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还有价值的情况下,葛云央不会轻易下凡去铲除蝼蚁,他和他的世心塔已经自诩清流很多年。”
“那你呢,你给王梅送了什么?”窦章歪了歪脑袋,眼底充满兴味盎然。
见他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范书遇叹气。
窦章行事风格从来嚣张。
范书遇想了想,说:“江律师告诉我一件事。”
“监察局里有公司感兴趣的东西。是.....”
“江老爷子的骨灰和遗物。”
什么?!
窦章震惊。
“你说江阵弦的爷爷,公司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
“对。”范书遇点头,“这话是江阵弦亲口和江柔爻说的。”
“为什么公司会同意监察局的请求,停产了一个月的仿生人?放着大窟窿的流水亏空不谈,公司又凭什么任由监察局摆布?”
“江阵弦想拿回他爷爷的东西。”
“很想。”
“人这一生总是有几个独属于自己的执念。”
窦章觉得夜晚的风是真狂,吹得他分明皮肤是冰的,可血液却忽然热起来。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梅。她知道要怎么做。”
“但窦章,那是葛云央。是比陆二狗乃至陆平渊都更危险的人物。这点雕虫小技蒙不住他。”
范书遇神色认真。
窦章点头:“是。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只能硬碰硬。”
其实范书遇心里很清楚,他们是在兵行险招。
如果没有用,王梅会丧命。
范书遇意识到,还不够。
他们站得还不够高,权柄还不够大。
所以....
范书遇目光坚定起来。
镇卫联盟,他们,必须拿下。
*
监察局顶层。
深夜,王梅却没回家,她在监察局整理资料,并且浏览陆二狗电脑上的记录,一看就是一整天。
自王梅收到世心塔邀请函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她除了在抓紧时间忙碌以外,其实也在等待。
果然,夜里一点,庸城的地下场所很热闹,空中轨道的飞车也不少,但街道却人烟稀少。这个点出门如果没有交通工具,走在路上还是挺危险的。
王梅听到停机坪里传来巨响,是直升机落地的声音。
她见过陆二狗是怎么乘着飞车回来的,可这次,来接她的居然是直升机。
王梅站起身,关闭电脑,小优身上的补丁很显眼,此刻它蹲在角落里打瞌睡。
王梅没有惊动小优,自己对着全身镜整理了一下衣着,又用纸巾擦拭自己胸前的金属铭牌。
独属于局长该有的金光在铭牌上闪烁,她的名字是方正楷体,铭牌后方纹了花纹。
把铭牌擦得锃光瓦亮,王梅抬脚,搭乘云台,来到轰鸣声四起的停机坪。
她看到直升机上跳下来个人,直升机机身有巨大的丁香花图案。
“王梅女士,请。”来人冰冷道。
他伸手鞠躬,做邀请动作。
王梅跨步上了直升机。
空中轨道不少飞车都发现了这架直升机的身影,在夜空里它如同庞然巨物,吞噬着黑云。
王梅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多冷汗。
她反复在脑子里训练自己将要说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梅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
这塔的四周悬浮着圆球,五颜六色的光圈环绕在塔身附近,从高空俯瞰,世心塔的形状如同一朵垂头的丁香,艳彩夺目,美丽里带着危险。
前头的人坐着的人却忽然回身。
“抱歉,女士。指挥官大人交代,您必须戴上这个。”
他伸手过来,掌心居然躺着黑眼罩!
王梅怔住。
“女士?”男人提醒。
王梅这才回神。
她了然,动作干净利落,直接把眼罩戴在鼻梁上,这眼罩甚至不需要她自己系,也不需要打结,当触碰到王梅肌肤的瞬间,眼罩便直接焊死在她眼睛前。
王梅皱眉,试着伸手去拽,发现拽不动。
“女士,为了世心塔的机密和安全,您在抵达指挥官大人的办公室前,不允许摘掉眼罩。请您谅解。”
王梅心一沉。他们虽然嘴上说着不允许,但实际上根本没给王梅动手的机会。
因为眼罩单靠自己已经摘不下来,恐怕需要什么密码或者指纹解锁。
于是,王梅的视线陷入一片漆黑。
*
“请跟我来。”前头的人开口。
王梅听到直升机降落,周围慢慢安静。
她看不见,于是被人按住了肩膀,牵引着她朝前走。
王梅没有乱动,她知道自己现在只需要摆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就好。
“啊。请等一下。”后面的人又说话。
王梅便顿住。
紧接着,她感受到自己的头皮猛地被一扯!
王梅的心瞬间悬起来。
后头的人拔掉了她的一根头发,声音带笑:“抱歉,女士。进世心塔不允许私自携带窃听器。”
此话一说出口,王梅的身体便凉了半截。
然而后面的人没有要继续为难王梅的意思,也没有大发雷霆质问王梅为什么带窃听器,他好像只是按照规章制度,确保带进世心塔的人是安全的。
王梅脑子飞速转动,她听到周围有很多窸窸窣窣的动静,听力感官被无限放大,各种嘈杂的,不同的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
只方才那人的动作,王梅就感觉到了。
世心塔和监察局不是一个档次的。
陆二狗发现不了的窃听器,身后这人居然能精准地拔出来。
王梅抿唇,额头渗出冷汗。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时间的流逝仿佛逐渐变得迟钝。
等她终于被摁住肩膀,示意别动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围安静得吓人。
王梅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只是凭感觉,认为自己应当是到了办公室。
“日安。”一道疲惫的声音响起。
王梅脑中警铃大作!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垂在腿侧,一动不动。
男低音,沉闷,沙哑,浓厚的倦意,拖沓的语调。
语者自我介绍道:“王司令。嗯......不对。王局长。久仰.....大名。”
“我是葛云央。”
这两句话他说了快半分钟。
王梅心跳变得有些狂乱,但她只一个深呼吸就镇定下来:
“日安,葛指挥官。”
男人低低地笑,说话还是懒洋洋,宛若三天没睡过觉:
“你.....比我想象得更沉稳一些。王梅小姐。”
“....谢谢。”王梅喉头一紧。
“知道今天喊你来,是为什么吗?”他慢腾腾地问。
王梅也不是常人,在如此暗藏凶险的环境里,她还走了神。
此刻她想的是,这位指挥官大人基本不在庸城露面,媒体也不敢报道他的事情,可真正听到此人说话,只觉得很像树懒。
慢。
太慢了。
慢到王梅都要重新回忆一下,才能连起来葛云央到底说了什么。
是因为累么?
在这个世心塔里,究竟有多日理万机,才能累到这个地步?
“嗯?”男人鼻音很重。
王梅这才回神,她点头:“知道。”
“监察局例行汇报工作。”王梅说。
“哦?”他好像不是很满意。
王梅顿了顿,继续:“以及,向您解释监察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王梅小姐。”葛云央开始了他很慢很慢的问话,“你应该清楚,监察局局长是谁,不是你来决定的,是我。对吧?”
虽然慢,可字字都令人胆寒!
“你用什么手段上位,我心里一清二楚。原本监察局好端端地在维持庸城治安,我也算满意。被你这么一搅,我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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