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泽弹了弹胸口,闻昭从常衣身后走出,月牙白的衣裙衬得他皮肤越发白皙光滑,他身高很高,可看起来却是瘦弱,往常不显,穿上这浅色衣服便明显了起来。
“多谢柳公子出手相助。”他道。
“啊……姑娘不必客气。”柳奕泽扬笑。
闻昭:“不如我请公子喝杯茶吧。”
他眼眸轻抬,柔中带刚,美眸黑白分明,清澈温柔,看人一眼都似带着娇怯,但行动间分毫不显矫揉造作,只有恰到好处的温婉。
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柳奕泽也不欲多留,便应承了下来。
离开时掌柜让小二拦住了他们。
掌柜赔笑说:“这位公子,这桌椅损坏你看……”
“常衣。”闻昭侧头吩咐了一句,常衣拿出一锭银子放桌上。
柳奕泽:“怎好劳烦姑娘——”
闻昭自觉担当道:“他本是找我麻烦,柳公子不爱介怀。”
柳奕泽看了眼闻昭,闻昭对上他的视线,抿笑垂眸。
柳奕泽疯狂心动。
他背过身,揉了揉胸口怦怦直跳的心脏,除了从前干亏心事被他娘抓住,还没有什么时候心跳的这么快过。
而这时候的心跳和干亏心事的时候又不大一样,他紧张,但紧张中又似隐含期待,期待什么,具体他也说不清楚,看见王姑娘笑,心仿佛化作了清晨的鸟儿,在枝头雀跃的叽叽喳喳叫着。
王姑娘仿佛无论经历什么大风大浪,都能保持着从容淡定,柳奕泽可太喜欢她这个样子了。
茶楼雅间,隐约能听见一楼说书先生的声音,小二上了茶水,慢慢退了出去,柳奕泽不爱品茶,不过王姑娘喜欢,他爱屋及乌一下也无妨。
闻昭流畅的动作落在旁人眼底赏心悦目,他为柳奕泽倒了杯茶,柳奕泽觉着这茶水都好喝了。
他还没忘正事。
柳奕泽摸了摸胸口,悄声无息舒了口气。
还好,没掉。
他拿出每日带在身上的胭脂,递到闻昭面前,“王姑娘,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胭脂,听闻这是姑娘们最喜欢的颜色。”
闻昭放下茶壶,看了眼胭脂,“柳公子可知胭脂是不能随意送给女子的。”
柳奕泽:“我只送王姑娘。”
闻昭意义不明一笑,抬手拿过了桌上的胭脂,打开看了看,在闻昭身后的常衣瞪了眼柳奕泽。
柳奕泽眼观鼻,抿了一口茶水:“王姑娘可还喜欢?”
闻昭把胭脂递给了身后的常衣:“收好吧,多谢柳公子一片心意。”
“王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柳奕泽便好。”柳奕泽说。
闻昭又抬眼看了他一眼,笑得温柔动人,如沐春风,“好,奕泽。”
柳奕泽手一颤,茶杯中的水差点抖出来。
王姑娘还真是……爽快人。
鲜少会有人这么叫柳奕泽,闻昭声音清雅,柳奕泽这么一听,一时觉得自己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上次借姑娘的伞还没还,不知姑娘现在住在何处?”柳奕泽问。
闻昭说了个客栈名,垂眸意味深长道:“若你要寻我,到那即可。”
柳奕泽既然会找人盯他,那便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问他住哪,只怕是看似还伞,实则,居心叵测。
闻昭不怕他耍花招,就怕他一动不动,毕竟动了,才有破绽可寻。
不过若是抛却柳奕泽身上的其他疑点,他觉得他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
夜色浓稠,夜晚到了宵禁时间,街道一扫而空,寂寥无声,宽敞的客栈中,水声响动,闻昭洗了脸,擦了擦手。
俊俏的五官和白日有着细微的差别,白日更加柔和,此刻侧脸线条轮廓都露出了棱角,面庞阴柔昳丽,跳跃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彰显得那张脸如白玉般带着凉意。
一头青丝散落身后,他坐在床边,拿着话本借着烛火看着。
