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季青临看着他迟迟不说话的苍白面孔,有些担忧地问。
“其实我有点不理解,”林孟商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季青临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好像觉得这是个无法解释的问题:“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吗?”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
“可以参照别人的例子啊,”季青临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卡扎菲和索菲亚,罗密欧和朱丽叶。”
林孟商震惊地看着他:“你居然这么有文化?”
这话很冒犯人,不过季青临很老实地承认:“这是我之前查的,有人告诉我说情话要引用名人名言,所以我上网找了几个类似的例子。”
这时候林孟商又在对方身上找到了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文学造诣堪忧的咸鱼富二代,努力用贫瘠的语言来表达内心感情,最后完全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不过现在他觉得,其实这也挺可爱的。
“总而言之,”季青临说,“没有理由的喜欢也是喜欢,而且你条件这么好,从小到大追你的人应该一大把,有什么难理解的?”
也许吧,林孟商想,感情不讲科学,无需实例和证据支撑。正因其不知所起,所以才引人深陷。
“不过,我好歹都追了这么久了,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季青临叹息着说,“我太难了。”
林孟商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有一点。”
季青临乍一听到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长吁短叹地拎着行李箱上楼。过了三十秒才突然意识到对方到底说了什么,“砰”地把行李箱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
林孟商被他夸张的反应吓到了,眨了几下眼才回过神来。季青临绕了半圈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等到,因为下一秒,林孟商突然脱力地向前倒去,直直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第19章 林孟商
睁眼茫然地辨认了一会儿天花板上的纹路,林孟商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虽然在自家卧室的床上醒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对于如何移动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试图努力挖掘脑中残余的印象,然后感觉到一阵晕眩。
“你醒了?”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孟商转过头,然后看到有个毛茸茸的脑袋扒在床边,反射性地吓了一跳。
“喝点水吧。”脑袋从床单上抬了起来,递给他一杯水。
林孟商这才感觉到嘴唇的干燥和喉咙的疼痛,他用胳膊支着上身坐起来,大脑在这一过程中发出嗡鸣,就像是过热的电脑主机。
“你发烧了。”季青临很随意地坐在床边,单手支着下巴看他喝水。
林孟商觉得这很科学。他本来就深受慢性高原反应的折磨,睡眠不佳食欲不振,又因为陷入民事纠纷,跟一群地痞流氓扯皮干架,精神极度疲劳。如果这样还不病倒,那也太对不起他这么多年不健康的作息和不锻炼的习惯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林孟商时刻铭记做人的基本礼节。
“不客气,”季青临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你挺轻的。”
林孟商突然反应过来他从楼道到床上必须经历的过程,微微有些尴尬,好在脸色本来就因为高热的缘故泛着潮红,所以也看不出来什么。
他决定让这个话题自行滑过:“现在是什么时候?”
季青临看了眼手机:“26号下午3点。”
林孟商的瞳孔骤缩:“我睡了这么久?”
“还好啊,”季青临又把退烧药递给他,“你在高原上都没怎么好好睡,补一觉很正常。”
林孟商匆匆地把药吞下,动作之急促让季青临怀疑药片会卡在喉咙口。“能帮我把电脑拿过来吗?”林孟商抬起胳膊虚虚地朝行李箱指了指,“我有好几封邮件要发。”
“你先歇会儿吧,”季青临说,“发烧了还想着工作,科研民工没有人权吗?”
“我有一组人要养呢,”林孟商无奈地说,“至少先得把比较重要的事情安排好。”
季青临想了想,自己好像无权阻止人家工作,于是打开行李箱替他把电脑包拿了出来。林孟商一边咳嗽一边接过电脑,然后抬头闭了会儿眼睛,似乎是又经历了一次晕眩。
“你想不想吃东西?”季青临问他,“喝点粥吧,已经在锅里了,稍微热一下就好。”
林孟商朝他射来惊奇的目光:“你会做饭?”
季青临露出“你想什么呢”的古怪神色:“我叫的外卖,这要是我做的,你可能会怀疑我想谋杀你。”
对世界的认知又回到了正轨,林孟商放松下来,一边开机一边关心陪护人员的饮食状况:“你吃了没?”
“我还能饿着自己吗?”季青临热情地向他推荐,“你们这附近的外卖都挺不错的,有家鲍鱼饭特别好吃,改天你也试试。”
林孟商对鲍鱼饭不太感兴趣,不过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家伙在自己家吃了不止一顿:“昨天到现在你一直在这?”
“嗯,给你换了几次冰袋,结果没什么用,你烧的太顽固了,”季青临说,“要是吃了药还不退,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万一烧坏了脑细胞岂不是学界的损失。”
林孟商的目光突然离开屏幕,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怎么了?”季青临眨眼的样子很无辜。
“没事,”林孟商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回头敲起了键盘,“谢谢。”
“醒来没五分钟谢了两次了,你们高知分子真是礼貌,”季青临站起身说,“待会儿我给你把粥端过来,又要谢一次。”
林孟商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屏幕微笑,并没有影响他打字的速度。
他查了一下邮箱,回复了几封比较紧要的邮件,挪了几个日程,然后就有点支撑不住地发晕。他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用手捂着额头,好像这样能让烧退得快点似的。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白粥最保险,”季青临一边走进来一边碎碎念,“万一你只吃甜粥或者只吃咸粥……”
“我不挑食。”林孟商闭着眼睛闷闷地说。
“那也没看你饭吃的有多香。”季青临端着瓷碗,样子像是要把粥递过来,然后手在半空中忽然停住了。
林孟商睁开眼睛,研究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迟疑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喂我吧?”
季青临警惕地说:“你不会打我吧?”
“我像是会使用暴力的人吗?”这问题也太稀奇了,“不过建议你还是直接给我。”
季青临遗憾地叹了口气,把碗交给病人,然后坐着看他喝粥,琢磨着为什么有人喝粥能喝出世外高人品茶的感觉。
“你待会儿不会还要接着改论文吧?”季青临如临大敌地问他。
“我没那么强的献身精神,”林孟商说,“至少今天会歇一天。”
“那你打算干什么?”季青临问,“躺床上多无聊,要不我们看个电影吧。”
这话说得好像默认林孟商会和他一起进行娱乐活动似的,但床上的病人并没有异议,只是暂时放下了勺子,集中精神应付身边的话痨:“我不怎么看电影。”
“啊?”季青临像是见到远古智人似的,“你连电影都不看?那待会儿能干什么?”
林孟商想了想,说:“下国际象棋吧。”
“谁发烧的时候下象棋啊?”
“那就看书吧,”林孟商说,“好久没看跟专业不相关的书了。”
季青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至于吗?感情你的休闲娱乐是我的学习任务?”
林孟商的目光有些放空,似乎是因为高热丧失了一部分思考能力,没能迅速理解他破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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