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楚云扬刚到河边,还没来得及蹚到对岸去,就和对面的人撞上了。
摄政王那边也派了人来,准备割草。
两队人马猫着腰,躲在草丛里,面面相觑。
最后,楚云扬比了个手势:“我们割我们这边的,你们割你们那边的,不用过河。”
对面的小头目点点头,表示同意:“没问题。”
于是双方都开始割自己这边的牧草。
反正能交差。
楚云扬弯着腰,挥舞着镰刀,像挥舞刀剑一样,刷刷刷几下,就把河岸边牧草砍倒。
不多时,河岸两边被夷为平地,一望无际。
楚云扬抬起头,看见对面也砍得差不多了,便朝对面抱了抱拳。
对面的小头目也回了礼。
虽然礼数周全,但他们还是信不过对方,两边人马放慢动作,死死地盯着敌人,然后开始后退,各自回各自的营地。
营帐里,祝青臣坐在长案前,托着腮,正撰写给皇帝的奏章,握着笔,在纸上涂涂抹抹。
这里的皇帝疑心太重,一字一句都要斟酌。
如果皇帝是李钺,他才懒得写,直接用大白话糊上去就完了,反正李钺随便看,也不会怀疑他。
写奏章真是太费脑子了。
没多久,楚云扬掀开帘子进来。
祝青臣抬起头,看过去。
楚云扬抱了个拳,露出两颗小虎牙:“老师,都办好了。”
“嗯。”祝青臣歪了歪脑袋,只见跟着楚云扬出去割草的亲卫队,在外面站成一排,有一个人格外高大,映在帐篷上的影子都格外高大。
这个人……
祝青臣收回目光,对楚云扬道:“挺好的,去休息吧。”
楚云扬自信满满:“好嘞,谢老师!”
楚云扬转身带着亲卫队离开。
果然,最高大的那个男人没有跟着走,而是留在了营帐外面,影子始终照在篷布上,没有离开。
祝青臣心下了然,轻轻放下手里的笔,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脚步无声,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系统疑惑:“臣臣,怎么了?”
祝青臣道:“楚云扬这个小蠢蛋,带五个人出去割草,割完了,带着六个人回来,他也没发现不对劲。我刚才没敢跟他说,怕他打草惊蛇。”
系统惊恐:“啊?”
祝青臣握紧长剑,缓缓靠近那个高大的身影。
下一秒,“哗啦”一声,祝青臣掀开帘子,把长剑横在男人脖颈上的时候,男人也把匕首抵在他的心口。
祝青臣往前压了压长剑,死死地抵住男人的喉结,揭开男人的头盔。
让我看看你是谁!
宇文恕躲在头盔底下,歪了歪脑袋,笑着看向他:“祝老师。”
是我,大反派!
祝青臣深吸一口气,握着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捶在盔甲上,“咚”的一声响。
祝青臣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有毛病?不是约好了明天和谈吗?干嘛又跑过来?”
宇文恕笑了笑,低声道:“想见祝老师了。我一个人在草原,吃不饱睡不好,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懂,格外想念朋友。”
祝青臣瘪了瘪嘴,怀疑地看着他:“你的系统没帮你翻译?”
宇文恕委屈巴巴:“没有,它什么都不会。”
反派系统:?
“你放狗屁!我什么时候没帮你翻译了?你就会装可怜!”
正巧这时,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听见动静,抄起武器赶了过来:“小公爷,出什么事了?”
祝青臣抓着宇文恕的盔甲,把他丢到营帐里,对巡逻士兵道:“没事,一只鹰飞过来,又飞走了。”
“小公爷有事随时喊我们。”
“好,多谢。”
待他们走后,祝青臣回到营帐里,把帘子放好,用石头压好。
要是被人发现他夜会敌国摄政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活了?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祝青臣回过头,招呼宇文恕:“随便坐吧。”
宇文恕已经在软垫上坐下了,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祝青臣拿出自己准备明天早上当早饭吃的两块烙饼,又拿出装羊奶的水囊,给他倒了一点。
“我这里的东西也不怎么样,这个饼放在火上烤一烤还行,羊奶加了点糖。”
宇文恕啃了一口烙饼:“祝老师这里的东西好吃,草原那边光吃草。”
祝青臣怀疑他在胡咧咧:“草原吃草?不应该是牛吃草,人吃牛吗?”
反派系统大喊:“没错!就是这样的!他只会装可怜……”
宇文恕若无其事地按住它,用头盔把它盖住,物理隔音。
“不要理它。”
两个人简单交流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祝青臣道:“我这边主角是楚云扬,就那个小孩儿,马上要跟他去京城。”
宇文恕也道:“我这边老皇帝刚死,一群狗崽子抢皇位,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听话的小孩上位。”
“嗯。”祝青臣点点头,“我的任务应该还算好做,保护好楚云扬就算完成。那你呢?”
大反派的任务就是给主角使绊子,让主角身败名裂。
祝青臣是肯定要护着主角受的,皇帝又远在京城,他怎么办?
宇文恕淡淡道:“我带兵随祝老师一同进京。”
祝青臣使劲摇晃他的肩膀:“不行!你在想什么东西?你现在是草原摄政王!”
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还没到京城,就直接弄死了。
况且,就算他是摄政王,也未必能管得住手底下每个士兵。
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引外敌,灭内敌,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做法。
祝青臣正色道:“我带着楚云扬进京,我也和镇国公说好了,若是我有难,他一定会出兵相助,你不能派兵过来!”
见宇文恕不说话,他又拍拍宇文恕的手臂:“听到了吗?”
宇文恕乖巧地点了点头:“听到了。”
祝青臣拍拍他的手臂,作为鼓励:“这次你留在草原,我去京城,帮你把皇帝拉下马,就算是让他身败名裂了。”
“好。”宇文恕应了一声,“我在这里等祝老师回来。”
“嗯。”祝青臣把烤好的烙饼分给他,“给你吃,等一下我带你回去。”
宇文恕在祝青臣这边吃饱喝足,等夜深人静的时候,祝青臣给他戴上头盔,带着他走出营帐。
刚刚被砍下来的牧草发出草木的清香,月光洒在草地上,一片皎洁。
祝青臣把宇文恕的头盔摘下来,小声问:“你从哪里弄到我们这里的盔甲的?”
“捡的。”
“哪里捡的?”
“路上。”
祝青臣根本不信,上手扒他的盔甲:“脱下来,你拿走一件,我就有一个士兵没衣服穿。”
“噢。”宇文恕乖乖抬起手,让祝青臣帮他卸甲。
夜风拂过,宇文恕只穿着一身玄色的单衣,披散着微卷的头发。
临别前,他深深地看了祝青臣一眼,又朝他张开双臂。
“还好有祝老师,否则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早晚被逼疯。”
祝青臣也是这样想的,但没有和他拥抱,只是握着拳头,碰了一下他的手,安慰他,也鼓励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宇文恕也不恼,大大方方地放下手臂:“这次分开行动,祝老师要当心。”祝青臣点点头:“我知道。”
宇文恕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竹哨,塞到他手里:“这个给祝老师。遇到危险,吹响哨子,草原上最雄壮的苍鹰会过来,用它给我传信。”
“好,谢谢。”
祝青臣把竹哨收进怀里,目送宇文恕离开。
夜间天气转冷,雪山融化自然减少,那条冰川河流的河水也减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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