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怪奇小屋外面的柏油路就是通往寂静街区的,寂静街区可是相对安全的区域,不止一条路出去。就连燕月明都对那儿熟悉了,而昂丁却说能不能回去还两说……
难道外面有发生什么变化了?
思及此,燕月明霍然抬头看向了窗外。外面正下着雪呢,突如其来的风雪,是不是不寻常?
这个可能,燕月明猜到了,闻人景和黎铮就不可能猜不到,但昂丁没有给他们再次发问的机会,道:“刚才我可是留了手的,走不走,机会都只有这一次哦。”
那“哦”字的尾音微微上翘,落在燕月明耳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小动物的本能再次上线,他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看向黎铮。
黎铮并不怀疑昂丁的话,它刚才摘下帽子后,态度有些微的变化,认输的动作也很快,可见确实是有收手的。从整个谈话过程来看,昂丁虽然保留了部分自我意识,也将世界意识的信息透露给他们,但对他们并不信任。
相对的,黎铮对它也并不是全然信任。
“好。”黎铮很果决,起身的动作又透着几分随性。
“那就走吧。”昂丁从沙发上跳下来,因为它的腿短,够不到地面,跳下来的时候那银白色的小平头还甩了甩,颇具喜感。
不过这时,黎铮又看了眼燕月明,道:“让我们离开可以,你需要提供衣服和鞋子。”
昂丁也看了过来,那纽扣做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燕月明,埋汰道:“你可真真儿的跟她一点都不像。等着吧。”
黎铮却又把它叫住,“我不是单单要他的。”
昂丁回过头来,玩偶的脸上本该毫无表情,但燕月明还是硬生生看出了不满。黎铮却仿佛毫无所觉,平静地回视着他。
双方无声对峙,气氛僵持。
燕月明和闻人景屁都不敢放一个,安静得像黎铮的腿部挂件。
昂丁到底没有发难。它鼻孔出气,“哼”了一声,甩了甩那销魂的小平头,便转身去客厅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找来了一堆防风帽、毛皮大衣、鹿皮靴等等,一股脑儿堆在客厅的地毯上。
它拍拍爪子,道:“我这儿可只有这些。”
燕月明哪里会挑啊,有的穿就不错了,连忙真心实意道:“谢谢。”
昂丁听到他的道谢,又“哼”了一声,不过这次“哼”得不太自然。那纽扣做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燕月明,好似拗不过他似的,撂下一句话就又走了。
“等着吧。”它道。
等着?什么等着?
燕月明挠挠头,不明所以。想不通就先不想了,他赶紧扒拉衣服,挑自己的尺码穿上。燕月明瘦,所以穿着毛皮大衣也不算很臃肿,把腰带一系,反而像个精神小猎户,再戴个里头带绒毛的防风帽,瞧着还有点子憨态可掬。
这时,昂丁又回来了,丢给他一把黄金小斧子,“给你吧,不要了。”
燕月明:“???”
不要白不要。
“谢谢、谢谢。”燕月明用眼神询问黎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连忙把斧子捡起。他学着影视剧里那样,把斧子往后腰带上一别,没想到还真的行,蹦一蹦都没有掉。
不过他这么一装扮,就更像个猎户了。
那厢,闻人景和黎铮也穿上了厚厚的毛皮大衣。如果说燕月明是个小猎户,闻人景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少爷,衣服下摆差点拖到地上,那黎铮最起码也是个十八寨的寨主,在一众五大三粗、刀口舔血的汉子里,唯有这位寨主是留洋喝过洋墨水的。
那黑色毛领把他衬得格外贵气,贵气之中又带着点霸气。
燕月明能瞬间脑补一本《霸道寨主爱上我》的小说。
昂丁可不怎么看得顺眼,一刻也不想让他们多留了,径直上前打开大门。那扇燕月明怎么推都推不开的门,由它来开,就好像根本没锁一样。
大门一开,风雪侵袭。
“请吧。”昂丁道。
黎铮说要走,就没有片刻迟疑。
燕月明跟着他走进风雪里,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看到逐渐闭合的大门里,昂丁又重新戴上了那顶紫色小礼帽。
“砰。”大门关闭。
闻人景不敢置信,“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黎铮神色如常,“该说的他都说了。”
燕月明:“什么?”
