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经在等两位大人了,随我入城吧。”
时重霜起身,看着元成明转身离开踏上马车的背影,面上并无波澜,从容上马。
穿过朱雀大街,他们直奔皇城。
进了皇城之后,便不再允许骑马了,时重霜下马,跟在时徽两人身后缓步而入。
他站在巍峨的皇城下,抬眼便见到高耸的城墙,绿瓦红墙,今日天格外阴沉,浓重的云遮挡住太阳,天色一时间暗下来。
启正帝坐于堂前,时重霜跟着跪下。
“起来吧。”
上方威严又略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时重霜低着头站起来,听着时徽同启正帝陈述这些天关州发生的事情及所获。
启正帝态度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不咸不淡地说知道了,随后又和陈微崖说起话来,态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陈微崖,你姐姐成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你整日里在关州不误正业,不是买酒就是听曲儿,这次可总算干了件正经事。”
陈微崖笑得克制,躬身道:“劳陛下贵妃惦记,微崖心中有愧,臣痛定思痛,以后定好好做官。”
启正帝笑了两声,欣慰道:“如今既然回来了,便留下吧,国子监祭酒空了有一段时间了,便由你去做吧。”
“遵旨。”陈微崖跪下行礼,“谢陛下。”
“你。”说完这件事,启正帝这才抬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时重霜,“抬起头来。”
时重霜抬起头,一双凤眸看向启正帝,躬身行礼,“陛下安。”
启正帝一双眼被眼皮半遮住,看不清里面的神情,手抚上桌沿敲了敲:“听陈微崖这次金矿和关州流民的事情能办得如此顺利还要多亏了你,你是大功臣啊。”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时重霜。”
“哦?”启正帝看向一旁站着的时徽:“和时大人是一个姓,倒是巧了。”
什么也不知道的陈微崖还笑着说: “是啊,真是不可多得的缘分,他可厉害的很,有勇有谋,陛下定要好好封奖。”
时重霜没说话,时徽摸了一把胡子,站起来说:“陛下不知,说来巧了,我与重霜倒是有些渊源。”
“哦?”
时徽垂目,道:“当年臣妹离世前曾路过关州,在那里捡到一无名婴儿,将其认作义子陪伴左右,只是此行为到底于礼不合,无法继续抚养,便将其送给一户人家代为抚养,想着之后再回关州便将其接到国公府,哪里料到世事多变,这件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这次去关州,无意中想起这件陈年旧事,臣倒是了了臣妹生前的一幢心愿,此次臣便是求陛下给我这外甥一个名份的。”
陈微崖在一旁低着头听着,眼神瞥向身旁一脸冷淡的时重霜,眼中含着震惊之色,合着这两人在关州也没见多热络,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你妹妹的性子我倒是知道,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启正帝听着,了解了原委,神色未变,道,“即是义子,在这次关州的事情上又立了大功,那便赐官,做个食禄之士。”
“就去东宫吧。”
……
“东宫?”时子原疑惑地问。
“嗯,陛下亲口御令,封他为太子侍读,正七品,听说还是你爹时大人亲口为他求的官,你当初都没这待遇吧。”元成煜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戏谑道,“子原啊子原,没想到你还有个表兄弟呢。”
时子原皱眉:“什么表兄弟,从没听说过,你可别胡乱攀扯。”
元成煜撇嘴,摊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这不是从我母妃那里听到的嘛,过不了几天大家肯定都会知道的,我只是提前给你透个风声而已,说不准待会你一回府,”
“嚯,人就站在你面前了!”
说完,元成煜哈哈大笑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你说他是我爹的外甥,我爹哪有什么兄妹,祖父就我爹一个儿子啊。”时子原无奈地看他,眼中满是不相信。
“啊,也对啊。”元成煜反应过来,也迷茫了,“那我就不清楚了,你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子原摇摇头,心里还是不相信,以为元成煜是在哪里听的谣言:“算了,话说曹大人不是去接陈微崖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陈微崖啊,真是好久没见他了,我皇兄也去了,也没回来。不过他们刚到睢阳,事情肯定一大堆,改天我们叫他们过来,一起喝酒……”
看着元成煜伸过来的酒杯,时子原笑着碰杯:“好。”
忽然,时子原眼神一定,视线看向酒楼下经过的一辆马车,皱了皱眉。
“嗯?”元成煜看时子原愣住,也跟着向外看去,“咦”了声,“这不是你家的马车吗?是郡夫人出来了?”
时子原眼中略微有些疑惑:“这不是我娘惯常乘坐的马车。”
一般只有接遇贵客时,需要采办才会亲自出来乘坐这辆马车。
元成煜撑着脸没注意时子原神色的变化,道:“兴许是换了辆也说不定,看这方向是要回府吧。”
时子原忽然灵机一动,忙放下酒杯起身:“五殿下,我先回去了啊,回头向你赔罪。”
“这么着急,有什么事……”
另一边,国公府门前。
时子原着急忙慌赶回来,只见正门大开,许久未出门的祖父穿得格外隆重。
时子原眼睛略微睁大,提着衣袍就跑过去,喊:“祖父!”
老将军一改往日里的沉郁,面上颇为喜气洋洋,看到时子原忙朝他招手:“子原啊,过来。”
时子原问:“祖父,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出来迎接你爹,正好,你也在这里的等着。”
时子原道:“我爹,至于这么大场面吗?”
“还有你表弟。”
郡夫人更衣端步走过来,看着时子原说。
“什么?!”
“娘,这是真的?”时子原下意识“啊”了一声,心想他还在真有个表弟?
郡夫人嫌弃地看了时子原一眼:“又去哪里喝酒了,一身臭气,算了算了,也来不及换了,就先这样吧,给我站直了。”
时子原一整个人处在呆愣的状态,站在郡夫人身边愣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神,斜着身子小声说:“娘,不是,我哪来的弟弟?”
“我听说我还有个表弟还不信,我爹哪里来的姊妹啊,祖父不就我爹一个吗?莫不是……祖父还有个外室?”
郡夫人一巴掌拍向时子原的后背,嗔怪:“净瞎说。这件事回头再跟你解释,见到人记得和颜悦色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时子原咧嘴,心中窃窃,反而更是好奇,他倒要看看他这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表弟到底是何方神圣,还值得把正门都打开迎接。
他都没有过这待遇!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只见时徽骑着一匹马赶来,风尘仆仆,除了跟随的小厮别无他人。。
众人一愣。
老将军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上前,问:“人呢?”
时徽下马,顿了顿,道:“父亲。”
老将军摆摆手,朝他身后的街道看去,复问:“人呢?”
时子原也好奇地观望,确定只有他爹一个人之后,碰了碰郡夫人:“娘,看来我这表弟不太想进咱们家门啊。”
郡夫人瞥他一眼:“话这么多。”
随后走上前去,问:“怎么回事,人没有回来?”
时徽叹了口气:“咱们先进去吧,进去再说。”
的确,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还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老将军坐于堂前,看向时徽,一双眼含着急切:“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把人带过来的吗?”
“儿子说了。”时徽道,“但重霜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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