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即便跪在地上深埋脑袋,却也因节度使王声震万里的洪亮嗓门吓得地鼠般一个个窜起脑袋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对儿深深抱在一起的一文一武两位高官。
众人:“......”
所有人就像得了什么指令一般,竟又齐刷刷把脑袋转向了另一头,看向了深深抱在一起的那两个“崽儿”。
众人刹那像参透天机一般张大了嘴,心有灵犀地纷纷互相点头......
有此子,必因其父啊......
“放下来!”梅刺史猛然一声低吼,脸上乌云翻滚。
节度使王听后倏地收起脾性,脸色煞白赶紧把梅刺史轻轻放下了。
却又听梅刺史竟不顾风度冲他一甩头,“没说你!”
节度使王一个怔愣,这才发现梅刺史正看着远处那二人,下一刻节度使王就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一般,顶着瞬间蹿红的脸左右摆了下身子,开心的两个嘴角争前恐后朝天上卷着,同时也后悔刚才放手放早了。
擦掉眼珠子的众人:“......”
梅刺史都不忍看身边那个不顾身份当众大姑娘似的还扭捏起来的七尺壮汉......
梅刺史的脸又冷下三分,直直看着对面那个不孝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把砚青放下来。”
作者有话说:
6月9日入V,从40章开始倒V,因为考试没有看到的宝宝知道去哪里能私我
第五十二章 捍卫的天下
杨砚青其实心里挺别扭,毕竟自己被个大老爷们抱着也不是个事儿,但谁叫他刚才神魂颠倒在心里做了个要让梅赤带着曹砚青走完明月阁这段路的幼稚决定呢......
杨砚青不敢再睁眼,三十岁大老爷们儿脸都丢尽了,还好没人知道他岁数,但杨砚青还是脸上滚烫干脆装死,反正没几步路了,再忍忍吧......
直到杨砚青开始听到周围人窃窃低语声,这才心里打鼓眼睛挤得更紧了,但却依旧在梅赤怀里咬牙装死。
在杨砚青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渐渐恢复厚脸皮后,下一刻就听周围人群隐隐骚动,有人喊着梅刺史和曹节度使王来了,之后众人又渐次噤了声,只听到纷纷抖着衣摆跪地的声音。
杨砚青慌了当即又怂了,但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却让杨砚青也只是在梅赤怀了蛄蛹了两下又恢复挺尸状。
今儿特么豁出去了,就最后几步路了还能走不到了?今天必须让梅赤带曹砚青走到明月阁,皇帝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杨砚青一根筋,彻底焊死在了梅赤怀里。甭问,问就是晕死过去不省人事啥玩意不知道,梅赤反正是不会放手,还怕个鸟?
安心躺在梅赤怀里的杨砚青随后即使在梅刺史说出那句“放下来”时,他也依旧不要命地坦然赖在梅赤怀中,因为他知道梅赤是不会放下曹砚青的,毕竟当年梅赤可是连父命都敢违背直接跑去从军了。
但是就在梅刺史第二次指名道姓说出了“把砚青放下 ”后,杨砚青竟就猝不及防被强行“着陆”了,随即听到梅赤吹了声口哨,不知从哪儿旋风般蹿出一匹黝黑骏马,梅赤一跃而起飞上马背一溜烟儿没了影,竟就独自奔进明月阁,瞧着是往楼后去了......
杨砚青:“......”
疾风之下没站稳的杨砚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这才猛地想起一旦穿上铠甲梅赤就不再是那个满口不正经撒花儿跟他低音炮玩儿撒娇的邪魅大Boss了,直接变成清纯将军哑巴梅,青涩的让人直嘬牙花子......
地上的杨砚青立马像坐上老家热炕头,俩腿一盘看着早就消失无影踪的梅赤,怒其不争地一拍大腿骂了一句:“完蛋玩意儿,倒他娘地带我一起进去啊!”
众人:“......”
噼里啪啦一时全是下巴磕碎的声音......
角落里的小五吓得用双手猛地捂住墨踪的耳朵,眼睛倏地红了抬头望着天收住眼泪,他也根本不敢低头再去看墨踪的脸。
墨踪却是笑了,他瞧着被梅赤独自抛下而坐地上破口大骂的杨砚青。
感叹他对青梅竹马的“骂”和对自己的“骂”根本无从比较,自己打从一开始就输了,从未赢过......