不一会儿,门被敲了两声,闻昭道了声“进”,出口已是温润清淡的男声。
常衣推门而入,警惕的看过门外没人,才又重新合上,他手里拿着两样东西,走到床边行了个礼。
“少爷,药和信。”他把东西递给闻昭。
闻昭接过。
药是变声用的,能保七日,而信是宫里那位寄来的。
闻昭仰头把药倒进嘴里,喉结一滚便吞咽下去了,他打开了信纸。
【局中风云诡谲,恐有变数,暂风平浪静,望平安小心。】
落款:兄。
此话意思便是局面尚且不明,危机重重,但与他敌对之人还未采取动作追随他而来。
这般说,那柳奕泽是那边的人的可能性,便下降了许多。
闻昭烧了信纸,火光印照着他的脸庞,他黑眸瞳孔微闪。
柳奕泽得知了心心念念王姑娘的住处,第二日就去客栈寻了他,还带上了伞,没多久,他就见到了要下楼的闻昭。
闻昭和他打了个招呼,接过他的伞,给了身后的常衣。
“今日我要去游湖,公子……奕泽可有时间一起去?”他偏头浅笑,干净的脸庞尽显清纯,眼角的泪痣添了分诱惑。
“一起?”柳奕泽自是不可能拒绝的,他一口应下,“有,自然是有的。”
柳奕泽今天没去码头干活,特意穿了一身浅色长袍,有那么几分贵气公子哥之意。
今日天气不错,早晨太阳穿过云层,气候不冷不热,闻昭早已准备好游湖的船,他们备好马车出行,常衣赶马,柳奕泽坐在外面,闻昭一人坐在马车内。
中途有一路人烟稀少,路边草木生长,绿油油一片,春意盎然,柳奕泽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很长,被他在手中缠绕的更长,他一只手拿着草戳马屁股,一只手垫在脑后。
路途有些颠簸。
“奕泽,要不要进来歇会?”闻昭坐在马车内,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毯子,颠簸亦是不会感到难受。
柳奕泽再怎么粗心眼,也知道未婚男女共乘马车实为不妥,他偏头道:“不用。”
他身旁杂草丛生,一度有杂草划过他的脸侧,他往常衣坐的那边看了眼,怀疑常衣在故意为难他,另一边的路明明还宽敞着,他偏生要把这草弄得和他这么近。
柳奕泽扯了扯嘴角,顺手薅了两根草,在手中编织成兔子模样,一手挑开了帘子,没往里看,只是把手伸进去:“王姑娘,这送给你。”
闻昭先前问他要不要进来坐,本是试探他,若柳奕泽当真喜欢他,面对姑娘邀约,又会如何作答。
这会儿见到他手中两只狗尾巴草编织的兔子,忍不住轻声一笑,伸手从他掌心拿过。
温热的指尖擦过柳奕泽掌心,柳奕泽手背绷直,在闻昭拿走小兔子后,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他!碰到了王姑娘的手!
柳奕泽掌心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忍不住握拳抵在唇边一笑。
常衣瞥了他一眼。
神经病。
他们到了地方,常衣安置好马车,三人一同上了船,船很大一只,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奏乐划船之人,很是风雅。
这处风景宜人,船只划过水面,水波荡漾,闻昭让人放了些吃食,在甲板上寻了个座位坐下。
柳奕泽在船边看着风景,片刻后坐回来,“不知王姑娘哪里人?”
闻昭道:“京城。”
“京城啊……”柳奕泽心道也不远,“那是个好地方,繁花似锦。”
“你去过?”闻昭问。
柳奕泽:“有幸去过一回。”
那是他们宗门去往别处赴约时,路过京城,柳奕泽忍不住和同行的师兄弟们去玩了玩,京城比起这可要繁华多了。
“你呢?”闻昭又问。
柳奕泽:“嗯?”
闻昭:“奕泽是哪里人?”
柳奕泽一听他念自己的名字,就觉得耳朵痒。
他摸了摸耳垂,对上闻昭带笑的双眸,道:“我家住小地方,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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