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这样,不愿领自己情,池明远不敢再勉强:“好,有事给我电话。”
第92章 林簇往事
走到门口,林槐回头,再次问:“你哪里不舒服?”
“小事,胃痛,习惯了。”
以前胃痛的是林槐,现在换成他。
他以为林槐会叮嘱他吃药或者看医生,林槐只是帮他带上门离开。
果然,他连陌生人都不如,倘若现在换成一个陌生人,林槐都会关心几句,想到这里池明远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坐上出租车的林槐想起池明远惨白隐忍的脸,很难跟以前那个傲娇矜贵的池明远重合,以前的他有丁点儿不舒服都会叫。
想了想,给许小川打去电话说明情况,许小川先是关心林簇的情况,而后才说过去看看。
林槐问:“他是不是胃不好?”
“对,他经常空腹喝酒,又不爱吃饭,胃给他自己折腾坏了,我过去看看。”
“他应该没吃东西,给他带份粥吧。”
许小川应着:“行,我楼下有卖早餐的,给他买份小米南瓜粥,再来俩肉包。”
“他不吃甜的粥,白粥就行,也不吃外面卖的肉包,菜包就好。”林槐很自然的叮嘱,说完怔住,原来记忆不会骗人,哪怕只是一些小细节,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池明远挑食的习惯。
许小川到时池明远坐在沙发旁的地板缩成一团,怀里捧着纸巾哭得稀里哗啦,门铃响起时他瞬间擦干眼泪奔过去开门:“林槐……”
见是许小川,他失望地垂眼:“怎么是你,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
“你好像很失望,以为是林槐吧?别想了,他不会来。”
“我知道他不会来,不用你提醒。”
“不过呢,”许小川卖了个关子,亮出手里拎着的粥和包子,“他问我你是不是有胃痛的毛病,还说你只吃白粥和菜包……”
话没说完池明远爬起来抢走他手上的粥,“你不早说。”
许小川揶揄:“现在不赶我走了?”
“我就知道林槐是心软的。”
“切。”
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胃舒服了点,池明远靠着沙发,“小川,你说我要不要联系知贺?”
许小川跟张知贺不算很熟,小时候三个人没怎么一块儿玩,属于池明远单方面两边交朋友。
“知贺还在墨西哥?”
“在,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林簇的情况告诉他。”
白天忙工作,晚上池明远准时出现在银杏街,这条路比他回家的路还要熟,几乎是本能的开到林槐家外。
那个讨厌的何俊南又出现在林槐身边,林槐在清理店内的过期货品,何俊南在一旁帮忙。
池明远走过去:“林槐,有件事想跟你说。”
林槐早知道他来了,听到车声就知道了,只是懒得理他。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池明远瞥了何俊南一眼,“能借一步说话吗?”
何俊南这几天从林小杨那里或多或少知道点池明远对林槐做过的事,早就想着替林槐出口气了,见此状故意拉起林槐的手替他吹气:“痛不痛?刚被砸了下。”
林槐哪看不出何俊南的小把戏,微微蹙眉,半配合:“没事。”
“没事就好,你先跟这位池先生出去谈,我没这么小气,我们有什么话睡觉的时候慢慢聊,你去吧。”
池明远压着怒火:“你什么意思?”
何俊南笑道:“池先生还不知道吗?哦,也对,应该没人通知你,我跟林槐在一起了吧,我现在是他男朋友。”
“不可能,林槐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林槐继续理货,没接任何话。
何俊南像是得到支持,笑得更放肆:“有什么不可能,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我一直追求林槐池先生应该知道吧,我一早知道林槐在舟山,有空就会过去,时间久了他被我感动了,我们就在一起了,要不然我每天过来图什么?就好比池先生你,你抱着什么心思过来的,我就是什么心思,只不过你没戏了。”
池明远突然觉得他的胃又开始痛了,他上前一步抓着林槐手腕,眼里尽是痛楚:“我要听你说,林槐,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槐不答,只是冷冷地问他:“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四年前林槐消失,那段时间对池明远来说简直比凌迟还要难受,五脏六腑没一处不痛的,他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了,直到这一刻,看着林槐跟另一个男人并肩而站,这种痛远超四年前。
池明远转身跑开,他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他怕他会做出什么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害伤林槐,但那个姓何的男人可不一定。
回到车上的池明远趴在方向盘上痛得直抖,他的林槐再也回不来了。
林槐语气比前先稍冷:“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俊南摊手:“帮你出气,你不希望我这么做,你还是心太软。”
“我只是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不是更好吗?他应该不会再来烦你了。”
而后几天池明远都不敢再去找林槐,害怕看到他跟别人亲近的样子。
又过几天,他收到张知贺信息:【我回国了,明天到梧城。】
张知贺瘦了,从前阳光的他变得沉闷无生气,见到池明远也只是克制的点头,池明远上前对着他左胸就是一拳:“好久不见。”
两人没那么多客套话,坐上池明远车,张知贺问:“林簇在哪?情况怎么样?”
池明远把林簇的近况如一告之,“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具体需要问林槐。”
张知贺本想直接去银杏街,被池明远劝住:“还是先约林槐出来吧,问问林槐的意思。”
“你说的对,是我心急了。”
林槐接到池明远电话,听到张知贺回国的消息一时间没来得及消化,如池明远料想的一样,林槐意思是先不让林簇知道张知贺回来的事,他想先跟张知贺聊聊。
地点约在池明远家附近的餐厅,池明远退出包间,把空间留给林槐和张知贺。
林槐对张知贺其实并不算了解,他所了解的张知贺多数是从林簇的口中听到的,此刻两人面对面而坐,林槐觉得眼前的张知贺并不像林簇说的那般英勇那般果敢。
“张先生,我想我们不用客套,相信你应该早就知道林簇喜欢你吧,四年前他接受过的治疗方法没能让他好起来,我带他离开梧城后试着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治疗,中医针灸几个疗程后他开始忘记很多事,加上西药辅助,慢慢的,他将你彻底忘记,我不知道那是好还是不好,医生说只能顺其自然,如果一辈子将你忘记,他可能过的更好。”
顿了顿,林槐接着说:“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是的,林簇又想起了你,成天吵着要找你。”
张知贺扣着茶杯边缘:“他还好吗?”
林槐摇头:“不好,张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知道林簇喜欢你,你有拒绝过他吗?”
“抱歉,我有想过,但没做过,那时他还小,我比他大几岁,拿他当弟弟,我以为他的喜欢只是崇拜哥哥的喜欢,我想着他大点自己就会放弃,……”
“那你呢,你喜欢林簇吗?”
张知贺迟迟没回答。
林槐也没追问,转问另一个问题:“那你这次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其他?这个可以问吗?”
“因为愧疚,是我对不起他,我问过国外的医生,他的情况属于惊吓过度,找出心结所在治愈希望非常大。”
当年的事林槐都是从第三者口中得知,林簇被催眠过,池明远属事后到场,当年的另外两位当事人,张知贺和郁左,一位长期躺ICU,另一位也一直称病住在医院,林槐根本没机会接触他们,直到后面郁左方撤掉起诉,此后与张知贺一起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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