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放下笔也有些满意,他的字其实不如以前好,但这具身体控笔的能力比以前强了一点。
县令是看不出字好坏的,他看字就一个标准:能不能看懂。
如果来个人给他写飞白书,就算写得再好,他看不懂也会觉得不好看。
恰巧楷书他就看得懂,拿起纸开开心心说道:“甚好甚好,这是劝学的诗吧?”
骆时行勉强笑道:“是的,就是鼓励大家不仅要多读书还要多实践。”
县令更加喜欢骆时行了一些,因为这孩子写的诗他能读得懂,而且还朗朗上口,不像魏思温,写的诗有的时候带了一些典故他就看不懂,还要解释。
一旁的魏思温心中纳闷,这诗是挺好的,哪怕就是没读过书的听了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可这诗也太老成了一些,尤其是那句“少壮工夫老始成”,这要是个几十岁有阅历的老人说出来还有点说服力,骆时行才九岁啊,过了年还要等他过了生辰才十岁,这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叫“少壮工夫老始成”?
但这孩子的确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写完的诗,而且魏思温也是真的没听说过,否则这样的诗不可能籍籍无名。
难不成骆时行这个神童是开了前世智慧吗?
第61章
县令喊人拿过来一个漆盒,将那张纸珍而重之的放在了漆盒之内。
转头看着骆时行说道:“你此次前来有什么目的就此直说吧。”
骆时行听着他说话实在是有点别扭,恨不得跟他说我们平时说话也没这么拗口的,大令你可以说白话。
但这句话也就是在他嘴边转悠了一圈,又给咽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魏思温,魏思温对他点了点头。
骆时行才有些忐忑地说道:“大令,我……我想要山林那一块地皮可以吗?”
哎,幸好唐朝的雅言跟后世的普通话不一样,要不然这句大令他还真喊不出来。
后世的普通话喊出来就感觉在喊达令一样,奇奇怪怪的。
县令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不想回到县城吗?”
骆时行腼腆笑了笑说道:“我……我已经习惯那边的生活了,而且还弄了好多东西,有点舍不得。”
县令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跟你们中原人一样,县里有坏人也有好人,而且就算住在山林之中,你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总要融入其中不是吗?”
嗯,因为这一段话有点长,县令又用上了他特色的汉语方言交杂的叙述方式,魏思温再一次开始充当翻译。
骆时行点头说道:“这个我们明白的,但是县城之中的地皮比山里贵,我们买不起啊。”
县令颇感兴趣:“哦,那山里的你们就买得起了吗?”
骆时行笑得有些狡黠:“那就要看大令的意思了。”
县城的地皮是有一定的价格标准的,就跟后世的各市房价一样,高高低低都有一个基准线。
不过山里的话,没什么人去,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很大。
如果可以骆时行甚至想要把山都包下来,不过也就是想一想。
现在这个时代时不时就有人组团进山打猎,就算他把山包下来,人家也未必理会,到时候他是管还是不管?
管未必管得了,不管……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也算是他的东西。
算了,包个山还不够自己生气的。
县令摸着下巴:“你们这俩孩子倒是奇怪,放着好好的县城不呆偏要在山里,不过,也不是不行,不如你来当我的义子吧。”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孩子了,做梦都想有个这样的孩子。
他虽然看上去年轻,在后世也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但这个时代成婚早,他也早早有了孩子。
那几个孩子也就比骆时行小几岁,但跟这孩子比起来就是个呆子。
眼看他自己大概生不出这么聪明的孩子,那就认个义子好了,反正也是他儿子。
骆时行:?????
大哥?你不是吧?
你也就比我大了十三四岁啊,是个我喊你哥哥都没问题的年纪,结果你想当我爹?
大概是骆时行的表情太过震惊,县令逗他问道:“怎么?不愿意?”
魏思温站在一旁决定不干涉这件事情,如果从当下的情况来看,骆时行认个义父也是有好处的,成了县令的义子,他就是北带县的“太子”之一了,哪怕比不上真正的“太子”,待遇肯定也比普通人强。
但是让骆时行认个外族人当义父,魏思温的感情上又有点不接受。
虽然他是被流放过来的,也自称罪臣,但在面对这些“蛮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这件事情不好处理,所以他决定让骆时行自己决定。
反正这孩子少年老成,也有自己的主意,嗯,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很想的样子。
县令问完之后,骆时行看着他十分诚恳说道:“可是,我觉得你这么年轻,当哥哥更合适啊。”
县令听后大笑,谁不喜欢被夸年轻呢?尤其是这个年代,平均寿命三十多岁,甚至在南边平均寿命还要低一些。
“你想认我当哥哥也不是不行。”县令倒是好说话,反正当儿子当弟弟都一样,先把孩子拐来他们家再说,只希望他们家的孩子能够沾沾人家的灵气。
以后还可以让骆时行教导他家的孩子,当他弟弟的话就是长辈,反而更合适一些。
他也不是没打过魏思温的主意,但比起还是孩子的骆时行,魏思温显然狡猾很多,就算教了也未必尽心尽力。
小孩子更好哄,对他好一些就是,反正这孩子以后也离不开北带县,现在这样的选择更好。
至于骆时行的学识问题,人家都会写诗了,别说教他儿子,感觉教他都绰绰有余!
骆时行听了却一脸猫猫呆滞,他以为辈分换了一下对方会打消这个念头,结果没想到这位居然顺坡下驴。
既然如此……那也不吃亏,认个兄长就认吧。
骆时行想了想说道:“小弟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只不过……我有一个亲生兄长因谋逆之罪被处以极刑,您要是在意……”
这年头的人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避讳,他不仅仅是兄长没了,还是全家都没了——虽然他坚信骆宾王还活着,但在别人眼里骆宾王已经死了。
所以他还是提前说明白比较好,免得日后有人拿着这件事情做文章挑拨离间。
县令听了之后倒是无所谓:“我是认你为义弟,跟你家人又没关系。”
骆时行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有点迷惑。
这年头就算认干亲不也是两家人的事情吗?毕竟若是违法,尤其是犯的事情比较大那种,可能连干亲也会被清算,所以必须两家都同意才行。
骆时行自然是能自己做主的,县令更不用说,整个家族都是他说了算,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既然他无所谓,那就无所谓吧。
骆时行十分上道直接行礼说道:“猞猁狲拜见兄长。”
县令笑着扶起他说道:“结义兄弟是要有仪式的,我这就派人去准备,三日之后你再来我们行礼。”
骆时行倒也不意外,古代比较有仪式感嘛,结义兄弟也是大事,一旦结拜那就是跟亲兄弟一样,慎重一些是应该的。
县令握着骆时行的手说道:“为兄名讳阿勒真,你且记住。”
骆时行乖巧点头,心里却嘀咕,兄长也喊了,结义也定下来了,他的地皮怎么办啊?
好在阿勒真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摸了摸骆时行的头说道:“你想要山中的那块地也简单,回头让魏翁帮你写个地契便是,如今的文书都是魏翁在管,不过,就算你是我的义弟,我也是有条件的。”
骆时行心中一紧,抬头看向阿勒真:“义兄尽管吩咐!”
阿勒真的手放在他头上就不愿意下去了,时不时还捏捏小耳朵,亏了那双耳朵不是骆时行的,要不然只怕要亮爪子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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