黎铮:“一,风雪原遇险;二,胡地是战胜世界意识的关键。”
燕月明和闻人景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是笨蛋,很快反应过来。
昂丁说他从风雪原离开时,人类刚到,还专门提到了雪原上的猎杀者,是在提醒他们,人类或许有危险。而那句“也许她是想去拯救世界”也可能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
闻人景抬手接了片雪花,“话说这雪真的不寻常啊……怪奇小屋这边以前下过雪吗?”
黎铮:“没有。”
第52章 天降大雪
缝隙里刮起了风雪。
消息传回上方城,大白天的,气相局还在全员加班,连后勤都不得休息。各部的人都坐上了会议桌,苏洄之进门时,恰好跟阎飞打了个照面。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进去后也没挑位子,就在两个相邻的空位坐下了。
气相局里也有休息室,阎飞就留在这儿一直没回去。此刻他刚醒,打着哈欠,因为起床气半睁着眼看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坐在苏洄之另一边的是后勤部的小方,人如其名长着一张方脸,带着纸笔和保温杯,四十出头的年纪像五十岁,苦大仇深。
局里还有一个“fang”,人称芳姐,也叫郝局,局长是也。
郝芳今年50,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年过半百刚刚好。啥都见识过一点,但还没老到哪儿去,未来可期。
芳姐平日里和善得像隔壁院儿里的阿姨,有什么大事儿了,就会戴上一副眼镜压一压。这眼镜的作用就像昂丁的紫色小礼帽,随时切换状态。
“人到齐了就开始吧。”她敲了敲桌子。
像这样的大会,一般都是对策指挥部发言最多,因为他们要协调各部做出安排。但其他各部也不是吃素的,往往一个方案出来,能列举出“1、2、3、4、5”等无数条实际操作中的问题来反驳。
吵架是常态,谁认输谁是孙子。
不过今天的气氛稍显凝重。
指挥部负责发言的人正是闻人景的爸爸,井宁,井干事。井宁就像个放大版的闻人景,白衬衣、黑西装,一本正经,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各城气相局都有反馈,许多缝隙都莫名其妙开始下雪了,辐射范围很广。大雪封路,各个缝隙的出入口都发生了变化,原本的通路被截断。虽说这些通路本来就时有时无,是概率问题,但现在这情况显然与之前不同,所以我部怀疑——大雪之下所掩盖的,是各个缝隙的位置正在发生变化。”
闻言,郝芳看向搜救部部长陈屏。
陈屏道:“我们的意见基本一致。每次活跃期来临,相都会搞一些小动作,各个缝隙在短时间内危险升级,是常态。”
井宁继续道:“一般情况下,我们会加紧城内的巡逻,严防死守,并派遣搜救部尽快处理各缝隙内《出入须知》的更新工作。但是这场雪是往年没有的,也不知道会下多久,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我部认为,还是应该谨慎起见、静观其变,不宜操之过急,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折损。”
对策指挥部给出的意见,总而言之就一个字——稳。
搜救部就不那么稳了,阎飞是个混不吝,就算是各位领导都在场,他也敢随便开腔。反正他们搜救部,是靠实力说话的。
“这每天都有人遇险,静观其变观什么呢?”阎飞抱着臂,全场就他坐得最随便,“我们队一路追着倚红船过去,虽然我这次没去,但凭我的经验,也大致能判断出那艘船的行进方向。正好,那地方本来就有雪。”
苏洄之接腔:“风雪原?”
阎飞:“没错。我严重怀疑,缝隙里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根源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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