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脸泛白,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程敬微连忙安抚他:“好,我不去那边了就是,你别担心,别的地方还是没事的。”
骆时行歪头看了看他,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因为窗子是关着的,他只能看到窗外的阳光透出来。
他立刻跳起来说道:“什么时候啦?”
等他跑过去打开窗子之后整个人都惊了:“我也没睡多长时间啊,怎么都日上三竿了?”
程敬微轻咳两声说道:“不要管什么时候了,你昨晚都没怎么睡,先过来补眠吧。”
骆时行摇了摇头说道:“我先出去给你煮点艾草。”
因为艾草这种植物比较常见,所以之前他在采集笔头菜的时候就已经采了一些过来晒干,这东西虽然平常,但药效不错,而且还有抗过敏的作用,属于比较万金油的药。
只不过就骆时行所知艾草一般都是外用比较多,不知道熬煮之后内服是不是也有作用。
这还真是他的知识盲区,不过,这东西没有毒性,可以一试。
程敬微起身说道:“我自己去,你去休息。”
骆时行赶忙跑过来把他按在床上说道:“你别乱动,好好休息,煮完艾草水我就休息,这又不费什么事情。”
程敬微高烧过后的身体没什么力气,于是直接被骆时行按倒在了床上。
骆时行一脸严肃认真的叮嘱他一定要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之后才出去忙自己的。
他抓了一把晒干的艾草煮上之后又去看了看他们的竹篓。
这些竹篓都是程敬微编织的,为的就是分门别类地盛放一些东西,可惜他们东西不多,竹篓排了一排,实际上也就那么几个有东西。
一个竹篓放着熏制的笋片,一个竹篓放着之前熏制的鱼片,然后剩下就是小竹筒放置着他采回来的姜、花椒还有盐,还有一个半大竹桶放置的是糜子。
要说一天不出去弄吃的倒也不至于饿死,只是真的看这些东西就会觉得他们两个的储备粮少的可怜。
骆时行也不敢给程敬微弄别的吃的,就煮了一点笋片粥,稍微放了一点盐。
粥和药是同时煮的,等煮的差不多了之后他才发现一件比较让他纠结的事情——是先喝粥还是先喝药啊?
喝了粥之后会不会喝不下去药?喝了药会不会吃不下去粥?
骆时行知道一些草药的功效是从书上看过,但具体怎么使用还真不知道。
最后干脆拎着两个陶罐进去问道:“阿微,你是先喝粥还是先喝药?”
程敬微起身说道:“你做饭了吗?那先吃饭吧。”
发烧对体力也是一种消耗,程敬微退烧之后就隐隐感觉到了饥饿。
更何况他对吃药本来就有些抵触,他都好了吃什么药!
骆时行给他盛了一竹筒粥,看着程敬微吃着胃口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
按照穿过来之前他家长辈的说法就是只要还有胃口吃饭就没多大事情。
若真吃不下去饭,那就病得很严重了。
骆时行也喝了两口粥,喝完之后他就打了个哈欠。
程敬微接过他手里的竹筒说道:“这两个竹筒不必再清洗,用过好多天也该换一换了,你先上来休息吧。”
小少年眼下都已经有了些许乌青,他本身就白,这乌青就更显眼了一些。
骆时行也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应该不适合出去找吃的,至少鱼是弄不回来,每次抓鱼他都要累个半死,现在身体困倦无力,万一被鱼反杀那乐子就大了。
不过他还是拎着另外一个陶罐将里面煮的艾草水倒入了竹筒,小心翼翼递给程敬微说道:“先把药喝了。”
程敬微身体略微往后仰了仰说道:“现在有点热,先放在那吧,我等等再喝,你先补觉。”
骆时行却读懂了他身体表现出来的抗拒,歪头看了他一会忽然大笑道:“你居然怕喝药哎。”
程敬微争辩道:“我没有怕喝药,是因为它太烫了,我一会就喝!”
骆时行把竹筒往前一送说道:“它跟粥一起煮好的,刚刚喝粥你都没觉得烫,这药晾了这么久就更不会烫了,别找借口,快喝!”
程敬微垂死挣扎:“我刚喝完粥喝不下它。”
骆时行信他才有鬼,刚刚煮的粥并不多,就是担心程敬微肠胃消化能力因为发烧而减弱,所以打算让他少吃多餐。
刚刚程敬微喝的那点粥也就是他平时食量的一半!
是以骆时行盯着他说道:“你不喝我不睡!”
程敬微:……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伸手拿过竹筒,眼睛一闭就往嘴里倒。
骆时行笑得不行,只觉得程敬微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但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孩子气。
小孩子听话就要安慰,骆时行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哄道:“好啦,等下次我会记得往里面放一点点甘草,那样就不会难喝了。”
还有?
程敬微心如死灰往床上一躺说道:“你快点睡觉吧!”
骆时行忍住了笑打了个哈欠爬上床说道:“好吧,那我睡了哦,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叫我。”
程敬微从艾草可怕的味道中缓过来,转头将外衣盖在骆时行身上叹了口气轻声哄道:“睡吧,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骆时行大概是真的睏了,躺下来没一会呼吸就变得绵长,显然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只是他睡着的时候也紧紧挨着程敬微,手还握着对方的手腕,显然是不放心他的体温。
程敬微也摸了摸小孩的脸,确认骆时行没发热这才放下心来。
南边的深秋晚上还是比较凉的,骆时行屋里屋外跑动了好几次,还跟冰凉的水接触,程敬微都担心他着凉。
好在骆时行身体不错,睡醒之后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猫猫,甚至还能跑去刨一点竹笋回来。
是的,刨,在找笋这件事情上,程敬微用的是挖,到了骆时行就成了猫猫刨土。
不过现在骆时行已经熟能生巧,在刨土的时候也不会让碎土溅的满身都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骆时行重点关注程敬微的身体,发现对方虽然烧了一场却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烧退了之后就精神得很了。
还有他身上泛红的部分以及出的红疹都逐渐消的差不多。
等程敬微彻底无恙之后,骆时行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解除了程敬微忌口的警戒线。
程敬微也知道那天晚上把骆时行吓得够呛,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哪儿也没去,哪怕一直吃清淡无味的东西也没抗议。
唯有每次喝药都要跟骆时行斗智斗勇,最后被骆时行按着灌一肚子清热败火解毒的草药水。
在确定程敬微彻底好了的那天,骆时行特地跑出去抓了两条小鱼回来。
他本来是想捞大鱼的,然而那个抄网在网到大鱼之后,骆时行还没来得及把对方提上来差点被里面的大鱼带着一起游走。
在确定大鱼加上抄网的重量不是他能搞定的之后,骆时行就把目标放在了小一点的鱼身上。
稳住,不能浪!
猫猫落水,死路一条啊!
鱼带回来之后,他就将鱼骨头剔除煮汤,鱼肉放置作料烤制,田螺也捡了一些回来。
只是他常去的地方,大个田螺已经不多了,看来需要再换个地方才行。
这一餐程敬微吃的酣畅淋漓,骆时行看着他忍不住笑道:“你脾气真好。”
程敬微手一顿,抬头看向骆时行,因为天色已经晚了的缘故,骆时行没看到他眼中明灭不定的光芒。
他轻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反问道:“我脾气好?”
这话也就骆时行会说了,前世的时候可没人认为他脾气好,被骂暴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骆时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忌口你都没生气的。”
程敬微略有些茫然:“嗯?我为什么要生气?”
骆时行是为了他好,在照顾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只是脾气没那么好,但也不是不识好歹,更何况谁还能对着骆时行这张脸发脾气啊,尤其是对方戴上虎头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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