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段话也说明……这个种草莓的确实、大概率在缝隙里,TA自称NPC,是光明超市的客人之一?
所以TA能用电脑跟他进行实时交流?
那为什么唯独TA能跟这边交流呢?还认识学长,还有自我意识,太奇怪了,奇怪又神秘,叫区区小明完全摸不透。
定了定神,燕月明继续打字。
【游客】: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草莓】:你们需要做的,是尽量不让普通人跟这些看不见的NPC发生“交流”。注意是任何意义上的交流,否则,TA可能就不是TA了。
【游客】:货架上的异常货物要如何处理?
【草莓】:不可爱的小朋友,你的问题有点多。我只是一个草莓果农,又不是光明超市的客服。
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可爱的社畜。
这时阿龙回来了,燕月明迫不及待地想把刚得到的消息与他分享。但他吃不准这个草莓果农是不是想跟其他人交流,余光又瞥了那对话框一眼。
这人应该正通过什么手段看着他们吧?摄像头?
【草莓】:不可爱的小朋友又多了一个。
“这是什么?”阿龙凑过来一看,神色立刻凝重。听完燕月明的详细解释后,他立刻干了几分钟前燕月明干过的同样一件事。
【游客】:你是谁?
【草莓】:你猜。
【草莓】:^-^
燕月明觉得学长应该知道,可现在学长也不在啊。思来想去,他只能先想办法联络到老师和小学长,从他们那里打听。
阿龙也立刻去查气相局的档案,因为如果这人真是死在缝隙并成为了NPC的人,那气相局的档案里或许有相关记录。不过他们知道的唯一的信息只有“种草莓的”,甚至连TA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查起来很困难。
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
根据搜救部的指导意见,考虑到有NPC出入超市,他们不再将货架上的异常物品撤走,以免引起什么连锁反应。与此同时,加强了超市内的巡逻,一方面提醒客人们不要拿错东西,另一方面防止他们跟那些看不见的NPC产生碰撞。
超市开始限流,控制人流量,以免翻车。
紧接着,外面又运来了新的药品。燕月明得先入库,再刷卡买下来,送到楼顶的医疗帐篷里。他很忙,没法时刻守在电脑前面,也就顾不上什么草莓果农了。
谁知他刚走到自助扫码的收银台边,准备给药品扫码,那收银的屏幕上就又出现了熟悉的小红点和对话框。
【草莓】:你对黎铮的八卦真的不感兴趣吗?
“什么八卦?”排在隔壁的上方城市民,凑过来看了一眼,顶着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当然,如果换成别的气相局工作人员在这里,他是不敢的,但谁让站在这儿的是小明呢?
【草莓】:他搞地下情。
“我没有!”燕月明反应过激,霎时间所有人都看过来了。无数的目光注视,让他的脸差点儿烧起来,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并且因为大脑充血丧失了部分思考能力,只知道要为自己正名,“我、我光明正大的。”
“跟谁啊?”八卦市民纷纷擦亮眼睛。
“跟、跟……”燕月明好难啊,差点要哭了。
【草莓】:黎铮,他学长。家住花园路111号,身高185cm,体重——
燕月明连忙把屏幕给遮住,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顿时换来八卦群众一顿“哦~~~”的意会之音。
旁边还有位阿姨在抹眼泪,“小明长大了。”
小明想死。
小明超想死。
他可是捧铁饭碗的气相局工作人员,怎么会在这里、在大家都受困于冬游园的时刻,因为私人感情羞愤当场?可搜救部的同事们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们都是四队的,放飞惯了,甚至还能给你吹个口哨。
“瞧瞧大家这精神状态、这心理素质,不愧是我们上方城的,多棒啊。”
“牺牲一个小明,造福所有居民。”
“来来来,大家来看一下黎老板的照片。”
“帅不帅?”
“是不是有点儿意思?”
“鸩在这里都得随个份子钱。”
“woooooo!”
“大家鼓掌!”
……
“鼓掌不犯规吧?”
“不犯不犯。”
“啪啪啪啪啪!”
掌声雷动。
鸩听见了。
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狗日的。
老子死也不会给你们随份子钱,死了这条心吧你们。还有那什么草莓?哪来的?哪里又蹿出来的?
【草莓】:哟,鸩来了。
【草莓】:他来给你随份子钱了,小明。
“哪里?!”
小明红着一张脸,解释不得、辩驳不清,只能在心里发誓:他的结婚纪念日,就是鸩的忌日。鸩给他随份子,他给鸩烧纸钱。
第223章 冬游园(九)
鸩出现了,这可是个大新闻。
草莓果农一下子把这事儿给捅破,所以气相局省去了考虑“要不要对外公开”的这个步骤,立刻进行通报。整个冬游园,瞬间进入合法骂相模式,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老爷子都能垂死病中惊坐起,抽根烟来骂一句,势头太猛、骂得太狠,以至于匆忙逃跑的鸩在安全楼道里差点儿栽了个跟头。
“快!搜这边!”
后头还有追兵。
鸩是不怕人类的,但这儿人类太多了,蚂蚁也能咬死大象。冬游园还未彻底成型,他不能自己破坏自己的计划,生出事端来。
就算能顺手杀几个人类又如何呢?他要的是这个结果吗?
他不喜欢杀生。
真的。
于是当阎飞那个好战分子出现时,鸩咬咬牙躲进了……厕所。
又是熟悉的隔间、熟悉的令鸩气血上涌的处境,他紧紧地攥着拳,牙齿没咬碎,但因为太过用力,牙龈出血了。
人类的身体为何如此脆弱?今天的鸩也是同样的想法。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隔间靠墙,里面有半扇窗户。一只蝙蝠倒挂在窗边,豆大的眼睛跟隔间里的鸩对上了。
鸩伸出手,用指尖点着玻璃,隔窗贴在蝙蝠的身上。末了,他眸光微垂,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阴沉低喃:“打春,呵……真以为是那么好阻止的吗?都去吧,去了就再也不要想着回来了。”
“那个燕月明倒是又被他侥幸活了下来。”
鸩讨厌这样的人类,看着很容易就能被摁死,却偏偏每次都没死,让他有种事情会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再看一眼夜空中的月亮,坑坑洼洼的,丑死了。
这让他的心情再度烦躁且不悦起来,他讨厌丑东西。这大概源于一次心理阴影,他自己都不承认的心理阴影——前两次死亡,黎铮都在现场。
鸩到现在都记得,他在关键时刻不慎摔倒,霉运十足,血流了满脸的时候,那个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的少年,站在马路边说了一句——
“丑死了。”
好气。
鸩被杀的那一刻,都还在生气。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原谅人类,绝对不会。
脚步声响起。
鸩警惕地回过头去,视线好似穿过隔间的门板和墙壁,看到了外面追踪而来的搜救队员。但他一点儿都没有要立刻逃跑的意思。
隔间里响起了鬼哭。
在所有的规则里,诸如此类的异常,大多需要你将之无视。鸩同样也要遵循规则,但这一次,他却主动犯规。
鬼哭之声不绝于耳,蔓延的阴影将他吞噬。不一会儿,他的影子就变了,头发变长,身姿变得曼妙,甚至出现了S型曲线。
他理了理帽子,摘下口罩,而后大大方方地走出了这个——女厕所。
匆匆跑过的搜救队员似有所感,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在这个处处是规则、时时刻刻有人犯规的冬游园里,哪怕是身经百战的搜救队员,感知也开始变得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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