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家可不是吃素的,宁百泉和宁朴都担心宁繁在宫里受委屈,宁繁让他们往哪边煽风点火,他们全部照办。
刑部彻底来了一次清洗,宋家在大理寺关系硬,大理寺相关官员都被弹劾一遍。
四皇子和宋家势力削减,恨宁家恨得牙痒痒。
九月的时候皇帝回宫,宁繁回了太子府。
府上无论开支还是人员,都需要宁繁好好整顿整顿。
宁繁从前没有操心过家事,完全不清楚其中具体的门道,只清楚个大概。他这几天回家里请教了一番宁夫人和他的大嫂。
宁夫人一见到宁繁就想哭,怪宁百泉干的都不是人事儿,心疼宁繁到了太子府要做这么多事情。
宁繁被宁夫人哭得头疼,之后再去就去他大嫂那里了。
天黑回家的时候,大嫂三岁的儿子阿福非要跟着宁繁回去。
宁繁和两个小侄子关系都很亲,这俩小崽子最喜欢粘着他。
阿福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抱着小叔叔的大腿不让走。
大嫂陈氏性格直爽,对孩子不太娇惯,眼看着宁繁的衣服被弄脏了,上来就要拧阿福的耳朵。
宁繁赶紧把阿福抱了起来,告诉陈氏带阿福去太子府玩几天。
一直到了马车上,阿福的眼泪才止住,抽抽噎噎的打嗝。
宁繁给他擦干净脸:“想家了给我讲,让天冬送你回去。”
阿福很喜欢宁繁,拼命的对宁繁摇尾巴:“小叔,我不回家,我和你住在一起。”
小家伙长得和宁繁的大哥宁守很像,眉眼唇鼻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福年纪还小五官更圆稚一些,看着很招人喜欢。
太子出去有些时间了,宁繁暂且未收到一封来信。
他担心太子不靠谱,出门后当个甩手掌柜,大事小事都给手下去做,把这个差事办砸。虽说有宁守在,不至于出太大乱子,但宁守性格不够强硬,压不住太子的其它手下。
他揉着阿福的脑袋:“阿福想不想你爹?”
阿福点点头:“想。爹不在,娘揍阿福屁股都没人拉她。”
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听着别样可爱,宁繁眼睛略微弯了弯。
这时候马车剧烈震荡,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外头的天冬和马车夫双双坠落出去。
宁繁身手不差,现在有个孩子在身边,匆忙之中他只能护着阿福不受到伤害,暂且顾不了其它。
马车跑得极快,颠簸不停,两人频频撞上车身。
阿福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小脸煞白煞白,宁繁将他按在怀里,肩膀在剧烈摇晃中被撞一下,疼得闷哼一声。
他倚靠着车身,打算拔出腰间佩剑破开一侧跳出去。
这个时候马车从外裂开,受惊的马匹突然停止。
碎木倒塌之际,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将宁繁拉了出去。
阿福终于在宁繁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宁繁扫了眼四周。
受惊的马匹被砍断脖颈,地面上一片血迹,马车已经成了两半。
又三名陌生的青衫男子拖着一个人过来:“殿下,这个人骑马往您的马车上撞,致使拉车的马儿受惊,险些酿成灾祸。”
被按在地上的是个衣着颇为华贵的中年男子,只是样子有点狼狈。
这名男子看着宁繁道:“天黑没看清楚路,不小心冲撞了你的车马。这位爷,你大度一次,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京城里互相照应,咱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宁繁没去瞧冲撞自己的男子,他一一扫过这几名青衫男子:“你们是?”
把宁繁从马车里拉出来的那位道:“奴才们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您的暗卫,太子殿下临行前特别嘱咐我们保护好您。”
这时候坐在前头被甩下马车的车夫和天冬终于赶了过来,两人遍体鳞伤一身的血,天冬一条胳膊都骨折了。
“公子!您没事吧?”
