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念怔住,看向身旁的人,缓缓问道:“那他也是一样的么?”
“这个我还不清楚,”金老摇头道,“巴迪斯特在小苍兰身上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都无法与‘那位’的血脉相比,这一点是肯定的。”
“什么意思?”佟念有些听不明白。
金老向他解释:“以人类浅薄的见识是无法理解神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或许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从一个维度到另一个纬度跨度而已,这么一想起死回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谁又能想到,这名戴着老花镜,每天的工作就只有浇花和修剪树枝的老花匠其实是一名物理学家,他曾与爱因斯坦在同一个实验室里工作过,而且在生物医学方面也颇有造诣。
时间终于找到那块方糖在什么地方,就在佟念的口袋里,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拿,却被抓了个现行。
佟念并没有再次把方糖藏起来,而是大方地交给他。
这个时候,金老接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老人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比之前更憔悴,混浊的眼睛暗淡无光,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了。”
“你放心,”金老强行装出镇定的语气,“我马上去瑞士。”
说话他还故作轻松地补充了一句:“明天周末了,记得让汶汶去上钢琴课。”
挂了电话,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才放松紧绷的腰板,死死摁着太阳穴,佟念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悲伤,满满地全都是悲伤。
“出什么事了?”佟念问道。
金老迟钝地回答:“小炤的衰败期……已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来复习一下:
1.金老是顾炤家里的花匠,和女管家陈姨是夫妻
2.小苍兰是嘉安大厦地下室里那个,顾炤见过她的影像和尸体
3.神有衰败周期,实验体有崩溃现象,两者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区别在于影响范围和程度
第72章
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在五个小时前有人问这个问题, 哈里什一定会和他聊几部末日题材的电影,而现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抬头看, 末日的场景就摆在眼前。
火山灰与乌云从不同的方向推来, 一起将天空压成深灰色,大雨倾盆直下, 雨水像冲开水阀一般肆意挥洒, 洗刷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建筑。
哈里什的车翻倒在路边, 他好不容易才从车里爬出来,却无法援救车上其他乘客, 手机里没有任何信号,他连拨打求救电话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乘客的血一点点流干。
他快要崩溃了, 跪坐在泥泞的地上,抓住乘客伸出来的手,感受着对方体温的流失。
哈里什是小镇上某家酒店的专职司机, 这名被困在车里的乘客是一名独自来瑞士旅游的女孩,几个小时前他刚从火车站接到她。
今天本来是一个好日子, 天气一如既往地晴朗, 哈里什如往常一样和乘客聊着天, 介绍当地的景区和旅游项目。在聊天中他得知女孩是一名大学生,这次旅行的费用是她暑期打工挣来的,她想要在这里多拍些照片, 也怀着那么点儿少女心思, 希望邂逅一位礼貌绅士的帅哥。
哈里什说他昨天刚好接了两名长相很不错的帅哥,他们现在应该还住在酒店里,如果有缘分的话没准能碰见。
少女憧憬着未知的旅程, 哈里什则想着这趟跑完之后就可以下班,他要去露丝阿姨的店里买披萨,然后回家看球赛。
谁也没有想到意外会来得如此之快。
火山喷发、地震和暴风雨同时到来,如果不是世界末日,就一定是神降下的惩罚。
耳膜轰隆隆作响,哈里什以为自己到了出现幻听的地步,抬起头才发现不远处出现了几架直升机。他瞬间燃起希望,一边逆着雨水奔跑一边挥动双手,希望直升机上的人注意到他。
他用干涩到几乎要磨出血的喉咙大喊:“help !help!help!”
他虽然在雨中滑倒了,但好在运气还是不错的,一辆直升机降落在附近,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名身穿作战服的人。
两人从扮相看像是军人,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国家的国旗,哈里什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很清楚这两个是来救他的。
他把两人带到车那边,还没开口,这两人就开始展开救援。
他们身上带的装备很专业,两三下就切开了金属框架,把女孩从车里拖了出来,鲜红的血在雨中流了一地,其中一个人摁着她受伤最严重的大腿动脉,另一个人则拿出纱布对她身上的伤口进行简单处理。
“你们能把她送去医院吗?”哈里什说,“她流的血太多了。”
“抱歉,”一人开口道,“我们还有任务。”
哈里什祈求道:“拜托了,哪怕是把她带到你们的直升机上也好,在雨中她活不了多久的!”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合力将女孩抬到直升机上。
哈里什站在直升机外面向他们至谢,激动得语录轮次,里面的人却向他招手:“你也上来。”
哈里什愣了愣,连忙登上直升机,温暖的气流瞬间包裹了他全身,舱门关上,直升机立即升空。
“你们捡了个什么东西上来?”驾驶座上的人说,“这可不是救护车。”
“少啰嗦,”有人不耐烦道,“开你的飞机。”
“你的脾气真差,雷蒙少校,”驾驶员说,“我的意思是,这不是救护车,因为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医院而是地狱,你怎么忍心让这两个年轻人和我们起下地狱呢?”
“都一样,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去了医院就能活下来吧?”雷蒙边说边扔给哈里什一副橡胶手套,“带上它,帮我个忙。”
哈里什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战战兢兢地把手套带上,等候下一步指示。
雷蒙说:“我现在要给她止血,你的任务是摁住她的动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松开,知道了吗?”
“你说得对,”驾驶员笑了笑,“没有人能从这里逃脱,只有我们会赶着进来送死。”
雷蒙开始替女孩处理伤口,他的手法并不专业,看上去有点粗鲁,如此粗糙的手实在不时候做这种细活儿,但他的神情却十分冷静,甚至还能分出精力继续与驾驶员聊天。
“不是送死,是执行任务,”雷蒙淡道,“总有人会为了世界和平牺牲,我们就是首当其冲的一批,拿出你加入瓦尔哈拉时宣誓的勇气来,我们就是为这一天而活着的。”
哈里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任务”,也不知道“瓦尔哈拉”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紧张得牙关打颤,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一场鲜血淋漓的外科手术,女孩的血像是涂抹在他眼睛上一样,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直升机飞至山区,下面是白茫茫一片,雾霾遮挡了大部分视野,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雪,但如果他们能看得清,就会发现这些覆盖在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全部以类似流沙的方式运动着。
之所以说是类似流沙,是因为它的速度要比流沙快上许多,换而言之就是山上无时无刻都在发生雪崩,地壳的剧烈振动让雪无法停留在山坡上,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崩离瓦解。
由于找不到落脚点,比他们先来到此处的那几辆直升机还在空中盘旋,由于磁场受到干扰,他们无法用内部语音交流,只能凭长期并肩作战的默契行事。
雷蒙仅仅在两个小时前才接到任务通知,他立即安排了能够联系上的所有猎手,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了这批先遣小队。
他们的任务内容不仅仅是侦查情况,还包括清除目标,但是按照目前所见的一切推断,这次的目标强度远超预期,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是“那个人”。
福尔图娜号事件才过去几天,瓦尔哈拉连搜寻计划都还没有制定完善,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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