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冬犹如一只乖顺的娃娃,任由步故知随意摆弄,只要还在步故知身边,他怎样都可以。
他看着眼前步故知的脸,一半在烛火的照亮下泛着暖光,一半掩于背光的阴暗处,却将英挺的轮廓称得更加明显,不由得有些发愣。
步故知没等到款冬的回答,才觉有些不对,转过头看向款冬,用温热的手抚过款冬的脸:“怎么不说话,冬儿,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款冬用面颊蹭了蹭步故知的掌心,语有哽咽:“我只是,太开心了,夫君,真的回来了。”
步故知是真的受不了款冬痴缠的模样,就连那微微的声调颤抖,都似化作了一片羽,在他的心上来回地拨弄,浑身的温度都因此攀升。
他不自觉地更抱紧了款冬,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我当然要回来,不然,怎么给冬儿过生辰。”
款冬的眼瞬间亮了起来,眼眶中些许的泪都好似一颗颗闪烁的宝珠:“夫君,你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步故知以指腹抹去款冬眼尾渗出的泪:“自然知道,我们冬儿啊,是在冬至的前一夜出生的。只是,生辰为何要哭?是担心我回不来?”
款冬摇摇头:“不是。”又将方才看到的幻象告诉了步故知,语罢有些黯然:“只有爹爹给我过生辰,爹爹走后,就再也没有了…”
步故知的心随着款冬的话,在密密地发疼,他眼中有些酸涩,贴近了款冬,轻吻了一下款冬的眉心,喃喃:“以后,每年的生辰,我都会陪着你,好不好?”
步故知的话犹如一道温暖的光,彻底驱除了款冬心中灰暗色的情绪,他忍不住环紧了步故知的脖颈,与步故知贴得更紧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步故知有些受不了了,稍稍挣脱了一下,却被款冬环得更紧,他有些哭笑不得:“冬儿,稍稍放松些,我都拿不出你的生辰礼物了。”
款冬浑身一僵,随即面色绯红,就连耳垂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是悬了颗晶莹的石榴籽。
步故知才从袖中取出了一方锦盒,款冬看去,顿时又有些疑惑:“又是簪子吗?”
步故知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了声:“是,不过这次是个玉簪。”
款冬伸出的手又往回缩:“我用不到玉簪的,太贵重了。”
步故知取出了玉簪,却并不华丽,只有簪头有花纹:“不贵的,是先生偶得了一些原石,送给了我与裴兄魏兄。”
他将款冬稍稍换了个姿势,背对着他,拿下了原本的木簪,长发瞬间垂落,他以手为梳顺着款冬的发尾:“这次是我学着自己刻的,比不上匠人手艺精巧,冬儿不要嫌弃才是。”
款冬连忙接过了步故知手中的玉簪,对着烛火看向簪头的花纹,却辨不出究竟是什么花,便有些迟疑。
步故知知道款冬的疑惑,握着款冬的手:“是款冬花,你没见过,自然认不出来,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家中的款冬花就要开了,到时你再看我刻的像不像?”
不等款冬反应,步故知拿出了款冬手里的玉簪:“这回我定能替你挽发。”
从七夕之后,步故知每每早晨都要试着为款冬挽发,虽然他在这方面确无天赋,但好在知道勤能补拙,在他坚持不懈的尝试下,在不久前,他终于能完全独立地为款冬挽发插簪。
不多时,步故知就为款冬挽好了发,插好了簪,看着莹莹玉光在款冬如锦缎般的长发间闪烁,到不像是他给款冬送了一个礼物,而像是为自己完成了一个心愿。
款冬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玉簪上的花纹,感受着上面的一雕一琢,每一笔都由步故知亲手造就,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步故知一点一点地亲手熨帖了,除了一如既往的暖意,还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缠绵的爱意似要喷薄而出。
他回身抱住了步故知,急切地含住了步故知的唇,只是汲取唇上的温度还不够,又以舌尖撬开了步故知的牙关,顺利地深入,顿时室内只能听到令人有些耳红心跳的唇齿交缠之声。
就在关键的时候,步故知先是停了下来,稍稍退了身,喘着粗气:“冬儿,别急,是不是还没用过晚膳,我给你煮一碗长寿面?”
步故知忍得住,但款冬却再也忍不住了,身体的燥热与心里对步故知的渴望已达到了顶峰,他拉下了步故知的脖,又猛地贴了上去,便是一段更加缠绵的吻。
就在款冬以为,步故知无论如何,都会如他一般忍不住的时候……
步故知用行动表示,他能,他非常能。
将款冬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却趁机退远,只粗喘的气与暗哑的嗓能透露出方才的激烈不是假象:“冬儿,你等等我,我去给你煮长寿面。”
说完,竟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往厨房去了。
第81章 义诊
虽是冬至大节, 却不见往年热气腾腾的热闹景象。
大雪停后的第四日,东平县南街萧条,街边没几家店铺开门, 路上也没几个行人, 只能见青石板上残存的黑污冰迹,清冷到似误入冰封之城。
步故知将款冬送到了孔家, 与孔文羽说过州府的情况后,便要去万善堂, 想去给孔老大夫帮忙。
东平县县城之内虽被雪压塌的房屋不多, 可辖下各镇各村还是免不了遭受此次雪灾之祸,不少百姓因此受伤,又因房屋倒塌的多是穷苦人家,若是他们求医,定会去往万善堂, 这也是他急着从州府回来的另一个原因。
但孔文羽在听过步故知的打算后, 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终是咬咬牙一跺脚:“步秀才, 我觉得你也不必去我阿爷那儿了, 雪刚停的那两天,确实有不少人去我阿爷那里看伤, 但这两天……”
孔文羽转身掩上了门,又压低了声:“这两天, 城西那块有巫医在义诊,几乎所有人得了消息都去那儿了,我阿爷也清闲了, 他还待在万善堂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步故知一听巫医,便皱紧了眉:“义诊?不是说巫医从来不义诊吗?”
大梁巫医由于受官方支持, 向来不担心没有“生意”,中医还有义诊一说,但这四十余年来,从未听说过巫医义诊。
孔文羽也是一脸不解,但明显是受过孔老大夫嘱咐,谈及巫医之事时,刻意低声避人,没有像往常般的咋咋呼呼:“我也不懂,阿爷叫我不要打听此事,但我还是听说了,似乎城西那边,巫医还与衙役起了一些冲突,但也没后文了,现在那群巫医还在城西那头义诊呢!”
款冬听了后,扯了扯步故知的衣袖,谨慎道:“夫君,那就不要去了吧,留下来和我与小羽一起包饺子。”
步故知握住了款冬的手,他知道款冬如此谨慎的语气,是因为太过了解他,猜到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但还是摇了摇头:“要去的,起码,我要去看看,究竟他们是怎么治病的。”
孔文羽没有反应过来,更是满脸不解:“去哪儿?还去我阿爷那儿吗?”
步故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语气却没那么轻松,反而是无比的凝重,像是绑缚住了千般情绪,才叫自己不至于愤恨失态:“去城西,去看巫医义诊。”
*
东平县,城西。
西城门更靠近几个贫穷的村镇,平时里多有贫苦的百姓在此做些小买卖,也因此,他们对城西的消息也更加灵通。
刚步入西街巷口,便能见官府衙役整齐列队聚在了不远处阔大的草棚附近,草棚前堆满了前来看伤的百姓,大多衣衫单薄破旧,不时因疼痛而呻|吟,互相搭手扶持,才勉强站得稳,空气里都弥漫了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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