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的遗产(75)
薛咏说:“我弟让我戴的,这是他送我的礼物。”
沈策笑笑:“你经常提起你这个还在读高中的弟弟啊。在外国,有种说法是,左耳单边耳钉代表是gay……”
薛咏惊讶地睁大眼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沈策心跳加快,说:“不过也是逸闻,没什么根据,为了好看随便戴也没什么。”
薛咏皱了皱眉,他想到邢烨然非要他戴耳钉。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两个人认识一个月了。
先前是没提到这件事,现在提起来了,薛咏觉得也没什么好逃避的,说:“我是真不知道。但我确实和男人谈过。”
沈策僵住了。
薛咏目光清朗地盯着他:“我以前没想这个问题,这样你会不带我玩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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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早。
薛咏随便套件背心和牛仔裤,正在玄关穿鞋子,仔细地系紧鞋带。
邢烨然从后面看他,头发又有点长回来了,本来后脑勺发际边缘的的短刺发茬儿已经有些被盖住了。
邢烨然不满地问:“哥,你这么早去哪啊?”
薛咏兴高采烈地说:“我去打球!他们约我打球!”
邢烨然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了下,眼神冰冷:“去哪打球啊?”
薛咏:“就我大学的篮球场。”
邢烨然直接说:“带我一起去吧,哥,我还挺好奇那个姓沈的男同学。”
薛咏跟他们临时打了声照顾,领着邢烨然一起去了。
邢烨然偷偷上眼药:“我觉得你那个同学不太够,你有和他说过你的事吗?他要是知道你一边读书一边还得赚钱养家,他还整天找你玩,那实在是……”
薛咏还给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妖精辩解:“你别这么说小策,他人很好的,他知道我是同性恋,他对我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邢烨然傻了。
什么?小策?他妈的昵称都叫上了?!!
连自己是同性恋的事都抖落出去了??
邢烨然真快气疯了。
他这踟蹰了一个月,突然下定了决心,不能留,这个姓沈的不能留。
有我没他!
沈策见到薛咏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他恍惚了一下。
这就是薛咏的弟弟?
在薛咏嘴巴里不是个乖巧小可爱?不是16岁半的高二男生?他一直以为是个半大孩子,怎么这么高???
还一脸拽样。
一个高中生这么狂?
而且乍一眼看去,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像兄弟,像情侣。
沈策眼角突跳一下。
邢烨然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轻轻哼笑了一声,挑衅的语气:“你好,你就是整天找我哥玩的沈策啊?”
第57章
邢烨然往男大学生人群里一站,真看不出来是个还差一年多才成年的高中生,他读高中以后越蹿越高,身高已经奔一米九去了。
薛咏只和沈策知会过,别人看薛咏今天带了个陌生人来,好奇地问:“七哥,今天带了个兄弟过来啊?这谁呀?”
薛咏给他们介绍:“这是**弟弟,邢烨然。”
又问:“哪个大学的啊?什么专业?”
薛咏说:“他还是高中生,今年高二。”
薛咏知道这样炫耀很没品,可就是忍不住:“一高尖子班的,去年参加全国竞赛还拿了国家一等奖,我弟老厉害了。”
众人便想,哦,难怪看上去这么拽。
邢烨然终于开口,淡淡地说:“你们好。”
邢烨然本来挺不爽的,听薛咏毫不客气地当众夸自己,心情这才略微转霁。他站在篮球场上,鹤立鸡群的亮眼,只是神情冷漠且神经质,一看就让人在心底告诫自己最好不要去招惹这家伙。
沈策原本很欢迎薛咏带他的弟弟过来打球,但这人一来就隐隐和他针锋相对,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邢烨然在心里迅速地比较了下沈策和自己:没我高,没我帅,只能说勉强过得去。
沈策和他年纪相近,长相不说是校草,也能称得上是班草,比男生的平均颜值要高许多。
假如沈策是个四十几岁有妻有子的中年普通大叔,他才不管薛咏交这样的朋友。
薛咏江湖上朋友那么多。
可这个沈策不一样,沈策和他的人设是有部分重叠的,甚至于,沈策还有和邢烨然爱好相同的这个优势,让邢烨然觉得不大舒服。理论上他清楚薛咏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薛咏应该不会对这种年纪比他小的男生产生类似恋爱的喜欢。
只是这两个人最近实在走得太近了,近到已经侵入他和薛咏的共同生活,让他心底腾起强烈的危机感,所以邢烨然才格外忌惮沈策。
邢烨然上场。他初中家里没破产的时候爱玩,玩篮球玩滑板,那会儿不愁吃喝,成日里只惦记着玩,玩得还挺不错,现在早就不玩了,就在学校里上体育课和篮球赛的时候多摸两下球。
但他,长得高,手还长,抓着球跳起来往篮筐里一扣,砰咚一声的标准扣篮。
男生忍不住纷纷称赞:“漂亮!”
邢烨然挑衅地斜睨了沈策一眼。
沈策皱了皱眉。
两边各组一队,薛咏和邢烨然一组。邢烨然作为主力,作风猛、砍分多,但是他们队伍配合不好,丢分更多,沈策的队伍大家都中规中矩,但是配合得很好,所以最后比下来,仍是沈策赢了五分。
邢烨然看到最终比分,脸臭到了极点,脑子一热,很过分地突然把球正面抛向沈策。
幸好沈策反应快,把球接了下来。
气氛顿时一窒。
尴尬。
可这是薛咏带来的人,别人不好说什么。
薛咏忍他忍了全场,特别火大:“你唯我独尊的老毛病什么时候改改?要不是你不配合,好几分都不用丢的,都是你害得输球。”
众人赶紧拉架:“七哥算了算了……就随便玩玩,又不是打比赛。”
邢烨然跟别人面前都很拽,在薛咏这被训得像是即将行刑而真心悔过、洗心革面的囚犯,老老实实地挨骂,抱着球站着,说:“哥,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薛咏这才消气:“我都不知道你在咋呼什么?”
沈策说:“七哥,休息会儿再打吧。我觉得你弟弟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薛咏还要替他道歉,说:“对不起,他平时不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可能学习压力太大吧。”
补充说:“我下回不带他来了。”
邢烨然一听,着急了,抬起头,赶紧插嘴:“哥,带我来吧。我不闹事了,我真乖了。”
邢烨然无法描述这种难以名状的烦闷的来源,在他心口摆荡徘徊,积累着,让他想歇斯底里地嘶吼,又找不到允许自己爆发的理由。
回家的路上。
薛咏对他指指点点地说:“你看看你,你那个疯狗一样的臭脾气什么时候改好?你看看人家沈策,才比你大个两三岁,比你沉稳多了。所以人家有一堆朋友,你没有,你孤家寡人,只有小俞愿意跟你说两句话,老师都和我说了,你这个人在班上最孤僻乖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