知道宁繁厉害,既然说到就能做到,赶紧走过去了。
那边大皇子手背上一排针眼冒血,捂着自己的脸:“我就想和你说说话,你至于这么凶么?”
宁繁心中恼怒。
这人身为太子的兄长,连兄弟的人都觊觎,犯色犯到自己头上来,而且还在老六大婚的时候。
这种桃色事情传出去,京城里不知道会怎么传,到时候各方的名声都会受影响。
无论如何,在登基之前,这种事情不能让太子知道。
太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怀疑宁繁风流多情喜欢红杏出墙。
他不舍得训斥宁繁,看见个男的女的接近宁繁就要收拾对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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