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半,顾凉宴撑着拐杖,去了隔壁客房,他坐在床边,没有摸到被子,顾凉宴打开灯,床上被子工工整整的叠着,床上空无一人,连睡过人的痕迹都没有。
顾凉宴去了别的客房,下楼去了厨房,去了一楼找人,哪儿都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一声巨响。
顾凉宴将拐杖丢出很远,呼吸粗重了几分,眼底附上阴霾。
心中不受控制的蔓延出恐慌。
他的金丝雀跑了。
他应该折断他的翅膀,才能真的把他困在身边,不该给他自由的——
顾凉宴大口喘着气,眼角绯红。
被吵醒的金毛犬呜咽着趴在地上在不远处看着他,顾凉宴眼神晦暗不明。
高郁景进组演戏去了。
自从十五岁过后,他就很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此他并不知道,当顾凉宴顶着嘴角的伤口面色阴沉的去上班时,顾氏员工上上下下八卦漫天飞,上层部门经理们汇报工作面对他黑脸时,大气都不敢喘。
——顾总心情不好。
几天过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最属水生火热的当属刘特助了,每天都要面对顾总灵魂发问:“高郁景联系你了吗?”
若他说出“没有”,顾总那张脸就会迅速沉下来。
好好的俊美年轻总裁,变成了黑脸怪。
高郁景在剧组的生活如鱼得水,他的表演方式是将整个人都投入到角色中,这是他很擅长的事情,在准备入组前,他用心分析过角色。
反派向朝阳作为华山派大师兄,少年时家破人亡,他将血海深仇压在了心底,一切经历将他推向灭亡,他没有主角那么幸运,所拥有的也少的可怜,他是大师兄,所以要对师弟师妹包容,要扛起责任,在外要照顾大家,所有人都习惯了他这样,所以没有人会关心他累不累,冷不冷,饿不饿。
他见过人性丑恶,在求助仙门而被修仙者嫌弃他穿着肮脏袖手旁观时,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可怜渺小的光芒也被浇灭了。
这个角色前面非常美好,到后来把这层美好下丑恶时,也不经让人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向朝阳,连他的名字都是讽刺。
高郁景大多数镜头都是一次过,陆白皓饰演的是崇拜师兄的小师弟,活泼开朗,最终为了保护师兄而死,到死都不肯相信从小保护他的师兄会是魔道中人。
陆白皓时不时会凑过去找高郁景对戏,那眼底的崇拜几乎就是本色出演。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高郁景和顾凉宴没有见过面。
这天大家收工早,导演组织聚餐,周以湛走到高郁景身边,和他并排往外走去。
这一个月里,周以湛一直在以“友好”的态度和他相处,跟他说着他和顾凉宴高中时期的事情,这回也跟他打听起了他和顾凉宴之间的事。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记得他以前都不怎么喜欢别人接近他,你真厉害。”周以湛一副好兄弟的姿态说。
高郁景扯了扯嘴角:“你喜欢他?”
在外人看来两人这就是在“友好交谈”。
周以湛嘴角笑意一僵,故作掩饰的拿拳头敲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什么呢?”
“不是就好。”高郁景说,“你这么关心他,我会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圈内谁说话不转几个弯,周以湛碰到他这种打直球的,接不住话,他脚步慢了下来,渐渐落在了高郁景身后。
高郁景解决麻烦的手段一向简单粗暴,简单粗暴解决不了的,再想别的。
光线昏暗,人群扎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突然跟上来了一个人,正当大家有说有笑时,一声惊呼尖叫打断了这画面。
一个男人冲了上来,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目的性的泼向了高郁景,高郁景身体反应很快避过,那东西在地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儿。
男人见没泼到,发疯般扑向高郁景。
高郁景眸中暗光闪烁。
针对他的?
“景哥!”小杨上前拉他。
锐利的刀锋划过高郁景的手背,他手上顿时多出来一道伤口,众人一哄而散的跑开。
“恶心……去死吧!去死吧!”
“报警。”高郁景冷静地推开了小杨。
右手止不住的发颤。
众人只见高郁景没有躲开男人,不知以什么手法,把男人手往后掰去,“咔”的一声响,男人惨叫一声。
他一脚踹开男人。
高郁景左手按着发颤的右手,脑海里某道声音重合。
“去死吧……你怎么不去死……”
该死的是你。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高郁景已经把男人按在地上打了,那发狠的样子,吓得他们一时间不敢上前去拉架。
他们把两人拉开以后,男人的脸已经不能看了,而高郁景脸上溅了血,拳头也破了皮,他垂眸敛了神色,浑身发抖。
“没事了,景哥,没事了!”小杨拍着他的后背。
大家以为他是被吓的,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啊!你的手背在流血,先包扎吧。”
“先来两个人按住他——”
……
警察很快来了,高郁景和众人这一顿饭也没吃成,去了警局,事情经过很快就弄清楚了,那男人精神不太正常,他曾经是高郁景的粉丝,甚至是把他当成虚幻对象喜欢的,他有对象的事刺激到了男人,让男人想毁了他的脸。
得知此时经过,大家也只能叹一声倒霉。
高郁景包扎了伤口,坐在里面休息,小杨跑了进来,弓身在他耳边道:“景哥,顾总来了,在警局门口。”
他往后靠在墙上,闭着眼,额头发丝散落,薄唇抿着,领口散乱,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起,转动着手腕,好在手背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再深长一点就要缝针了。
他听到小杨的话,眸子在眼皮下动了动。
不过十分钟,小杨独自被留下和剧组的人等会一块回去。
高郁景扣着鸭舌帽,刚找到车子坐上去,就听到车上的人冷漠的说:“下车。”
高郁景车门还没关上,闻言一条腿跨了出去,他的手腕被擒住,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他腕上,分外好看。
“不是说你。”
前座开车的刘特助懂事的下了车。
高郁景拉上车门关上:“来看我?”
顾凉宴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我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是啊。”高郁景咧开嘴角,“我没你不行。”
那话是顾凉宴嘲讽说出口的,听他这么回答,耳根发热,他闭了闭眼,声线平稳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包好了。”高郁景把手放他面前。
上次两人不欢而散,顾凉宴主动来找他,无疑是主动求和的意思。
高郁景收回手,“顾总,你还来找我,就不怕我再像上次那样。”
顾凉宴没有回答。
他降下车窗,对外面的刘特助说:“送我回去。”
高郁景也就闭了嘴,扯着包裹着手的纱布边缘,看向了窗外,下一瞬,他的手就被顾凉宴拉了过去,他一圈圈的把他手上的纱布拆了,看到上面的伤口,眸色深暗。
“疼——”高郁景软了声音道。
顾凉宴手紧了紧,欲盖弥彰的把他的手和纱布丢回他身上,听他“嘶”了声,额角青筋跳动,又忍不住侧眼看了一眼。
“没用。”他说。
高郁景缠着手道:“你又不用在正事上,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用。”
“呵。”顾凉宴冷笑。
前面开车的刘特助感觉这对话有一丢丢不对劲。
高郁景伸手碰了碰顾凉宴的脸,顾凉宴拍开,阴沉威胁:“你再把你的脏手往我脸上放试试。”
“这么久没见了,摸一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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