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我都被当成他的‘童养媳’。”
“因此,我首先要控诉沈修平,对我进行控制和骚扰。”
时燃抿了抿唇角,继续道:“其次,我要控诉沈家夫妇,作为我的监护人,却为虎作伥,默许沈修平对我的控制和骚扰,甚至为沈修平控制我创造条件!”
“沈家夫妇作为我的监护人,在我无数次向他们控诉沈修平的时候,无底线偏袒沈修平。他们总是告诉我,沈修平对我的骚扰,是他爱我的表现,是哥哥疼爱弟弟的表现。”
“他们试图用‘亲情’掩盖沈修平对我的骚扰,给我灌输了错误的思想观念,使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不明白什么行为是不恰当的。”
“在我分化之后,沈修平马上给学校打了电话,以我身体虚弱为理由,给我办理休学,让我留在家里学习花艺、茶艺等新娘课程。”
“也是在我分化之后,一天内,我的两位监护人,迅速结伴前往外星系旅行,对我的求救视若无睹。”
“这是我在他们出去旅游之后,给他们打的电话录音和发的消息,他们一直在搪塞我,希望我乖乖留在家里,听沈修平的话。”
“还有这份视频,是我在他们回到首都之后,和他们见面时的场景。”
沈家夫妇毕竟是犯罪嫌疑人,受害人和他们见面,当然需要全程录像。
多亏了沈家夫妇那时候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可以作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罪行。
时燃抬着头,认真地看着大屏幕。
法庭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频播放完毕。
时燃深吸一口气,定定道:“综上所述,我要控告沈家违反《遗孤法》,表面收养战士遗孤,实际上将我看做‘附属品’‘童养媳’!”
“沈家夫妇身为法定监护人,却不履行监护人职责,将未成年养子,丢给早就心怀不轨的青壮年沈修平,知法犯法!”
“沈修平,身为烈士遗孤的养兄,对我产生爱恋情绪,并且凭借自己成年人的身份,对未成年人施以威胁恐吓,以达到控制目的!”
审判官看向他的目光都不由地多了几分怜悯。
“好,本庭都了解了,请你坐下。”
“谢谢审判官。”
时燃在位置上坐下,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家人。
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之后,他心中一片畅快,只觉得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石头被他推翻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审判官问:“被告方有无异议?”
审判官话音刚落,沈家人急急地就开了口。
沈母率先道:“完全是一派胡言!我们家对时燃一直都很好,他的吃穿住行和修平一模一样,我们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又是这套说法,时燃脸色一变,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祝青臣扶了扶麦克风,正色道:“请被告人注意,我方提出的控诉,从始至终都是‘沈家威胁、恐吓、控制时燃’,我们并没有提出‘沈家在物质上虐待时燃’的观点。”
“——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沈母梗着脖子,又道:“修平和小燃是兄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兄弟,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长大,有了感情,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培养感情?”
沈母眼珠一转,又补了一句:“是你们自己龌龊,心思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肮脏!”
“他和时燃差了十岁!”祝青臣正色道,“相差一两岁的,叫做青梅竹马;相差十岁,跨越了十八岁这个界限,年龄、阅历、心智,统统不匹配,叫做什么?”
“我告诉你,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对十六岁的未成年人,产生恋爱情绪,用自己这十年多出来的阅历控制对方,操纵对方,叫做变态!”
“你们一家都是成年人,一家子成年人,对着未成年人,用尽各种手段,进行引导、欺骗、诱哄、控制,叫做违法!”
沈母讪讪地闭上了嘴,被告席上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沈修平道:“审判官请知悉,原告方所说的‘我爱慕时燃,并且对他进行控制’一事,我完全不知情。”
“我对时燃,从头到尾都是兄弟之情。不愿意让他过多接触机甲、不想让他报考军校,不过是出于兄长对弟弟的关心,因为他成绩不好、身体瘦弱,所以我担心时燃会出事。”
“绝对不是出自原告方所谓的爱情!”
祝青臣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抿了抿唇角,神色微讽。
不知道原书读者,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想法?
原书里无限吹捧赞颂的“绝美爱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绝美”嘛。
时燃必须受尽千难万险,还和沈修平在一起,原谅沈修平的一切。
可是一旦沈修平遇到事情,他就马上断尾求生,舍弃掉他和时燃的“绝美爱情”。
所谓深情温柔攻,不过如此。
沈修平冷静下来,面不改色,继续道:“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原告方误会了。青春期的少年,原本就春心萌动,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他,时燃会误会我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可能部分行为是过激的,但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时燃之前在学校的成绩并不好,我不让他报考军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本人从军校毕业,在军部任职多年,我知道战争有多辛苦,所以我不希望时燃吃苦!仅此而已!”
祝青臣握住面前的麦克风:“沈修平,你说这话,脸不红吗?”
“刚刚还播放过的证据,需要我们再播放一遍吗?在时燃的老师同学面前,你亲口承认时燃是你的未婚夫,在我这个家庭教师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你同样亲口承认。”
“你的管家默认时燃会和你结婚;你深夜潜入时燃的房间,向他述说和你结婚的种种好处;你甚至两个月前就让裁缝上门,给你和时燃裁制结婚礼服!”
“你现在说你对时燃根本没有骚扰的心思和行为?沈修平,谁会把自己的弟弟称为‘未婚妻’?!”
沈修平顿了顿,无力地解释道:“这只不过是玩笑话……因为、因为我的父母平时很忙,未婚妻的身份更方便我处理时燃在学校的事情。”
“胡言乱语。”祝青臣嗤了一声,“哥哥的身份难道不够你处理吗?我不信哪个学校的老师,会因为你是时燃的哥哥,而不让你参与他的事情!”
沈修平终于沉默了。
他无力反驳,视频证据铁证如山,他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口无遮拦,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沈父。
忽然,他灵光一闪,又大声道:“好,就算我对时燃图谋不轨,但是,我的父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是无辜的!”
他换了策略,先保住父母。
只要他的父母能够免罪,能够留在首都,那他们家就能保住在首都的人脉。
只要还能留下,他就还有机会!
所以沈修平大喊道:“我的父母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愧是一家人,沈父沈母马上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一直以为修平是太喜欢弟弟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修平对小燃是这样的心思,我们顶多是没有发现,绝对没有刻意纵容!”
“如果早知道修平对小燃是这样的心思,我们早就把两个孩子分开了!”
这家人颠倒黑白的能力一个比一个厉害。
祝青臣摘下金丝边眼镜,狠狠地摔在桌上,一把抓起桌上的麦克风,霍然站起身。
“沈修平不止一次将时燃拖行回家;在时燃上初中之后,沈修平不止一次深夜进入他的房间;时燃不止一次向你们告状,你们说你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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