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想被人找到,”沈时年笃定地回答,“他有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是么,”金老笑了笑,“听他们说你自从来这里以后一直在打听小炤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很关心他呢。”
“他们什么都没说,”沈时年回过头,缓缓垂下眼眸,“一无所知的情况最可怕。”
他实在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好看,眼眸微垂的样子恰好能显现出浓密而卷曲的眉毛。
金老看着顾炤长大,对顾炤会喜欢这样的男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这在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沈时年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孩子并不一般,令人着迷的外表下有一颗孤独的灵魂,而越是孤独的人,越会期盼神明出现。
“我可以离开这里么?”
“随时可以。”金老微笑道。
沈时年立即起身,礼貌地从老人旁边路过,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待一刻,因为他知道有人还在等着他。
另一间病房里,覃女士收拾着行礼,她决定带走这些天在院子里摘的花还有护士送她的遮阳帽,恍惚间瞥见窗外有个人路过,有几分熟悉的背影很快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金老敲了敲门,走进来。
“夫人,手续已经办好了。”
覃女士仍然撑着窗台往外看,呢喃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也许吧,”金老回答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85章 (三更)
法国, 勒罗伊庄园。
莱利斯一身骑装,跨于深色骏马之上,这匹马的主人原本是楚辛燃, 却如此自然地臣服于他。
楚辛燃虽然不缺马匹, 这样的落差还是让他决定将驯马计划提上日程,对于这位小少爷来说, 在谁面前丢面子都无所谓, 只要不是在他小叔面前。
莱利斯是个神奇的人, 来勒罗伊庄园的第一天就从家主手里要走八个亿,随后的几天更是变本加厉, 让原本看不起他这个“楚家养子”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今日提出来骑马的并不是楚辛燃,而是他的几个堂姐,贵族小姐们貌似很喜欢这位长相英俊成熟稳重的男人, 希望与他来一场电视剧般的浪漫邂逅,只是很可惜莱利斯似乎对马的兴趣更大一些。
纵使楚辛燃对他夺走自己爱马的行为再不满,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他今天的确兴致乏乏,不过看莱利斯的秘书学骑马还是挺有意思的。
秦肖家里往前面数三代都是普通老百姓, 就算家庭条件算过得去, 也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学什么马球高尔夫, 所以他保持了一个骑马新手该有的表现,各种行为逗得楚辛燃都忍俊不禁。
秦肖又是个爱面子的人,被嘲笑了当然不会服气, 于是一个人躲在一边偷偷练习, 渐渐地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楚辛燃则在远处看他,纯粹是觉得有趣,比陪堂姐们遛弯有意思多了, 他看得入神,连什么时候莱利斯来到了他的身边都不知道。
“你很喜欢他?”莱利斯问道。
楚辛燃虽有惊吓,面子上还是绷住了,似是而非地答道:“他很有意思。”
“他的价值可并不在于有意思。”
楚辛燃回头看他,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他是一个聪明人,年轻人里很少有人像他这么聪明了,”莱利斯顿了顿,“更重要的一点,他有一个好朋友。”
楚辛燃挑眉。
“也是因为这样,他可能会有麻烦。总部那边已经下达了最高级别的命令,明天我就要去柏林开会。”
“你的意思是,他会因为那个好朋友惹上麻烦。”
莱利斯点头:“本质上来说,我们就是一个暴力组织,暴力组织为达目的是不会讲道理的,虽然很多人都以正义自居。”
“别让雷蒙少校听见这句话,”楚辛燃笑了,“如果不想让你办公室的桌子再坏一次的话。”
“我不能带他去柏林,”莱利斯无视他的冷笑话,继续说,“柏林的墓地价格很高,我不想再花多余的钱给他这个员工福利。”
“好的,”楚辛燃完全明白了,“我会照顾好你的小秘书,半年后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莱利斯扫他一眼,眼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淡然道:“我也会建议你的母亲让你多去参加一些聚会的,名媛小姐们应该很期盼你出场。”
楚辛燃:“……”
最后,莱利斯骑着马离开之前说:“这次时间不多,没有拜访卡佩夫人,有机会替我向她问个好。”
“放心,我会的,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更想亲自和你见一面。”
“暂时还是不必了,”莱利斯的眼神别有深意,“我们最好不是朋友,起码现在不能是。”
*
虽然不是礼拜日,小镇上的乡村教堂还是人满为患,所有人的人都在神父的祷告词中闭上双眼,彩色玻璃在阳光的作用下挥洒楚绚烂的光芒。
这是一场追悼会,缅怀在那场灾难里死去的所有人。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将灾难的全貌公之于众,核辐射的问题更是只字不提,就连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无法相信,据说能影响一个世纪的辐射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正因为如此,一部分死于非命的人死因并不被认可,他们也许再也等不到真相公布于众,因为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在人群中,面容普通的哈里什并不起眼,但他可能是所有人中里真相最近的一个。
从医院出来后他就回到了家里,小狗丹尼的尸体被他埋在了后院,自那以后他就经常来教堂,经历过苦难的人会比以前更加虔诚。
他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那几天的经历太过神奇,以至于他无论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就连唯一和他共同经历一切的游客女孩也在醒来后丧失了所有与雪山相关的记忆。
她只醒过一段时间,很有可能把那当成了一场梦境。
追悼会结束后,哈里什从教堂出来,他一出门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他在雪山上见过。
不会出错的!对方的长相太过出众,他曾一度以为这个人是雪山上的精灵,就算当时有暴风雪阻挡视线他有绝对不会认错!
哈里什有些激动,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无论是哪种打招呼的方式都不太复活现在的场景,他看见那个人朝教堂走了,一步又一步,最后近得只剩半米,哈里什终于鼓足力气说:“你好……”
但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听见。
他越过了哈里什,继续往前走,似乎在找什么人,哈里什连忙转身,发现他正在和另一个人对视。
看见那个人的瞬间,他才猛然想起来,这个两个人他似乎早就认识!
他记得是灾难发生的前一天,他从火车站接到这两个人,他们似乎是出来旅行的。
哈里什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或许这两个人知道所有的事情!
正当他激动不已的时候,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张更为熟悉的面孔。
“还记得我吗?”男人眯着眼睛笑。
“少……少校?”哈里什愣住了,他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但是知道所有人都这么叫他。
“嗯,”男人点了点头,“记得我并不是什么好事。”
哈里什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带他走。”
“等等,你们干什么?”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那人拿什么东西抵住他的腰,“老实点。”
哈里什就这样被要挟到了教堂外的一辆保姆车上接受催眠,雷蒙同样也上了车,他并不打算在此逗留,也似乎并不认识那两个人。
车开走的时候,他隔着车窗,与刚好抬头的沈时年对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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