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要关头,X127却突然大笑了一声。
“呵呵!”他一把拽下自己的帽子,当飞车逐渐靠近地面的时候,X127居然一脚踢开车窗跳了下去!
他像个傻子,疯子,像个神经病,站在天台上朝着后面追来的黑漆漆如芝麻般的飞车招手,“狗/操的玩意,你们特么的都该死!你们今天追不到我就等着被老子弄死吧!”
他声音相当洪亮。
“那什么人?”
“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东西?”
“他说我们是狗/操的玩意。”
“卧槽!去他妈的!”
“他说我们今天弄不死他就等着被他弄死吧。”
“口气这么狂,等着,爷爷我教他怎么做人....”
几辆车冲着X127飞去,X127咬紧牙关,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跳下楼,奔上房檐,又拽着电线杆一路滑索,他的手臂忽然被不知道谁抛过去的铁钩给刺中,紧接着X127的手臂被硬生生地抓下来,血瞬间喷溅,甚至溅到了路过的一个路人的脸上。
尖叫声响起:“啊!!!!!”
X127却只是淡淡地看了那路人一眼,转身继续跑了。
飞车,大火起。
阿尔杰农引爆了这辆车,在火光和呛人的硝烟里,抱着范书遇钻到黑暗中,躲在了一家废弃门店的橱柜旁。
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手心都冒冷汗。
而此刻怀里的范书遇已经失去了意识。
因为刚才X127走的时候,往范书遇的耳后接口内塞了一枚芯片。
这动作看得阿尔杰农差点叫出声。
他一把拽住X127的手,力道很大:“你干什么?!”
X127平静,眸内一潭死水:“抱歉,阿尔杰农。这是我的使命。”
“...你说什么?”阿尔杰农眼底充满不解,瞳孔猛地抖动。
“这枚芯片,是指挥官吩咐我做的。一旦抵达庸城,就把它塞入小少主体内。”
“阿尔杰农,你或许不理解,你或许会愤怒,但是没关系,之后你会明白的。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副指挥官的允许,现在你只需要带着小少主拼命地逃。确保小少主一定会活着,就行。”
X127看着自己空了的掌心。
天知道他一路握着这枚红色芯片究竟有多紧张,又有多纠结。
范平生交代他一定要把芯片给范书遇。
因为这枚芯片是仿生人的记忆芯片,是仿生人最重要的脑单元。
而如果给范书遇用的话,这枚芯片会封死范书遇的记忆。
在此之前的所有记忆。
范平生最后是怎么说的?
X127回想起自己在肺城中心综合医院门口看到的场景。
指挥官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小孩,让他务必把芯片给窦良辉,还交代他说服窦良辉,把芯片嵌范书遇体内。
遗忘是一剂良药。
范平生说:“我希望我弟弟能平安长大,过一个普通人该过的生活,肺城这么庞大的痛苦和惊天的压力,有人会承担的。”
确实,窦良辉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是这么说的。
窦良辉:“我是副指挥官,我深受指挥官夫妇提携。如果一定要有人给肺城复仇,我愿意肝脑涂地奉献后半生。”
总之,X127觉得,既然指挥官和副指挥官都要求他把这枚芯片给范书遇,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私心。
看到范书遇浑身都是伤,时不时就干呕,甚至连胆汁苦水都吐了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很难过。
应激性创伤反应会伴随范书遇的一生。
..
第250章 跪的是谁
*
X127在逃亡过程中不幸遇难,死的时候没有留下全尸。
阿尔杰农抱着范书遇躲避追兵,在腹部中弹后被护卫队包围,为了不让范书遇身份暴露他不得不选择吸引火力,将范书遇藏在了贫民窟附近的深巷内。
边界线附近区域受世心塔所托开展了长达十天的地毯式搜寻,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要搜什么。
八月中,暑气炎热。
一则消息横空出世,葛云央正式通过考公审核成为庸城中心指挥官,不日将举行上任典礼,并且世心塔颁布了庸城最新的科技体系——以mother brain为中心的局域网。
母脑是怎么出来的,没人知道,好像也没有人关心。庸城默认母脑是葛云央一己之力创造,葛云央也毫无负担地承了这个头衔,他被冠名为天才科学家,从一个油漆工摇身一变,扶摇直上,成了庸城的中心指挥官。
母脑问鼎这一天,窦良辉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臭烘烘了,他坐在地下擂场旁的垃圾车下,这地方阴冷,如果有人经过就会看到在垃圾车车座下方的空隙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窦良辉拉紧了帽檐,他脸颊上有血。
“最近镇卫联盟回来了啊。”
“是么?”
“嗯。在边界线驻扎。听说这次出征效果一般,没找到合适的废土区。庸城不是想扩大领土吗,外面安全区倒是零零散散的,可是都不太好,而且也安全区内资源太匮乏了,和庸城合并对我们来说没有好处。”
“镇卫联盟真是菩萨心肠啊,听说一回边界线就给各大贫民窟发了物资。”
“那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想进镇卫联盟?精忠报国你懂不懂!刻在骨子里的无法拒绝的光宗耀祖啊!”
“当今镇卫联盟的上将是个好人。换做别人,镇卫联盟真不一定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对,顶顶的好人。扶贫济困。正人君子。”
...
窦良辉听着地下擂场几个正在打扫场地的清洁工对话,他一声不响地藏在黑暗中,手上动作紧了紧。
自从和阿尔杰农以及小少主走失,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他这几天夜不能寐。
指挥官夫妇交代的一定要保护好小少主的安全,他没有做到。原本应该是在呼吸停止的前一秒,他都应该尽忠职守的。
窦良辉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小少主死了怎么办。
如果阿尔杰农没能保护住范书遇怎么办。
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可是在死之前他还有大仇没报。
窦良辉扯了扯帽子,步伐很轻地朝着黑暗中的角落走去。
垃圾车下的缝隙里,黑影动了动,窦良辉察觉,赶紧加快脚步,他低声,嗓音带着着急:“儿子?你醒了么?”
窦良辉赶紧从自己的袖袍里扯出来一个小瓶子,这里面只有不到两百毫升的水,是窦良辉找清洁工求来的。
他没有庸城的货币,买不到东西,生抢又容易暴露身份。
虽然庸城街头也不是没有流浪汉,赛博精神病,劫匪罪犯和黑户,但他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窦良辉把水递给窦章。
父子两的模样狼狈极了,而窦良辉看到窦章从垃圾车下面钻了出来,脸上灰扑扑的,和以往不同的是,窦章的眼睛里没有了光芒。
那双总是熠熠生辉的黑眸此刻黯淡,里面深不见底,像一滩死水。
窦章接过瓶子,只抿了一口,喉结一动。
窦良辉甚至觉得窦章只是做了个假动作来糊弄自己。
他们都想把仅有的物资留给对方。
然而,窦章毕竟年纪小,他的承受能力没有窦良辉好。
一连三天窦章都高烧不断,夜里做噩梦醒不过来,低语,冒冷汗,状态极差,精神也不好,眼眸下方已经出现了青色。
窦良辉和他说话,有时候窦章甚至听不见。
短暂的失聪出现时,让窦良辉意识到窦章一定是病了。
而且是心病。
窦章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有时候夜里会突然坐起来吐。
他的躯体化很严重,坐在地上手指会毫无征兆地开始抽搐,连窦良辉塞给他的面包都握不住,整个人心浮气躁,看上去谁都不想搭理,还经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中。
看到窦章这副模样,窦良辉的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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