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尤无限大概是不会来了。
隔间。
范书遇拉出折叠沙发,手上抱着平板,他把挂在网上的招聘信息给撤了回来,网页刚刚跳转撤销成功,隔间外就响起动静。
举杯机器人滚了进来,开口用机械音汇报:
“老板,有客人说找您。”
“让他进来。”
一分钟后,尤无限顶着酷炫狂拽的彩虹头,探进来个脑袋:
“我日,范书遇,居然还真是你找我?!”
“不是我还能是谁?”范书遇看到这倒霉孩子的一头彩虹就难受,嘴角抽了抽,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抬抬下巴,“先坐吧。”
“那我肯定会怀疑啊!”尤无限嘶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坐垫上,甚至很自来熟地启动了按摩功能,沙发后头两个机械按摩臂伸出来,开始给他揉肩膀,“你这个酒吧开得真不错。”
“话说,我收到你的信息以后真的一度怀疑是不是搞诈骗的,赏金猎人Y主动叫我来你的酒吧?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吧。”
“那你不还是来了。”范书遇抬眸看他,动作慢条斯理。
尤无限抓了抓自己头发,蹭了一手的发蜡:“对啊,咱俩交情不深,你叫我来我肯定怀疑,但我还是来了,为啥,那还不是因为是你!而且选的见面地点又是你的酒吧,我想就算是诈骗也不至于在酒吧里跟我动手,我就来了呗。上次你同意帮我去救素七,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我答应是答应了,但到底没帮到你。”
“哦。没事。监察局动手太快了,我也没想到素七会那么刚烈。”尤无限叹气。
范书遇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富二代。
尤无限大咧咧,很自然地从举杯机器人头顶抽出来一杯刚调好的酒,自顾自喝:“所以到底什么事啊?难道素七没死?!”
他眼睛立刻迸射出激动兴奋的光。
“....你脑洞很大,不过素七确实是死了。”范书遇叹口气,他双腿交叠,认真地看着尤无限问,“我这次找你过来聊,主要是想问问,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尤无限浑身一激灵。
他立刻放下酒杯,目光惊疑不定:“你你你,你什么意思?我花钱找你办事,我们两不相欠,你要探究我底细是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出去以后就大肆宣扬,说你违背赏金猎人的职业守则,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找你接活!”
范书遇没搭理他的话,只是继续说:
“我调查了一下庸城的权贵信息,能供你在高等学府上学,说明很有钱,至少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之前说,你爸封了你的银行卡,说明家里能管你的是父亲,你要是跟你父亲姓,那这位权贵就姓尤。第二次见面你说了点真话,说你没有父母,父母双亡。那么封了你银行卡的人是谁?还是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只是你编的。看你二十岁左右,在上大学,父母按理来说在40-60岁之间。”
“尤,男,已故,有妻子,出生年份大概锁定在2975-2995年间,”
“不管是在世还是离世,庸城没有满足这些条件的姓尤的有钱人,黑市里买得到的资产排行榜里也没有带尤字的人。至少我查了两天,没查到。”范书遇眯眼,“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你!你好好地查我父母干什么?!”尤无限的反应很大,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涨红,眼底有紧张和害怕的情绪。
范书遇不动声色:“其实这些疑点都不重要,你是谁的儿子我也不在乎。我今天最想知道的事情不是你的来历,而是你那天为什么会来找我,叫我帮你去抓偷内裤的男子。”
“那还有为什么!你是赏金猎人啊!我女朋友的内裤被人偷了,我想叫你去教训一下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尤无限咆哮起来。
“但是你并没有女朋友。”范书遇直勾勾地看着尤无限。
尤无限一愣。
他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松垮下来,错愕地盯着范书遇。
“你你你,你果然调查我.....说好了赏金猎人不查金主私事的呢!”尤无限气死了,他扑通一下重新坐回座位上,揉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很苦恼。
范书遇还想张嘴说什么,可尤无限却打断。
他突然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却表面上十分平静祥和的眼神看着范书遇,道:
“Y,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家里的事情,你别查。一点也别查。不然,你会因此丧命的。”
“我晚上还要复习,明天考试,我就先走了。”
他绕开范书遇,范书遇却道:
“也许有一天你会再次向我求助。我会等着那一天到来,然后你开口说实话。”
“.......”尤无限懊恼,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
酒吧门口的电子木鱼又敲响了几声,尤无限渐行渐远。
这个富二代看上去是挺没心没肺,但刚才有一瞬间,范书遇居然觉得心悸。
不能查么?
他皱眉,手指摩挲着杯口,沉思。
既然尤无限都好心提醒了,范书遇也不着急。
对方今天这话,让范书遇更相信了莫岚口中所言的蹊跷。
一定有问题。那天夜里为什么窦良辉会去女寝偷女学生的内裤?尤无限为什么要编造一个莫须有的女朋友出来,要求范书遇去查这件事?
范书遇一个人在隔间里坐了很久。
夜里三点半,酒吧快要打烊。
范书遇走到吧台边上,询问:“会觉得累吗?”
“不累。”江柔爻摇头,“我平时工作都是这个点睡觉。”
“调好作息,这算夜班。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给你批假。每三个月会安排体检,我出钱。”
“谢谢老大。”江柔爻笑。
范书遇摆摆手,他看没什么事,就先离开了。
夜里三点半,路上都不知道有没有鬼,反正是没什么人影。
范书遇踩着滑板回了飞行公寓。
学校那边,范书遇给苏三亭请了病假,这几天苏三亭就像焉了一样,成天窝在家里一动不动。
范书遇把滑板放在庭院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愣住。
台阶旁边放了一束鲜花,是蓝色妖姬。
范书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送的,毕竟能知道他飞行公寓现在漂流到什么地方的人,只有窦章了。
他抱起地上的花,发现已经不太新鲜,估计放在这好一会儿了,范书遇推开门进去,在客厅找了个花瓶插进去。
这个点,范书遇也不管窦章在不在,他发了信息过去。
【Y:?】
一个问号,简洁明了。
但是范书遇没想到,窦章居然秒回。
【干什么?】
【是刚到家吗?花收到了?】
范书遇挺震惊的。
【Y:你还没睡?】
窦章那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回复有点慢:
【林为洵受伤了,我正在手术室外等他。】
什么??
范书遇以为两人应该已经甩开了尾巴才对,可林为洵居然受了伤。
这说明这次对方是动真格的,派来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越是这样,越能证明他们查到了不该查的事情。
【Y:要我过来一起看看吗?】
窦章明明是打字,但是跟发了条语音过来似的:
【不用。你好好休息,把木小七让你带下山的药老老实实吃完就行。^_^】
范书遇看着末尾这个笑脸,嘴角抽了抽。
【Y:...行。】
他简单洗漱,看到月亮船上的人已经熟睡。
范书遇不太放心,猫着腰走到了隔壁。
苏三亭的月亮船是他自己嚷嚷着想要的,专门找了设计师设计,整个飞行公寓里最特殊的家具就是这张床。
床上的人紧闭双眼,额头上有汗,范书遇觉得苏三亭可能是做噩梦了,他蹲在床边,皱眉看着床上的人。
范书遇伸手,用手背贴着苏三亭的脑门,试探了一下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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