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陆汀说,“我很开心。”
陈队:“要不我私人给你补贴,你偶尔来帮个忙?”
陆汀思忖道, 掰着手指头给他算:“陈队, 我的时间很紧, 要上班,还要学习业务。你的忙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一帮,无偿的。”
“行。”陈队伸手跟青年握了握。
陆汀正准备松开手,却不想被对方给拉了过去,陈队压低声音说:“我怀疑今天那件事不是巧合,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要多注意安全。我会想办法安排一下,誊出一个人保护你。”
陆汀没有拒绝,道了声谢。
走出警局,外面已经是深夜,夜空点缀着闪烁的星子,路灯下有一道被拉长的人影。
“常先生。”陆汀走上前去。
常华盛看到青年的那一刻,他扯松了领带,放松下来。陆汀和两个警察离开后,他和焦旭良又聊起了那场意外。
焦旭良说:“常老弟,这事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命令是一级一级传下去的,又不是村子里的婆婆妈说闲话,还能以讹传讹了不成?”
常华盛当时喝水的动作一顿,他看向老哥:“你觉得王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谨,喜欢把权利攥在手里。”焦旭良说,“而且据我所知,他在位的这些年,工厂运转井然有序,从来没出过问题。曾经有跳槽到我这边的工人还抱怨过,说王总严苛到变态,每周都会自己领人戴着手套亲自检查各车间卫生,手套上一点灰色,就会罚款。”
常华盛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严格,是有洁癖吧。
焦旭良:“常老弟,你是不是也觉得老王有问题?”
常华盛:“嗯,本来只是有点怀疑,听你说完后,我觉得他当时训斥工人的话十分刻意。”
“嘶,我也有这种感觉。”焦旭良喝了口茶,抬眸扫了眼常华盛凝重的脸,一阵头脑风暴,突然问,“常老弟,你看着也不像傻乎乎任人宰的,怎么就着了陆汀的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好那口。”
常华盛差点拍桌而起,陆汀那是他能想,他敢想的吗?!
那身本领的确厉害,但若是放在自己的枕边人身上,常华盛只觉得恐怖。万一哪天惹的对方不高兴,怎么死都不知道。
更别说陆汀身边还跟了个,晚上睡觉,一起躺上床的都说不清是两个人还是三个!
生怕那所谓的长辈没跟着陆汀一起离开,常华盛故意说给谁听似的,声音洪亮:“我对陆先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说谎被雷劈。”
焦旭良:“……你有病吧,就开个玩笑而已。”
常华盛正色:“其他的都可以,就这件事不行。”
——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语气似乎不够严肃,常华盛偷偷看了眼陆汀身侧,纠结着要不要再来一句誓。
“常先生,说到一半怎么不说了?”两人碰面后,常华盛立刻将焦旭良对王总的描述说了一遍,可不知怎么的,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常华盛回过神,抱歉道:“抱歉,走神了。我跟焦总就只谈了那些,没别的了,真的没有了。”
陆汀:“……”
常华盛别开脸,轻咳一声把头转回来:“我专程来就是想告诉你,停生产线的事,可能是在我们进入厂区前,临时的决定。那附近的工厂老板之间相互熟悉,我们表面参观实则寻找线索的事,可能早就传到了王总的耳朵里。然后他故意安排人在控制室等着,要是没有人发现那台机器,事情就过去了,若是有,直接杀人灭口。到时候他可以有很多理由,操作失误,机器失控等等。唯一发现问题的人死了,王老板还不会担半点干系。”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以常人的嗅觉和视觉根本不可能发现那些经年的痕迹……”陆汀咬了咬下唇,抬眼时眼眸清亮,“唯一的解释是,当初的凶手可能知道我的能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常华盛有点内疚,这件事本来跟陆汀没多大的关系,如果只是找人和发现那条毛衣链,陆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错就错在,他拉着陆汀继续往下查。
“抱歉,是我害了你。”常华盛低下头,他心里对凶手已经有了猜测,是常华飞。
常华飞能和他母亲让工匠在宠物门上动手脚,说明他们对灵异之事非常相信,当然就不会像焦旭良那样,觉得陆汀只是装神弄鬼。
唯一能寻找到蛛丝马迹的人一死,他就能彻底高枕无忧。
“常先生,你觉得项链是谁放的?”陆汀忽然问道。
常华盛脱口而出:“常华飞。”
陆汀看着地面上的影子,路灯下的飞蛾不断地挥着翅膀撞击光源,“能带我见见他吗?”
“谁?”常华盛一愣,“常华飞?好,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来安排。”
陆汀仔细想了想:“明天下班后吧。”
商定后,常华盛将陆汀送回家,目送青年上楼后才离开。
隔壁那套房子里,林之炎刚从里面出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见到陆汀,他露出一个笑:“你最近都是早出晚归,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陆汀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脸:“怎么搞成这样?”
林之炎打了个喷嚏,声音带着点嗡气:“下班过来看进度,结果发现墙上有个地方不太平整,就自己拿着砂纸磨了两下。看着很轻松的活儿,没想到这么难,搞得一身都是灰。”
陆汀指着合租屋说:“要不然进去洗个澡再回去?”
“他们人很好,不会的。”陆汀打开门带人走进去,小情侣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冯茜茜因为官司的事经常和律师团队开会,最近要么回来很晚,要么不回来。
他带着人走进去,看了一圈没发现李怀恩,顺嘴问了一句,黄娜说:“房间里玩儿游戏呢。”
陆汀:“……”羡慕。
“林大哥,你用我房里的卫生间吧。”陆汀简单做了个介绍后,带着林之炎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是林之炎第一次走进青年的生活,房间不大,只有十几平,收拾得很干净。令他惊讶的是,本该放在正位的香炉,被青年放在了床头柜上。
林之炎佩服青年勇气的同时,忍不住想,青年和那位的夫妻关系一定很和谐。
“怎么没有牌位。”林之炎说完才想起,以前那位都是供在陆家祖宅的,牌位和上香的事情都由陆老爷子代劳。
“是我们做晚辈的疏忽了。”林之炎连忙道,“我明天就派人寻上好的木料做一个。”
“不用。”陆汀说,“我给他做了。”
说着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小牌位,那勉强算是工整的字迹,和不太规整的形状,让林之炎有些错愕,“你亲手做的?”
他不能说丑,必须笑着说:“看上去很质朴。”
陆汀:“还好,我手艺不太好,还好林归没有嫌弃。”
整个林家上下,敢直呼林归其名的,只有青年一人。换做是林家任何一个人,这都是一种殊荣。可对于陆汀来说,不是。
他才二十出头,就要因为一起莫须有的婚姻被困在原地。
常人该享有的结婚生子,统统与他绝缘。
林之炎对青年升起浓浓的怜惜,掏出黑色的卡:“这是父亲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你和那位的吃穿用度都从卡里走账,没有限额。”
陆汀看着林之炎,男人的目光诚恳,态度坚决,大有你不收就不把我当一家人的意思。
陆汀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应该的。”林之炎麻烦陆汀举着牌位,鞠了三个躬,拿上青年递来的新毛巾进了浴室。
陆汀没将小牌位挂回脖子上,他仔细端详,发现表面比之前光滑不少,粗糙的木头在日光灯下泛着微弱的光泽,颜色也变得漆黑,散发着很重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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