众人还深深沉浸在惊骇中,曹砚青这是脑子终于开窍啦?可算知道梅将军比那帮上不了台面的娈宠好上亿万倍了?
顾不得捡下巴的众人早已齐刷刷把脑袋转向了梅刺史,隐隐觉着这天要塌......
梅刺史脸色蜡白,右手不停转着左手食指上早已不复存在的翡翠扳指。
节度使王瞥了一眼,像是又想起梅刺史把戒指送给了那个叫翠花的勾栏乐妓,立马也拉下了脸,可不出片刻还是心疼地伸手覆在梅刺史手上轻轻拍着默默安慰。
但梅刺史却如雷击一般骤然抽回手又在官服上蹭了蹭,而后理着高帽抚着胡子气定神闲头也不回转身走向了明月阁。
好你个梅嵩!
你居然嫌弃我?
节度使王刹那跟个赌气的孩子般也把双手放在铠甲上磨刀似的刷刷蹭起手。
这老东西,把气全撒我身上了!
节度使王心里越想越不痛快,又朝地面猛踹了一脚,却被自己扬起的尘土呛得打了个震天大喷嚏,瞬间喷出了眼泪。
节度使王酸着鼻子把手伸进脖领里,掏了半天抽出块儿手帕,上面竟赫然绣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嵩”字,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众人知道不该看却还是一个个瞪直了眼睛,只见节度使王此时竟像在挣扎,几番下来居然是不忍把那手帕弄脏,竟又抻长脖子费劲吧啦把帕子一点点塞回去了......
众人:“......!”
众人全都瞧傻了也跪不住了,一想起每次战后给战俘放血的节度使王,纷纷摸着后脖子犯懵,心说一会儿端阳宴不会变成鸿门宴吧,节度使王这是想杀我们找不到理由这才故意演了这出戏?
*
梅赤策马一口气跑到了明月阁最后头的祭祀坛前,看到坛中央摆上了一个高耸的铁架,那铁架梅赤十分熟悉,正是节度使王每次捆绑战俘再一刀刀放血用的,只是不知为何要搬来此处。
往年端午夜祭天给畜生放血时也用不上这么粗的铁柱子。
一看前头无路可走了梅赤这才低喘粗气渐渐镇定下来。
“有酒吗!”
梅赤凭空喊了一嗓子,片刻后七八个亲兵每人手里捧着个酒壶从八方跑来又整齐划一在梅赤身前排成了一列。
梅赤跳下马从打头的小兵手里抓过酒壶开始往嘴里灌,又按着顺序依次拿过一壶又一壶酒灌下肚子。
梅赤已然后悔了,他不知为何自己一在曹砚青身前就变成了孬种;他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句“把砚青放下”后竟真就如释重负放下了曹砚青,浑身麻木的身子也有了知觉当场夺路而逃......
梅赤在喝光最后一壶酒后朝身后猛地一摔,“啪”地一声白玉酒壶碎成千万片。
“我又把他丢下了!”梅赤一声怒吼,身后官兵四散溜走,就剩一个跑的慢的被梅赤一把扯住,“再去拿壶酒来!”
“是,是。”小兵领了命撒腿就跑。
梅赤蹲在了地上十指深深抓进头皮。
这一次,我绝不放手,不论用什么手段,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墨踪......区区一个墨踪,一个秃驴,一个吐蕃狗贼!他配和我争?
梅赤攥拳起身,看着手背上狰狞蜿蜒的疤还有那个被曹砚青至今戴在手腕上未摘下的藤镯刺出的洞。
墨踪,这些留在我身上的痛,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梅赤再次抓过酒壶,任由酒水打湿辉煌铠甲。
青青,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你,也包括这身战甲。
你曹砚青,比天下人重要。
你曹砚青,才是我梅赤要誓死捍卫的天下!
*
在梅刺史和节度使王走后,杨砚青也和众人一样懵圈地看完节度使王的精彩大戏,吸溜回了嘴边的哈喇子。
“监丞大人就别在地上打坐了,快起身随我进去吧。”
曹祭酒的声音每次都像一道刺耳霹雳从天上生生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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