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句还好,听了这句,宁夺忽然站起身来:“我再去抓点鱼来。”
元清杭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衣袖:“不准走,一定是噩梦,我赢了?”
宁夺手中剑鞘轻划,弹开他手指,掉头就走:“……当然不是。”
元清杭跳起来,冲着他背影叫:“美梦?”
宁夺走得极快,转眼已经跃到了潭水上,飘飘雪白衣衫被水面上清风吹动,犹如凌波仙人。
他剑尖轻挑,将一条条金色小鱼挑飞向岸边,许久之后,声音遥遥传来:“也不是。”
元清杭苦苦思索,忽然福至心灵,得意地哈哈笑出声来:“知道了,该不会是春梦吧!”
远处,水面上忽然涌起滔天巨浪。
有人好像忽然没控制好惊天剑意,剑势在水上荡起一排雪白水波,地动山摇。
……
寂静的小天地中,两个人对面而坐,均匀吐息、
氤氲的白色水汽在元清杭头顶蒸腾盘旋,一股灵力在他四肢中冲撞,犹如奔突野马。
对面,宁夺原本闭目调息,感觉到他身上灵力波动,手腕伸出,食指点在了元清杭额头。
一股浩大沛然的灵力绵绵灌入,元清杭体内激奔的灵力逐渐平稳,源源不断地汇聚在了丹田。
丹田之内,一颗圆溜溜的金丹悬在半空,前几天还只呈现出淡淡的浅金。现在随着汹涌灵力的冲刷,正逐渐呈现出一片灿然的金光。
片刻之后,那颗金丹忽然滴溜溜地飞转起来,爆出了一片刺眼金光。
中期凝实境已成!
元清杭周身灵力暴涨,他猛然睁开眼,看向宁夺。
宁夺立刻颔首示意:“可以了。”
元清杭不再犹豫,长身跃起。
不远处,白玉高台上,四周的金色符文依旧在空中飘摇,悠悠荡荡。
元清杭手中白玉黑金扇“唰”地展开,在空中遥遥一卷,那些残存的符文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齐齐向他飞来。
元清杭合拢扇骨,将那些符文残片尽数收入扇中。
他脚下不停,跃上高台,褪下手腕上的“遏祸”宝镯,对准那处圆形凹槽按下,重重一扭。
平整光滑的表面裂开,圆形凹槽开始旋转扩大。
和上次一样,一股隐约的乱流忽然扑面而来,一个竖瞳状的旋涡显出了雏形,不断翕张!
“走!”元清杭冷喝一声,抢回手镯,身形向那旋涡飞扑过去。
宁夺的身子如影随形,两个人同时到达了旋涡边,宁夺长剑在手,元清杭白玉扇打开,两道恐怖的力量一起迸发,径直刺向了竖瞳正中。
元清杭刚刚突破凝实境,身上灵力虽然不稳,却正在巅峰;而宁夺已经在清晨时分率先突破,境界比他稳定得多。
他在进万刃冢之前,已经随时能够突破,到了这里后,又被迫压制许久,一旦突破境界,身上的灵力就像被堵了太久的洪水,正需要一个决堤之口泄出。
应悔剑的剑气炽烈浩然,白玉扇里附了斩虹的残片,气息阴柔绵绵,两者交融,刺入了那旋涡竖瞳之间,顿时将间隙撕裂得更大。
望着那里面隐约的雷电,感受着无法预知的时虚空,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元清杭微微一笑,笑意灿然:“要是不成功,进去就被撕碎了,你会后悔吗?”
宁夺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会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会不成。你舅舅只有一个人,我们是联手。”
元清杭精神一振,哈哈大笑:“是啊,一起上吧!”
两个人不再犹豫,用尽全力,浑身灵力尽数灌注到了兵器上。
竖瞳被这恐怖的力量强行撕开,一个隐约的阵眼终于赫然出现!
两道身影同时飞跃而起,跳进了那颤动不休的阵眼之中!
