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撑着池边上岸,走到俞小远旁边,无奈地撸了一把湿发,问他,“真的很害怕吗?实在害怕的话就算了。”
听见他这么说,俞小远又有点动摇。
他想起自己答应蒋鸣时的豪言壮语,再看看自己现在这样,怎么这么孬呢。
俞小远推着墙壁往前走了半步,“没有,不害怕。”
蒋鸣问他:“小远,你相信我吗?”
俞小远毫不犹豫道:“相信。”
蒋鸣向他伸出手,“那这样好吗,你闭上眼睛,我牵着你走过去,你不要想着在靠近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只是正常走在路上。”
“我一定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在还没有靠近的地方就会停下来。”
俞小远看了他片刻,把手交到他的手上,然后缓缓闭起眼睛。
蒋鸣牵着他走到离泳池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到了。”
俞小远缓缓睁开眼,猝然看到眼前的泳池,条件反射往后退步。
蒋鸣一步跨到他的身后,在他撞在自己身上时,从身后圈住他,柔声说:“不用怕,没事的。”
蒋鸣低头吻了吻他的发稍,不厌其烦地一句一句温声安慰他。
两人在距泳池半米的地方站了很久,俞小远才终于鼓起勇气,抬步朝池边走了过去。
站在池边,俞小远深吸一口气,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抬腿就要往下跳,被蒋鸣一把拉了回去。
“着什么急,今天不下水,今天只要坐在池边就可以了。”
扶着俞小远在池边坐下,蒋鸣一步一步引着他将双腿放进水里,俞小远还是显得有些紧张,两手紧紧抠着池壁,腿进水就僵硬地不敢动弹。
蒋鸣见状跳进水里,站在他面前,两手在水中虚托住他的脚,“不会掉下来的,你看,很安全。”
俞小远在水里踩着他的手,心中升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俞小远小腿在水中前后动了动,感受着令他陌生的水流的奇妙触感,玩着玩着,表情渐渐放松下来,脸上有了点笑意。
见他玩得开心,蒋鸣想起游泳部那边有一些教学小朋友时用的水上玩具,对俞小远说,“你坐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很快回来。”
“好。”
走进更衣室的隔间,蒋鸣翻了一下才翻到教练们收起来的玩具,挑了几只小黄鸭拿在手里。
刚走两步,觉得手腕有点轻,低头一看才发现手链不见了。
蒋鸣赶忙回头寻找,估计是走路时不小心落在了路上。
沿着来时的路线一路低着头找到游泳馆门口都没有找到,正心烦意乱间,看见泳池岸边空无一人。
定睛一看,池中水花翻腾,正是俞小远在水底扑腾挣扎。
蒋鸣脑子轰得炸开,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冲了过去,跳进水里,着急地把人抱出水面。
俞小远出水就剧烈咳嗽,口中不断吐出水来。
蒋鸣把他放在岸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他到现在想起俞小远在水中扑腾的画面他仍觉得心有余悸。
再也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水边了。
怎么坐得好好的也能掉进水里。
忽然一只苍白湿漉的手抬到他面前。
手中紧紧握着那条他丢失的手链。
俞小远声音还透着呛咳后的沙哑。
他说:“鸣哥,我捡到了。”
第75章 75 咸猪手
蒋鸣看着他的手, 眸中涌动着激荡的情绪,忍了忍,开口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语气, “你是傻子吗,为什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原以为他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走进去的!
俞小远小小声答道:“我没有想那么多, 我以为不会有危险。”
蒋鸣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一贯冷静的他在这时也有点压不住火, 粗喘着大声问:“你觉得没有危险就可以去做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还能接受你受伤几次?”
俞小远咬着唇沉默, 他向来不擅长去应对蒋鸣的怒气, 想了想还是低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过去把它捡起来, 可是池底太滑了, 我跌下去之后怎么也站不起来。”
“要是出点事怎么办!要是我没有赶回来呢?要是我回来晚了呢?要是我……”蒋鸣有点说不下去,他想到俞小远在水底挣扎的画面, 就感觉脑中一阵刺痛。
以前的俞小远或许不会理解这样的蒋鸣,他会认为这是发怒, 这是责备。
可现在的他, 内心隐约知道,这些追问和怒火, 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
它们所代表的也并不是真的气恼。
俞小远心中的惧怕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柔软的感觉, 他抬手搭上蒋鸣的双肩,缓缓说, “对不起。”
他软软地解释道:“我看到它掉在池底,我怕你找不到它。”
心底旺盛燃烧的火气被一捧冰水浇灭。
蒋鸣盯着俞小远, 半晌,他侧头从他手中取过手链,握在手里,然后倾身抱住他,声音终于冷静下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对不起,不该控制不住冲你发脾气。”
“但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再这样吓我了,”蒋鸣心有余悸地把他又楼紧了些,“危险的事情,都让我来。”
这之后好些天蒋鸣都没有再带俞小远去过泳池,俞小远尝试着提了几次,都被蒋鸣以“之后再说吧”的说法推脱了。
既然他不愿意,自己也不好再提,事情就这么暂时搁置了。
俞小远知道蒋鸣为着他下水去捡手链的事不太高兴,他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会过去,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谨言慎行,别再惹得他更不高兴了。
可他不想主动去找麻烦,麻烦却不会轻易放过他。
近来他坐在墙前画画,总能感觉到一道令人不适的视线,等他抬头去看,就会看到四哥隔着人群,对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笑容堆在那张丑陋的脸上,令人作呕。
有时那个油腻的老男人还会故意从他身边走过,状似不经意地碰到他一下,俞小远皱眉回头,就会看到他用油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惹出什么事,俞小远每天只好强迫自己去忽视那道让他厌恶的身影,专心画画。
可苍蝇就是苍蝇,即使你想要忽视它,也还是会被它恼人的叫声吵得心烦意乱。
四哥动不动就会走到他旁边跟他搭两句话,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在意,嗤笑两声,绕出去买杯咖啡,又端着咖啡绕回来,再装模作样点评两句他的画。
“颜色怎么画这么深啊,阴森森的,站旁边看着都吓人。”
“这画萤火虫呢?画得还挺真,现在哪还能看到萤火虫啊,城市里都绝迹了。”
“你到底是画半夜还是画白天啊,怎么这边天黑着,那边天又是亮的啊。”
俞小远被扰得日渐心浮气躁,直到他又站在自己身后念叨:“啧啧,你这天上咋没星星啊,好歹画两颗意思意思么,一颗都没有不太假了。”
俞小远被他烦得实在做不到无视,压着怒气皱眉看他,“你有完没完?”
“哟,原来你能听到啊?”四哥怪笑两声,“哥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
俞小远不耐道:“用不着你给我面子。”
四哥表情冷了点,“哟,画个破画你还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俞小远冷冷看了眼他身后的落地窗,“能请你让开吗?你挡到我的光了。”
四哥脸上有点挂不住,“你别不知好歹。”
俞小远不想再跟他多废话,见他仍是站在旁边不动,于是放下调色盘,准备去前台透透气。
他爱在这待多久随他待好了,等他走了自己再回来画。
俞小远刚迈出步子,四哥突然也抬腿朝他走了过去,两人交汇时四哥直直撞在他身上,手中的咖啡泼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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