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两人一时间都没开口说话,室内只剩下彭以梵的喘气声。
他跪坐在地上,这个姿势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他膝盖跪麻,痛感遍布全身,但还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明朗的笑:
“姐姐....”
邢千婳半蹲着,用鞭柄提起了彭以梵的下巴,目光交接时,彭以梵笑得更开心:
“...姐姐,你出汗了。擦一擦吧,你那么爱干净。”
邢千婳眼眸一凛,她咬着嘴唇,眼神充满愤怒:
“彭以梵!”
“诶。”彭以梵收了笑容,连忙紧张道,“姐姐,我在。”
邢千婳抬高鞭柄,她皱着眉:“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是么?”
彭以梵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死了,可他忽然抬起脑袋凑近,甚至把自己的下巴往鞭柄上蹭了蹭,露出讨好的表情:“姐姐,我知道错了。”
邢千婳眉头却皱得更深。
彭以梵嘴上说着知道错了,可邢千婳觉得,如果还有下次,他会明知故犯。
于是邢千婳骤然伸手捏住了彭以梵的下巴,力道很大,大到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直接痛得叫出声,可彭以梵连眼睛都没动一下,只是微笑着看着邢千婳。
“你知道错了?”邢千婳重复。
“我错了,姐姐。”彭以梵立刻道。
“姐姐?”彭以梵面色有一瞬疑惑,因为邢千婳只是盯着他看,没再开口,也没动手。
邢千婳眼底的愤怒冷了下来,这眼神彭以梵太熟悉了,就像曾经无数个死在邢千婳手里的男人一样,她此刻的目光俨然如同对着那些垃圾一般。
她要收手的一瞬间,铁链发出乒乓的响声!
彭以梵面上不再笑,而是极度慌张地跪地挪动,在地面上拖出血条,他试图挣脱束缚去拉邢千婳:“姐姐!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您惩罚我吧。”
“对不起姐姐,求您了,您可以对我撒气,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彭以梵眼泪汪汪。
邢千婳背过身去。
彭以梵哽咽:“姐姐....”
他喊了很多声,最后哑着声音道:“姐姐,您疼疼我吧。”
于是邢千婳转身看着地上的人,说:
“彭以梵,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要罚你么?”
“我知道,姐姐,我知道。”彭以梵立刻低头,“我违背了泪的命令。我应该被阻止钉在耻辱柱上处刑。”
邢千婳不说话,彭以梵头更低了些,继续:
“纵横俱乐部内,所有人都要听从泪的命令。”
邢千婳:“你的直属上级是谁?”
“是您。”
“但你的命在谁的手里?”
“...boss。”
邢千婳忽然嗤笑:“彭以梵,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姐姐?”彭以梵抬头时错愕。
她重新蹲下来,没再用鞭柄挑起彭以梵的下巴,而是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她平视彭以梵:
“如果今天我不罚你,他不会放过你的。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让外面的人听到你在这里面叫得多惨烈,让外面的人看看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如果我今天向泪求情免你皮肉之苦,你的灵魂会万劫不复。“
“我太知道泪的手段了。”
“你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冲动行事。这才是你犯错的根源所在。”
“你错在为了我而违抗泪的命令,去追水仙。”
“明白?”她低声。
彭以梵眼睛慢慢瞪大。
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欣喜若狂:“姐姐.....你怕我有危险?”
邢千婳没有任何表情,彭以梵知道此刻没什么不同,就像无数个从前一样他得不到答案,于是彭以梵把自己的心挖出来:
“姐姐,我不怕死。只要你可以开心,只要你如愿以偿,我能抛出我的全部。”
邢千婳攥紧了手。她呼吸深重起来,吐出一口气,眼底是冷意:
“彭以梵。”
“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为我抛出你的全部,你给我好好活着。”
“姐姐....”
“彭以梵!”
邢千婳打断彭以梵的话。
她声音沉闷,目光严厉:
“我不喜欢你。”
“我给你不了任何。”
她重复:“...任何。”
彭以梵怔住。
“......”
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都在流血,他却笑了:“没关系呀姐姐。”
“我爱你。”
*
“他怎么样?”顾衫蕊站在走廊转角,靠着墙壁,朝彭以梵离开的方向努努嘴。
邢千婳从处刑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紧绷着,听到这声音才回神。
“没事,他有朋友是医生。”邢千婳轻描淡写。
“伤得很重啊。”顾衫蕊轻轻说。
邢千婳叹气,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小糖,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顾衫蕊扬眉:“这话怎么说?”
“我明知道....”
她话都还没起个头,就被顾衫蕊伸手打断:“阿婳,不要纠结。往前走,我们没有退路了。”
邢千婳无奈地笑了笑。
她们互换了个眼神,很快走到议事厅。
大堂的王座旁站着个扶手而立的人。
“主上,监察局明天在第五人民街道的活动,纵横要插手么?”顾衫蕊问。
“不用。和我们没关系。”
“但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可以让监察局死很多人。”
“我说。不用。”
“...是。”顾衫蕊低头,“那我这几天带人去蓝田区的各大银行转转。”
这个泪倒是没有反驳。纵横俱乐部当然也需要钱。
两人在大厅内泪汇报着近期组织的活动,半小时后一前一后离开。
*
红枫区,第五人民街道。
这条街原本繁华不已,从来没出现过如此空旷的景象。
而监察局抓了一大批的仿生人,运送到了第五人民街道的中央广场。
广场四周都拉了警戒线,不允许外人进入,几十位监察官排成矩形方阵立在各大入口处镇守,周围全都是重装机甲在巡逻。
庸城地大物博,什么人都有,虽然街上没有居民走动,可各个角落里其实都藏了人。
坐落在中央广场几百米开外的酒店一夜之间被订满,连顶层的豪华套房都被抢着预定,生意空前火爆。
这是个好地段,透过酒店的窗口就能直接看到中央广场的情况!
林为洵架好了摄像机,正在顶层某个大床房内整理自己的笔记本,他嘴里念念有词:
“监察局这次行动是为了勾引画屏公会,可是画屏公会难道会看不出来这是个阴谋?不,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真的看不出来。不,说不定看出来了也会过来。落梅游戏是仿生人自主意愿爆发后产生的自毁行为,可今天被监察局带来的仿生人或许本身是不想死的,只是近期查仿行动太严,殃及池鱼。”
“对,没错。也有可能今天画屏公会的人真的会来。而且半小时前监察局还在地坛上发布了消息,说这种大型的公开处刑活动会持续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不知道有多少无编号仿生人要遭殃!”
“画屏公会如果是为了仿生人谋求福利,应该不会坐视不管,而这么大阵仗,组织头目不出面,下面的人也不会甘心的吧。只有老大在才能有底气和监察局抗衡?”
林为洵絮絮叨叨地分析了一波:“所以老大,你怎么看?今天画屏公会的头目到底来是不来?”
房间里的人根本没理他。
林为洵侧头,发现窦章居然在给范书遇梳头!
我去。
林为洵惊得笔都差点没拿稳,他用嘴叼着笔帽,震惊,含含糊糊地问:“老大,你干嘛呢???这会儿是梳头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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