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帮杨意心擦眼泪,他生气地把头埋着不让碰。
这闹小脾气的样子让牧靳呈的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很快又恢复平直。
“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杨意心闷声闷气的,像念经一样,抬起头眼巴巴望着男人,眼角滑过眼泪,“牧靳呈,求求你了,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牧靳呈:“一会儿就退烧了。”
“可是你喝酒了,”杨意心很固执,“这根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牧靳呈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抱着人懒懒地说,“早就习惯了。”
这话一出杨意心更难过了,眼皮发红,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晕湿牧靳呈的衣服,“我不想你习惯这种事。”
泪水越擦越多,牧靳呈不耐地啧了一声,捏着杨意心的鼻子:“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你有什么好心烦的,”杨意心张嘴咬他,“你这个不听话的人有什么资格心烦!快点跟我去医院。”
三句不离医院,牧靳呈被被逗笑,困劲儿上来,捂着杨意心的脸闭眼睡觉。
橙子挪了个地方,在二人头顶趴着,既挨着主人又睡在软和靠枕上,比他们更舒服惬意。
杨意心负气把牧靳呈的手推开,看到男人眉眼间的疲倦,嘴边的话咽下去。
这样近距离打量,牧靳呈看起来真的很累,眉心不自觉蹙着,下巴上冒出浅浅的青碴,凌厉流畅的面容有着疲态。
他不忍再叨扰牧靳呈睡觉,安静躺在男人怀里,只是感受对方逐渐升高的体温,心里忍不住担心。
昨晚杨意心完全没睡,戒指是现做的,做得精细自然需要投入大量的专注,一边抵抗药物副作用带来的困顿,一边又要照顾牧靳呈。
算起来他得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没一会儿眼皮沉得厉害,念着牧靳呈的体温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长,等杨意心醒过来沙发上只有他自己,牧靳呈不在,橙子也没见影。
他心中一紧,来不及缓过睡梦的沉重感,翻身坐起来,张嘴刚冒出一个音节,洗手间里传出冲水的声音,紧接着男人开门走出来,脚边跟着又蹦又跳的小狗。
牧靳呈看过去,“醒了?”
杨意心见他给橙子喂小零食,又听他说:“本来想去上洗手间,结果它也跟进来在垫子上尿尿。”
橙子小尾巴晃得欢快,吃完零食往杨意心这边跑。
但杨意心可没心思管狗,走过去摸牧靳呈的额头,不烫,紧绷的神经放松几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疼不疼?”
牧靳呈如实说:“有点。”
“我就说不能吃布洛芬的!”杨意心的情绪稳不住,又有些失控吼起来,“胃疼……去医院,快点去医院!”
他神经质地拉牧靳呈,听到牧靳呈无奈开口:“杨意心,你冷静一点。”
杨意心呼吸急促,心跳过载,显然冷静不下来。
见状,牧靳呈将人拢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无言安抚。
杨意心埋在牧靳呈胸膛,紧紧闭眼平复呼吸,粗重急促的喘像是缺氧似的,让他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堪堪靠着男人,随后抬手环住牧靳呈的腰。
“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饿了。”牧靳呈问,“你想吃什么?”
沉默好一会儿,杨意心闷生说:“不知道。”
“面条?”
“随便。”
牧靳呈:“那你去煮。”
杨意心抬头:“我?”
牧靳呈反问:“你让病人下厨?”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意心安静下来,眼里癫狂的偏执散了些,“你不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要不然点外卖?”
牧靳呈说:“外卖更难吃。”
杨意心落到负值的心情转好,微红的眼角漫起笑意,“那我给你做。”
他去煮面,牧靳呈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处理工作,消失大半天,工作积了一大堆,微信app上的数字都爆掉,只显示三个小点。
杨意心厨艺一般,做出来的东西只勉强凑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牧靳呈投喂更不用下厨,就不做饭,面条都能煮煳。
橙子打了个喷嚏,牧靳呈发完一条消息看向厨房,“你最好别把房子点着。”
“我不会!”杨意心负气把煮煳的东西倒掉,重新烧水,“我刚刚水倒少了,这次不会了。”
牧靳呈沉浸在工作里没接茬,过了一阵,面前端过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滴了点香油,闻起来是不错。
杨意心把他手机抽走,“吃饭。”
牧靳呈瞧了一眼,清汤面的卖相是不错的,配上点白菜又撒上葱花,看着很有食欲。
“尝尝。”杨意心说,“我查了资料,按照网上教程来的,应该比之前做得好。”
牧靳呈尝了尝,面条倒是煮熟了,“你没放盐?”
杨意心懊恼:“我忘了!”
补上盐,这次味道还可以,锅里有多的,杨意心给自己盛了一碗,二人坐在一起吃面,橙子在旁边望着,等着会不会有意外掉下来的惊喜。
天空灰蒙蒙的,不知什么时候飘起小雨,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窗户被雨珠分割成斑驳的虚影,落地灯给玻璃镀一层柔光。
饭后洗了碗,杨意心又躺在牧靳呈的怀里,而他的怀里抱着狗,后背和胸膛都被温热充实着。
牧靳呈手机一直有消息弹出来,他没有管,而是摸上杨意心的手腕,指腹摩挲手背,最后停在无名指的戒指上。
杨意心觉得痒,缩了缩手指,往牧靳呈怀里靠紧了一点,笑着说:“你的手真好看,好适合戴戒指。”
牧靳呈问:“为什么想到做这个?”
“因为你不给我镯子,”杨意心的手与牧靳呈十指相扣,木戒挨在一起,一个宽一个窄,都很衬他们的手,“我担心你不要我,你也害怕我再消失,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把对方套牢的东西。”
他越发满意自己做的东西,望向男人,“喜不喜欢?”
牧靳呈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柔和,“喜欢。”
“这个追你的方式满意吗?”杨意心微微扬起下巴求表扬。
牧靳呈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沉默片刻,转而说:“意心,跟我说说这五年里的事情。”
“……”杨意心微微抿唇,声音变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牧靳呈说:“想听。”
他的瞳孔太黑,像沉谧的宇宙,杨意心避开他的视线,指甲轻轻挠着戒指。
这是杨意心抗拒时习惯做的小动作,牧靳呈佯装不知。
“其实……也没什么。”杨意心说得很轻,像无声翻过的书页,不想惊扰那段无助黑暗的日子,“我爸去世,我妈入狱,那段时间病情加重,在医院住了好久,幸亏我妈卡上有钱,我家情况特殊,相关部门也给了一些帮助。”
牧靳呈低低嗯了一声,“后面好起来了?”
“不能完全好,”杨意心闭眼,抱着橙子侧身把脸埋在男人怀里,“出院后他们让我继续念书,我念了一段时间,家里的事让我状态不好,忙着学习没时间去医院拿药。没吃药情绪就稳定不下来,好多时候又哭又笑,他们把我当疯子,排挤我……不待见我,然后我就不想念了,专心在家弄木雕。”
轻描淡写带过无人可依靠的回忆,牧靳呈能想象杨意心当时有多难熬。
他们明明在同一个城市里,同一片天空下,却没有办法相见,在人群里一次次擦肩溜走的是五年光阴。
牧靳呈忍下心痛,看着杨意心脖子上的吻痕,不由得揉了揉,怀里的人敏感瑟缩了一下。
“又来就遇到了柯老师?”
杨意心轻轻嗯了一声,“她带我入行,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很感激她。”
雨变大了,水帘一样笼罩着城市,云层灰密,天色渐渐暗下来,隐隐还有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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