宁繁把阿福这个扎实的小胖墩放下来,“咔嚓”一声接上天冬的胳膊。
一名暗卫道:“殿下,要不要将这个人送去刑部?奴才觉着他是故意的。”
宁繁看向地上的那个男人:“带回府上,再去刑部借一些刑具,明天好好盘问。”
男人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亲戚?”
宁繁心情不佳,冷冷威胁道:“他再说一句话,把他舌头割下来。”
天冬赶紧道:“公子,舌头割了就没办法审问了。”
“砍手砍脚。”
那个男人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几名暗卫肃然起敬,他们单知道太子暴戾,没想到太子娶的这个美人太子妃殿下,心肠不比太子软和多少。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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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繁抱着阿福回去,让人给天冬上了些伤药,叫他早点去休息。
阿福已经有些困了,趴在宁繁肩膀上打瞌睡。
宁繁拍着阿福的肩膀, 慢慢松一口气。
宁守跟着太子出京,留着两个孩子和夫人在家里。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 若俩小孩或者大嫂出了什么事情,宁繁会很愧疚。
他检查了一下阿福的身体, 小胖墩儿壮实得很,一点磕碰都没有,甚至没一处淤青,就是有些吓着了。
那名男子的明细,宁繁已经差人打听出来了。
他是二皇子的奶娘家里的儿子,姓黄名佑。
黄佑仗着自己是二皇子的奶兄弟, 在京城里兴风作浪,算不上什么人物, 顶多算个小恶霸。
不过, 一般情况下黄佑不惹权贵, 最多招惹些没背景品级低的小官。
他平时就欺负欺负路上的小摊小贩,调戏调戏街上美貌妇人,占一占邻居家的宅地。
这次突然冲撞宁繁的马车, 着实有些蹊跷。
第二天宁繁过去审问,黄佑一问三不知, 直说自己天黑没看清楚路, 策马撞上了宁繁的马车, 更不知道马车里面坐的是宁家三公子。
宁繁没有同他客气, 既然问不出东西,就差人剁他两根手指。
黄佑没想到宁繁居然来真的, 他疼晕过去,又被一瓢凉水泼醒。
醒来后宁繁依旧在对面坐着。
这间被宁繁审讯的地方原本是个库房,光线昏暗,都是灰尘的味道。
但宁繁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玉冠束发玉带挂衣,手中拿着把乌木扇子,眉眼温柔天然带笑,哪怕嗔怒亦似含情,便是书画里也没有这般风情万种的美人。
黄佑一开始被宁繁这个美人审问,还存了几分色心色胆,想着听美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少了两根手指头之后,他看宁繁就像看到恶鬼。
“你敢断我手指头?”黄佑声音都在颤抖,“那你和二皇子的梁子就算结下了,我是二皇子的奶兄弟。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一同吃奶的兄弟,二皇子不会饶你。”
宁繁语气平淡:“砍他整只手,再多一句话,整条胳膊砍去。”
旁边侍卫正要动作,这回黄佑真怕了:“我说!我说!爷问什么我说什么!”
黄佑爱惜性命,眼看着宁繁心狠手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讲了出来。
——黄佑被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带着染上了赌瘾,不出半个月,他便输了四五千两,还落了六千两的债。
追债的人追得很紧,就在这个时候,黄佑认识了一个书生。
书生说他家主子和人结仇,只要黄佑帮他家主子一个忙,就给他一万两银子报酬。
为了表达诚意,书生先给了黄佑一千两。
黄佑再怎么见钱眼开,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招惹。
但那个书生保证他入了刑部大牢后,一定将他捞出来,只要他守住牙关不把人供出来。
为了剩下的九千两银子,黄佑心一横答应了这件事情。
他哪里想到冲撞的这个是宁繁。
更想不到的是,宁繁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无视魏朝律法,把他提回家里动了私刑。
宁繁眯了眯眼睛:“那名书生叫什么名字?什么长相?”
“他说他叫李四,三十多岁,山羊胡须,细眼睛薄嘴唇,脸很白,七尺来高,很瘦,听着是南方口音,从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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