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鞋子,真好看,比她的任何一双鞋,都要好看!
“对了,你父亲说过段时间出去转转,问你参不参加?”唐婳心里是希望和辛映一起去的,路上也有个伴,但其实大概也猜到了,她没有时间。
其实这也是在补她和辛尉的蜜月,之前辛尉身体不太好,最近开始有好转,她也是在担心会发生点别的事。
辛映后槽牙微微咬紧,霎时从奇异的情绪中抽身,恍然想起眼前的人是她的小妈。
“警队比较忙,我没什么时间,你和我爸……好好玩。你早点回去。”
她说罢,转身往警局内走,不再回头。
唐婳抓着袋子的手收紧,眼神瞬间黯淡,想喊住辛映的冲动消散,默然转身离去。
辛尉正坐在家里看着晚间新闻,听到家门有声音,望向玄关,见唐婳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起身走向她问道:“小婳,你怎么了?不是去找小映吗,她又欺负你了?”
“没有,她没有欺负我。”唐婳否认,随后将运动鞋放在了鞋架的第一层。
辛尉见唐婳带回来一双运动鞋,还以为她是在为过两天出去玩特意买的,于是问道:“你刚才问小映要不要一起去了吗?她同意吗?”
唐婳眼底的神伤一闪而过,恢复往日的冷静,摇了摇头,“她忙,没时间。”
辛尉摸了摸唐婳的头,安慰道:“她就是这样,不爱回家,不是针对你。”
唐婳想要躲开辛尉的手,但想到他对她家有恩,还是忍住了。
辛尉比这些小孩儿要大了两轮,即使唐婳刻意隐藏,他还是看得出来她不开心。
他慈祥地笑了笑:“傻孩子,你比我家小映还要小两岁,我怎么着都不会把你当做我的夫人。你是个懂事会吃苦的好孩子,我会帮你家渡过难关的,到那个时候,你想走就走吧!”
其实初始,他只是想认一个干女儿,一方面是可以照顾到唐家,另一方面,小映的母亲刚走,这孩子虽然不说,但心里指定是难过的,他想找个人陪陪她。
但唐家的人总觉得还是没保障,明里暗里促成了婚事,他寻思着之后也有破解的办法,就暂时先认了。
唐婳常常算计人心,却没算到辛家人是真心实意待她,她鼻尖微酸,看着辛尉感激,“谢谢辛伯伯。”
如果她和辛映没有这层关系,那她们可不可以更进一步?
她愿意吗?
宋舟敲开了后勤仓库的门,“你好,我想领一套被褥。”
负责的警员眨了眨眼,解释道:“宋队,江警官今天早上帮你领了。”
宋队不知道这件事吗?
宋舟一怔,随即感谢道:“这样啊,还是谢谢你。”
后勤警员:“宋队您太客气了!”
宋舟离开仓库,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宿舍楼走去,一路上回想着易鑫死亡案的细节。
这个易鑫,人称易老大,是耀明集团主要业务的负责人之一,明面上是经营酒楼饭店等餐饮服务。
但警方之前调查孙朝阳的时候,他坦白酒店地下就是警方一直在找的赌场,而这个易老大就是赌场的负责人之一。
四个多月前易鑫的双手手腕被砍断,被人发现死在厕所隔间里,而后没多久,另一名赌场负责人也出事了。
至此,耀明集团的几个重要板块全部易主,短短半年内,耀明集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耀明集团最开始出事的就是何友铭,去年年中的时候,意外车祸死亡,昔言说他去过现场,看见神似晏余的人出现在麦维斯会所后门。
过了小半年,又传出关皓玟出事,晏余的嫌疑依旧是最大的。
而负责赌场的易鑫和张巍出事,是在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的那段时间。短短半年内,一个集团死了四个负责人,作为董事长的秦垣现在也杳无音讯,恐怕另有原因。
宋舟缓步走上楼,刚打开宿舍门就听到浴室的水声。
他看向自己的床位,见江昔言不仅帮他拿了枕头被褥,还帮他铺好了。
水声停下不久,江昔言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见宋舟已经回来了,连忙将浴室腾出来给他。
见宋舟坐在床边,他解释道:“我怕你工作结束要很晚回来,那么累还没地方睡,就给你提前铺好了。”
宋舟听到江昔言的声音,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这么重的鼻音,你在球场坐了很久?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我等会喝个热水,睡一觉就没事。”江昔言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他的头已经有些昏沉,是得休息了。
刚才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球场坐了有一会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察觉到有点冷了,就赶紧回来洗漱,没想到还是着凉了。
宋舟不由分说地打开行李翻找,他记得之前备过药的,应该有头疼脑热的冲剂。
“找到了。”他拿着一包冲剂,倒在杯子里,用热水冲开,塞到江昔言手心里,“我不是那种让你‘多喝热水’的人,该吃药就吃药,喝完了躺床上休息。”
闻着药味,江昔言忽而觉得心安,点了点头,“你也去换衣服吧,别也着凉了。”
宋舟笑了笑,“你这病人还关心别人了?赶紧把药喝了,然后把头发吹干,小迷糊听得清楚吗?”
“我没迷糊,就是有点困。”江昔言捧着杯子喝了一口,乖乖照做。
宋舟简单地洗漱了一遍,神清气爽,身上的筋骨也活络了。
江昔言虽然平时有锻炼,但体质确实比不上他和沈恕抗造,他俩以前在省厅,隔三差五就出去拉练,皮实得很,没生过什么大病。
他回到床边时,见对床的江昔言头发已经干了,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灯,不敢打扰。
喝完药,江昔言更觉得头疼,昏昏沉沉的,闭上眼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努力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他朝声源看去,见不远处有一个破败的木门。
门外的人从狭缝里,正在往里看,似乎发现他就躲在角落,诡异地笑了一声,随后踹门声越来越大。
江昔言立即打量四周,豁然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十年前的破败拆迁房内,而门外的那个人就是为了杀他而来的。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逃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找到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他赶忙走向房间的一角,搬开了那个柜子,但后面并没有逃生的窗户,现在的他无路可退。
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没有逃出去,没有联系到十年后宋舟,他最后还是会独自面对死亡?
可一切都那么真实,他记得宋舟的样子,记得他掌心的温度,也记得十年里,他接触过很多人很多事。
但为什么他会回到这里?
江昔言看着即将破开的门,不断后退。
如今的他比当初更畏惧死亡,不是他害怕死亡这件事,而是担心如果他死了,很多人都见不到了。
他还没解开那些案子,还没有和宋舟说他有多喜欢他。
他不想死!
江昔言向后退,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骤然间所有恐惧全部被驱散。
他转身往身后看去,只见宋舟就站在他背后,平和地看着他。
“别害怕,我一直都在。”宋舟轻抚着他的脸侧,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宋舟……”江昔言看着宋舟的眼中满是眷恋,他就知道宋舟还在。
在那十年里,他曾经有过迷失和彷徨,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时间空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过去,明白他的感受,在乎他的生死,所以他有了向往,那就是宋舟。
宋舟恍惚间听到一直有人念他的名字,他闻声睁开眼,下床向江昔言走去。
“昔言,怎么了?”宋舟轻声询问,但江昔言没有任何反应,他伸手抚上江昔言的额头,发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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