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小哥聊的时候,小哥告诉他,那个画画的小姑娘和穿西装的大哥是熟客,画画的小姑娘今天提前到了,聊天的时间鸡尾酒调好上桌,池明远尝了一口,告诉他酒太酸,小哥拿回酒,也尝了一口,确实酸,他向池明远道歉,并请他和林槐喝咖啡。
池明远抿嘴,“不醇,别喝。”
林槐心思不在咖啡上,端起又放下,“那个画画的姑娘,她画的是大脑。”
“什么脑?”
“人类大脑。”
池明远倒没注意她画的内容,也看不到,刻意绕过去看太明显,“你怎么知道?”
“玻璃窗上的倒映,还有,她也一直在观察我们。”
其他人并没有,只有画画的这个小姑娘,每进一位客人,她都会抬头打量。
池明远:“所以你觉得是她?”
“没有,我觉得是刚刚给你电话的调酒师。”
池明远:“……”
“那你绕那么大一圈。”
“不是你先绕的吗?你不是一早知道调酒师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池明远低声:“你是怎么发现的?”
“香味,花香,誉联通讯所在的地址是华园,华园有一种全梧城独一无二的花,九里香,刚刚他走过来的时候,很浓的九里香,他的鞋底粘着一层的碎花,你是根据他的衣着和手表猜测的吧?”
华园工业大道两旁种满九里香,当时还上过梧城都市新闻,只有华园有大面积种植,其他地方有种最多也就一棵两棵,味道太冲,一般居民区不宜种植,工业区不一样,华园工业区常年飘着化工物料的气味,九里香刚好遮盖气味。
“对,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吧台调酒,他的手表,劳力士最新款空中霸王系列,如果我没看错,应该要七位数。”
张知贺做潮牌,前段时间刚给人做过搭配方案,里面有这款表,当时池明远还给过意见。
“还有,”池明远接着说,“他口袋别着的那支钢笔,价值四位数,一个小小的调酒师,不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谁用的起这样的笔,最重要的是,他调的酒难以入口,更更更重要的是,我昨晚找过我舅舅,托他找人要到了这位少东家的照片。”
林槐:“……”
池明远冲他挑眉:“有特权不用白不用,怎么样,你去挑明还是我去?”
“你去吧。”
很快,池明远和誉联的方随之一起回到桌前,方随之向林槐伸手:“林经理,久仰。”
“幸会。”
“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
林槐没把实话摊开来讲,对他们这种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来说,上百万的表,四位数的笔,都只不过是日常所需品,就像普通人的几百块的表,几十块的钢笔没什么区别,他们没经历过普通人的生活,自然以为别墅以外的大众普通人都跟他们一样用着同样的笔。
池明远隐瞒了向舅舅要照片那一段,从衣着,钢笔,到林槐所发现的九里香添油加醋的描述给方随之。
方随之笑道:“有趣,我通常只跟有意思的人谈生意,今天不早了,池经理,林经理,我们下周约。”
临走时方随之回头:“池经理。”
而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林槐站起身,“恭喜。”
池明远跟上:“恭喜什么?”
“他对你有意思。”
“我对他没意思,对了,说好请你喝咖啡,走吧。”
“不用,”林槐拒绝他,“我还有事。”
池明远看着他背影直瞪眼,腹诽:也不知道他这种性格会不会爱上别人,许小川儿啊许小川儿,我是爱莫能助。
方随之还真约池明远吃饭,池明远没有直接拒绝,“方总喜欢什么菜式,我刚到梧城不久,对这边美食路线不太熟,我们公司林经理倒是土生土长的梧城本地人,让他帮着订位,方总觉得如何?”
“行,约上林经理,晚上六点。”
“可以。”
池明远刚想挂电话,对面方随之又说:“不过我很好奇,传闻和创A组B组两位经理不合,看样子传闻有误。”
传闻?这是什么传闻,什么时候传出去的?作为当事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方随之,对和创内部消息这么关注,看样子有内应。
不过有必要吗?又不是什么大项目。
池明远笑笑,说:“传闻是真的,方总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晚上见。”
池明远订的餐厅,订好直接打给林槐:“方随之约我们吃饭。”
林槐正忙着,“你确定是约‘我们’,而不是约你?”
“当然。”
“你开的口吧?”
池明远“啧”一声,“林槐,你这就没意思了,晚上六点,沁梅园,记得穿正装。”
沁梅园,米其林三星餐厅,主打新式中餐及中西合璧式创意菜。
林槐找出他那套久未上身的西装准备出门,池明远电话适时响起:“在哪?”
“准备出门,怎么?”
“你说个位置,我来接你。”
林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接我?”
“难不成你坐地铁去?你那地方坐个地铁都不方便,走进站都得走半天”
这话一出两边都静下来,再装傻好像说不过去,“你怎么知道?所以你上次从地铁站跟到我家是想干什么?”
池明远轻拍自己嘴巴,“谁跟你了,我是坐过站了,别废话,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的。”
池明远气郁,狠狠挂断电话。
池明远到时林槐还没到,方随之其后,两人刚聊没几句,池明远透过餐厅的弧形玻璃窗看见外面不缓不慢走向餐厅的林槐。
这是他第一次见林槐穿西装,黑色基本款,搭配在林槐身上刚刚好,多一分嫌大,少一分太紧,衬的他的腰身更加纤瘦,配上他那张淡漠清秀的脸,清冷如昔。
这也是池明远隔着玻璃门头一次正大光明的看着他,林槐是真的很会长,脑袋小,脖子长,肩不宽不窄,穿西装撑的刚刚好,腰细,臀翘,四肢修长,身姿挺拔、体态轻盈,皮肤还白,所有好处全被他一个人占了。
“池经理?池经理?”
池明远反应过来刚刚好像走神了,“嗯?怎么了?”
方随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什么,原来是林经理来了。”
林槐跟方随之打过招呼后落座,饭桌上气氛很好,吃饭是次要,池明远是个谈话高手,三言两语将话题引到工作上,方随之也不简单,借机上洗手间,说稍后再谈。
经过池明远座位时,方随之很轻的蹭了下他手臂,动作细微,但传递的意思十分明显:一起。
池明远拉开椅子,对着对面的林槐:“我也去下洗手间。”
方随之回头,看着池明远跟上,两人站在洗手间旁边的抽烟区域,池明远站在他半步之外,直奔主题:“方总该不会真的只是来抽根烟吧?”
“当然不是,不过池经理大可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倒是林经理更符合我的审美,毕竟他长了一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挑了个合适的词:“长了一张令人想入非非的脸。”
池明远知道他原本想说的是“他长了一张欠*的脸”。
“那你应该直接找他,不用绕着弯通过我。”
方随之吐出烟圈,笑道:“他看上去比你难谈条件。”
池明远将指尖的香烟转了个转,“你想怎么合作?”
“项目交给你们做,做到废标。”
“废标?我能问原因?”
“说起来很老套,我父亲有个私生子,这个项目原本是他的,他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出面,我父亲交给我做,因为种种原因我无法拒绝,但是,如果在评标的时候被专家废标,那就不是我的问题,我并不想那个项目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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