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疑惑,“他们这些律师不都主攻公司法经济法吗,还能查这些?”
蒋鸣眼眸深邃,淡道,\"他手上总有些门路。”
“你找了他,那你爸那儿,恐怕瞒不住了吧。”
蒋鸣摆摆手,“管不了那么多了。”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蒋鸣看着屏幕上明晃晃的“蒋济舟”三个字,心想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蒋鸣拿着电话走到窗边。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找郑奕军了?”
蒋鸣听到这声音头就突突的疼,含糊应了声,“嗯。”
电话那端不满地“哼”了声,“连声爸都不喊,用我的人的时候倒挺不客气的。”
蒋鸣闷着嗓子不说话。
“你找他查的那是什么人?什么事能动得了你给郑奕军打电话?”
“我自己的事。”
对面又是气冲冲地冷哼一声。
僵持了几秒,还是电话那边先开口,“听说你跟谭家两个小的闹矛盾了?”
“你从哪听来的。”到底是谁一天到晚那么闲,没事就到处传闲话。
“你别管我从哪听来的,你给我听着,闹翻了正好,你给我离他们远点。谭家那儿子接手公司才多久,就作了大纰漏,现在他老子为了给他补窟窿,到处求人呢。”
蒋鸣从那次之后跟谭家兄妹就再没有联系了,最近自己又诸事缠身,更没有余力去关注他们的近况,乍然听到这些事,心中还是不禁唏嘘。
蒋老先生显然对谭家早就积累了诸多不满,终于找到机会要一次说个尽兴,“我老早以前看谭家惯孩子那阵仗就觉得有大问题,现在果然出事了。之前还有风言风语说你跟他家那个小丫头有点什么,我还想警告你呢,那丫头看着就……”
蒋鸣听着他自信十足地对别家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忍不住冷嘲热讽,“你自己教育孩子时又有多尽责?”
蒋济舟被他堵得一顿,继而怒道,“你说的什么话!那时候是我想的吗,我不去拼事业谁来养你们母子俩!”
吼完电话两边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还是对面先开了口,“多久没回家了,啊?还知不知道自己有家!”
蒋鸣淡漠回道,“忙,没空。”
电话被愤而挂断。
听筒里传来几声急促的嘟嘟声,就再没有声响。
父子俩的通话几乎每次都这么不欢而散,蒋鸣也早已习惯被挂断电话,平静地把手机放回口袋便坐了回去。
纪深本想让蒋鸣回去休息,自己替他守一晚的,可刚一提出来就被蒋鸣拒绝了。
最后好说歹说,才劝到他也去做个检查,顺便把伤口处理了。
检查结果出来,确实伤得不怎么重,纪深这才放心,又给他买了些吃的送来,才从医院离开。
翌日清晨,雨后放晴的天空蓝得澄澈,大朵绵软的白云飘在空中,久违的灿烂阳光从窗口照进,铺洒在病房里。
病床上的人眉头皱了皱,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不住转动,口中含糊地念叨,“鸣哥……不要来……快走……你快走!!”
俞小远在睡梦中大喊一声,从床上惊坐而起,不知碰到哪里的伤处,又疼得倒了回去。
他这一通声响,把伏在床边的蒋鸣也吓醒了。
蒋鸣一睁眼就看见俞小远缩在床上,忙探身过去,担忧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疼?”
俞小远缩着身子疼得直喘气,刚才坐起的时候震到了肋骨,这会儿卧也不是,动也不是,只能缩着等那一阵疼过去。
蒋鸣伸手抚在他肩膀上,不敢用力,心中恨不能替他承受。
等到疼痛过去,俞小远额头也出了层汗,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蒋鸣布满了关切的脸。
脑中最先跳出的是他受伤躺在厕所地上的场景,俞小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问道,“鸣哥,你受伤了?!你有没有事!你怎么样?!”
“我没事。”蒋鸣大手盖上他攥着自己手臂的手,安抚地握了握,“一点轻伤,不用担心。”
俞小远不相信,“真的吗?可是我看见你……我看见你……”
“都检查过了,一点事也没有,真的。”
俞小远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慢慢松开手。
蒋鸣扶他坐起,又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俞小远目光始终粘在蒋鸣脸上。
他有多久没有从这张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了。
有多久没有听到他这样温和地同自己说话了。
俞小远一秒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蒋鸣坐回椅子上,捏着他的手问他,“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头晕不晕?”
俞小远摇了摇头。
脑中忽然又想起自己之前与他不欢而散的场景,想起自己的种种恶行,想起自己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俞小远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眸子。
目光正好落在他的手臂上。
刚刚被自己攥住的地方,此刻晕开了一小片淡淡的红色。
俞小远表情变了变。
蒋鸣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将袖子挽了起来,用干净的袖口遮住那块晕开的红色,“不碍事的,小伤,一会去擦一下。”
俞小远没有说话,抿唇靠在枕头上。
他还是受伤了。
因为自己而受伤了。
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独自承受一切的准备。
明明都已经为此付出了那么多。
最后却还是因为那几通该死的电话而前功尽弃了。
“想什么呢?”蒋鸣抬手在俞小远眼前挥了挥。
“没有什么。”
“饿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俞小远才感受到自己胃里空空如也,如实点了点头。
“我去买点吃的,乖乖在这里等我。”
俞小远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充满了留恋。
蒋鸣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听见了吗?”
“嗯。”
随着关门声响起,蒋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俞小远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禁在脑中回忆,自己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依然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按下了他的号码呢?
是恐惧之下的本能吗?
还是濒临绝望的呼救?
好像都不是。
也许,也许只是简单地想要和他最后道个别吧。
如果自己那时没有拨出过那几通电话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受伤了。
他的存在除了给蒋鸣带来灾难,好像从来都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也许最大的错误就是出现在他身边。
俞小远随手把插在手背上的针拔掉,没有管血管中渗出的血,他拿起椅背上蒋鸣的外套穿在病号服外,艰难蹒跚地将打着石膏的腿搬下床。
脚刚落地,病房门突然又被打开。
蒋鸣从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对着床边俞小远僵住的背影道,
“忘记跟你说了,我已经让纪深把霸天虎接走了,你如果想跑,就别想再见到它了。”
第62章 62 搬家
蒋鸣走后不久, 护士就来了病房,给俞小远把点滴重新扎好,又嘱咐他动作的时候小心一点, 不要再不小心弄掉了。
想必是蒋鸣替他说了谎。
俞小远在护士姐姐的帮助下重新在床上安顿好。
清晨的医院很安静,护士走后病房里就几乎没有什么声响, 俞小远靠在床头, 一偏头就能看见窗外湿漉漉的草坪,草叶上沾着夜雨凝成的水珠, 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着光。
没有等多久,蒋鸣就拎着热乎乎的早餐推门回来了。
带给俞小远的豆腐脑多加了一份香菜, 热腾腾地放在了俞小远面前。
蒋鸣塞了个勺子到他手里, 低头给他剥茶叶蛋。
俞小远像只趁主人不在家把天花板都掏漏了的小狗,等主人带着粮食回来了, 蹲在饭盆前偷看主人脸色, 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又心怀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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