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人都像这女子一样,我自然愿意千金散尽也要送她们离开这里。”元问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元四四身后,懒散地说。
元四四吓了一跳,啧了声:“怎么,这虞罗衣还有什么能值得你青眼相看的?”
元问渠随手看着手上一沓时重霜刚练的字,说:“这世道,有女子能在这烟花柳巷活成这般模样,本就值得青眼相看。”
“哦……”元四四似懂非懂。
元问渠没多说,看着手上的字,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已经很好了。”
是在夸时重霜。
时重霜“嗯”了声,神情平静,并未多有高兴,只看着手中的笔,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夜晚,万籁俱寂。
时重霜特意避开船上巡视的人,向着满月楼那条街奔去,直到深夜才形色匆匆地回来。
无人知晓,在这一个平常的夜晚,窄巷子里火光点点,随着最后一点余烬,火星子彻底熄灭。
而虞罗衣珍而重之想要供奉起来的红袍被人偷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作者有话说:
赶在十二点前更新啦hhh
第55章 想不出标题
翌日,天气晴好。
赵正堂神神秘秘地邀请元问渠来满月楼喝酒,说是有好东西要送给他。
反正近来无事,等赵正堂在这里整顿完还需要几日,没多想,元问渠就应下了,打算一个人过去。
以防万一,临走前只告诉时重霜如果晚上他还没回来的话,可以过去寻他,说完还不待时重霜说什么,就让他继续留在房中看书,自己拿着帷帽下船施施然走了。
临水州盛产好酒,从前元问渠只闻其名,其实并未喝过,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人也不允许他喝。
如今到了这里,身边再无可以管住他的人。原本昨日只是浅尝辄止喝了几杯,今日竟有些回味。
元问渠压抑多年的酒瘾被勾出来,又恰好赵正堂邀他喝酒,因此也没多想,算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另外,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和赵正堂算一算帐了。
元问渠手搓着佛珠,心里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轻松愉悦地徒步去满月楼。
和上次一样,元问渠一进满月楼就有人在等着他了,将他恭敬引上楼。
这次赵正堂没有让人来陪他,厢内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喝酒,悠哉地看楼下台子上歌女弹琴跳舞。
看到元问渠进来,赵正堂招手:“许清先生,坐。”
元问渠看向桌上的酒坛,挑挑眉:“这酒,似乎与昨日的不同?”
“老酒坊昨日刚送到的琼枝,味醇酒香,难买的很!”赵正堂道。
元问渠撩起衣摆坐下,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轻轻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酒香,笑了笑:“的确不错,但再难买的酒,赵公子不照样让人双手送到。”
“老酒坊嘛,赵家的酒楼是他最大的主顾了。”赵正堂无所谓说。
元问渠抿了半口琼枝,入口酒香四溢,回味悠长,颇为适口,元问渠眯了眯眼,勾唇道:“那想来这酒楼定然也是日进斗金了。”
赵正堂手一顿,意识到不对,神情隐约僵了下:“这些都是老头在管,他不放手给我做,我也不甚清楚啊。”
“大公子经商有道,令尊不放手,想来你也不会圄于一方天地。"
赵正堂嗤笑:“经商有道有什么用,我爹想让我科考,考什么进士,老赵家往上赶八辈十八辈也没有做过官的,还成天做白日梦呢。”
打开了话匣,赵正堂被他爹每天训斥憋屈忽然找到了闸口:“成天限制我行动,让我每天念书,我哪里是读书做官的料,如果不是老头子让我来接先生您,我现在八成还在家里苦读书呢,那日子,真真不是人过的。”
元问渠全当听个乐子:“大公子说笑,做商人也有做商人的路,读书识字,懂得俗理,才能走得长远,赵家祖上想来也定然不是大字不识,闷头走到黑的人。”
“不然赵家富贵三代也就走到头了,哪里还有今日这等规模。”
赵正堂一愣,大笑起来:“先生是个明白人,只是做官和从商到底隔着几重山,那是要跪皇帝的人,一不小心就招来杀身之祸,最后死了怕是还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这样的日子,哪有现在逍遥自在。”
元问渠轻笑,不反对也不认同,一番话下来他反而对赵正堂有些改观,心想这人倒是看得清楚自己,说:“人各有志,赵公子如此,倒不失为一桩幸事。”
“先生懂我。”
元问渠哂笑,与赵正堂一同喝着酒看楼下歌舞,说:“只是不知,赵公子这满月楼还能坚持几年?”
赵正堂:“……”
赵正堂一口酒卡在喉咙里,猛咳一阵,憋得脸都红了,才没把酒吐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楼……咳,咳咳!”
元问渠眉眼弯弯,霎是好看,但在赵正堂此时看来,这人简直就是有毒的蛇,而自己则是被蛇盯上的猎物,他不禁后背一凉。
元问渠喝了口酒,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在昨日你邀我进这满月楼就知道了吧。”
“你表现得很明显。”
毕竟赵正堂对赵家的酒楼兴致缺缺,而每次看这满月楼时,则就像看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熟悉又自在地很,万不是一般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会有的行为。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满月楼本就是赵正堂的。
“哪里明显!”赵正堂终于缓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元问渠,“我带这么多人进这满月楼,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这楼是我的。”
元问渠挑眉,其实没说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时重霜暗中查赵正堂时,无意间听到丽娘和赵正堂说话时,丽娘喊赵正堂为主子。
这才坐实了他的猜测。
赵正堂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正色看元问渠:“先生方才说这楼撑不了几年是何意?”
元问渠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道:“大公子如今可还欠着我两百多枚金叶子呢,怕是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吧?”
“让我猜猜,满月楼这些年能这么红火,怕是少不了赵公子往里面添私房钱,只是可惜,令尊似乎已经察觉了大公子的动作,各方面已经开始对满月楼开始施压了。”
元问渠点点桌前酒杯的杯沿:“这酒,是上好的,可惜,如果一直都这么贵的话,可就麻烦了。”
赵正堂瞳孔微微放大,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进酒时,老酒坊将这批酒忽然提了价,涨了往常的三倍还多。
原来如此!
元问渠看着赵正堂一脸愣神的表情,摇摇头,到底还年轻,不过要是再过几年,怕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这些给绊住手脚了。
不过,元问渠要的就是他还年轻,行事作风还有一股冲劲。
“赵公子,做个交易如何?”
……
满月楼内歌舞升平,赵正堂已无心再欣赏,他快被气炸了。
赵正堂冷笑:“许清先生,凭已经打了水漂的两百多枚金叶子就想参我满月楼一脚,你可知这楼每月入账就不止你那些金子了,想分得四成,您未免也太过狮子大开口了。就算满月楼被我爹盯上了又怎么样,不是我的也是赵家的,我敬你是长辈,您也别拿我当傻子。”
元问渠笑了笑:“话还没说完,大公子何必这么着急。”
“两百多枚金叶子的确不多,但现在你也确实拿不出来不是吗?赵奂还没找到吧,这钱你是早晚也要还给我的,何不谈桩买卖,两厢皆宜。”
赵正堂沉住气,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先生目的为何,直接说来便是,不必绕弯子。”
“很好,大公子爽快。”元问渠从袖中取出几张纸票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示意赵正堂看。
赵正堂眼神定定看着桌上的纸票,扫了元问渠一眼,拿过来看,神情慢慢变得惊讶:“两千两?”
“银子罢了。”元问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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