……
青山环绕,白雾蒙蒙。
一片湖光山色中,忽然波浪滔天,平静的水面仿佛被什么炸开。
两个人影携着纷乱的时空乱流,砰然落入了一片巨大的水域之中。
元清杭浑身无力,近乎虚脱,跌进水中。
他身边,宁夺同时落下,一把捞住了他。
元清杭借着他的臂力,在水中踏浪浮起,眼望四周。
青山座座,平湖如镜。
和万刃冢的止杀湖完全不同,这里的水波温柔缱绻,轻柔清澈。
宁夺手中应悔剑出了鞘,载着两人飞上了半空。
元青杭四下环顾,狂喜地在剑上跳起来,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了身边的人:“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不用真的在孤山恶水中留十二年,不用叫外面的亲人师长担惊受怕!
宁夺的身体蓦然僵硬。
他脚下的剑颤了颤,带着两人身形也晃了晃。
半晌,他低低道:“嗯,如愿所偿。”
元清杭忽然感到了一点不对,猛地松开了他。
两个人的衣衫在传送中的乱流中被割碎,凌乱地挂在身上,元清杭的那一件衣料特殊,更加坚韧耐穿些,总算还大致能够蔽体。
宁夺身上的那一件,可就狼狈多了。
这样喜不自胜地抱在一起,肌肤相亲,隐约能感到宁夺的四肢微凉,可心口却滚烫。
元清杭讪讪地松开手,抑制住心中异样,举目向四周望去。
不远处,湖面中心一座秀丽小岛,奇石林立,岛心在高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八角亭。
远远看去,那八角亭上面覆着一株花树,正逢花时,树冠上一片粉白相间的香雪花海。
远远地,枝条随风飘动,无数繁花轻轻摇曳。
宁夺御起宝剑,两个人降落在小岛上,虽然都没有说话,心里却都激荡不休。
元清杭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小声道:“这水域该不会还连着那瀑布吧?”
宁夺的声音清亮又低沉:“不会,这里的气息和冢内完全不同。”
的确。
远处苍山流云,头顶晴空万里,眼前的小八角亭造型秀美,上面赫然是几个字:“清韵庭”。
哪里还是这些天待的小天地,这已经是外面的人间盛景!
“可这是在哪儿?”元清杭踏进那个小亭子,四下张望。
宁夺还没回答,忽然目光一凝:“你看那里。”
清韵庭对面,一丛重叠的奇石上,赫然分成了两半,中间整齐地被劈开,显出一道巨大的刀痕!
那刀痕斜斜劈下,将那丛奇石砍成两边,经过风吹日晒后,那刀痕的切口越发平整,却也透着曾经的惊天威力。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元清杭走过去,比划了一下。
果然,和瀑布山壁上的那些刀刻之意极为相似。
宁夺道:“传送阵出来的地点不变。当年你舅舅破阵而出,也是落在这里。”
元清杭忽然目光有点发直,快步绕到乱石后,冲着宁夺招手:“快来看!”
石头的背面,赫然却有另一道同样的惊天剑痕!
乱石崩坏,剑意浩荡,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却也已然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纵横之意。
宁夺心里巨震,举起应悔剑,贴上那道剑痕。
果然,完全吻合,就连丝丝剑意也契合无比。
元清杭眯着眼睛,忽然道:“你说,会不会是你叔叔正在这里独自赏月吹笛,结果我舅舅忽然水淋淋地从天而降,一把妖刀随手砍下来,宁仙长大吃一惊,举剑相迎?”
宁夺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未尝没有可能。”
元清杭哈哈大乐:“我胡说的啦!不过他们俩在这里交过手,肯定是没有错了。”
一阵微风从湖面拂来,掠动亭上的无名花树,无数花瓣簌簌而落,飘在亭角和周围的地上。
如雪如瀑,温婉宁静。
元清杭“啧”了一声:“要是他们打架时,这里也正在开花,那可好看得很。”
无论是妖刀斩虹,还是应悔宝剑,一旦出鞘交锋,只怕会瞬间荡起花海如雨,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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